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簡史

巴瑞·迪弗洛裏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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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秘書回來說路易斯·約翰遜的秘書不知道他去哪兒了,言下之意就是她不肯說。我不得不從我該死的椅子上起來,走過整條走廊,來到那婆娘的辦公桌前,問她喜不喜歡在這兒工作和以後還想不想繼續做下去。要是想做下去,那最好記得她的老板是美利堅合眾國聯邦政府,而不是路易斯·約翰遜。我看見她的眼睛瞪得都快超出粉色蝙蝠女眼鏡的鏡框了,她的額頭皺了起來,光亮得像是塗了潤滑油的馬尾辮卻他媽一動不動。在大使館要花好幾年才能學會不露懼色,她幾乎成功了,但隻是幾乎,你看得出她還沒想通該怎麽衡量上級的消極攻擊中蘊含的威脅等級。她看不出我是不是在逗她玩。利瓜尼亞俱樂部,納茨福德大街。

我當然去過那兒。讓我想起布宜諾斯艾利斯的紳士牛仔俱樂部,還有厄瓜多爾、巴巴多斯和南非的類似俱樂部。利瓜尼亞俱樂部絕對沒有深色皮膚的服務人員,倒是有不少阿拉伯人玩從不過時的“假裝我們也是白人”的把戲。我離開辦公室,徑直開上牛津路,許多人仍然頂著烈日在等待簽證。我向西走,到牛津路和納茨福德大街的路口右轉向北而去。守門的警衛看了一眼開車的白人,沒有攔住我問這問那。綠色科爾蒂納在停車場的盡頭。我在另一頭停車,雖說我確定路易斯不知道我開什麽車。

來到室內,餐廳坐滿了西裝革履來吃午飯的白種男人和穿網球裙喝朗姆酒兌可樂的棕膚美女。我還沒看見他們就聽見了他們的聲音,路易斯仰頭大笑,拍打德·拉斯·卡薩斯的後背。沒錯,就是他。剛開始我很想過去問路易斯過得他媽的好不好——就當著德·拉斯·卡薩斯的麵問。天哪,我真討厭那家夥。他有那種我隻在選美冠軍和政客身上見過的東西。就像在說“在我娘的所有孩子裏,我最愛我自己”。他以為他是革命者,其實隻是機會主義者。路易斯和路易斯,喜劇小品正在等待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