出租車在“藍瑟汽車旅館”的藍色大招牌下把比阿特麗斯放下。她推開霧氣覆蓋的玻璃門,悄悄走了進去。旅館酒吧裏擠滿了人。鋼琴聲閑聊聲此起彼伏,濃濃的煙霧灌滿了她的耳朵和呼吸器官。她想融入這人潮之中,但是她蒼白的皮膚和頭發在昏暗的燈光中像一盞燈塔。她低下頭,沿著後牆慢慢朝吧台擠去。
“你見到過馬科斯嗎?”比阿特麗斯用壓倒喧囂的高聲對幾個啤酒龍頭前的男人說。
“誰?”男人粗暴地說,他的牙齒間叼著一支小號雪茄煙。
“馬科欣·麥克唐奈。她在這裏嗎?”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些什麽。想站在這裏,你就得點些吃的。”
“吝嗇鬼。”她邊大聲叫喊邊在唯一一個空著的擱腳凳上坐下。
一個戴黑色皮帽的陌生男子轉身朝著她齜牙而笑。他睡眼惺忪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披著姨媽貂皮外套的身體。“你在找人吧,寶貝?”
“嗯,對的。馬科斯?馬科欣·麥克唐奈?”她尖聲說。
“聽說她離開這座城市了。”他伸手撫摸皮衣。比阿特麗斯退縮著靠向吧台。“你怎麽會認識馬科斯的?”
“她的一個朋友。”她站起身要離開,但是那人拉住她的皮外套。
“你到哪裏去,寶貝?我們還沒有談談呢。”
“別惹她,薩姆,她與我一起的。”一個嚴肅的聲音在她背後說。
是拉莫尼。眼見保安站在她一邊,比阿特麗斯既意外又絕對寬慰,她不由得直喘粗氣。
“哎呀,哎呀,雷——雷。看來你在世上的地位提高啦!”戴帽子的家夥指著比阿特麗斯說。他對著拉莫尼的臉吐了一口煙,隨後露出了一顆金牙。
拉莫尼挺直肩膀向比阿特麗斯伸出一隻手。她抓住那隻手溜下了吧台。戴帽男子死盯著拉莫尼,放開了比阿特麗斯的皮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