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引著凱斯和莫利來到阿米塔奇的桌子上。阿米塔奇問:“凱斯,你怎麽了?”在洲際酒店附近的小湖上有幾家浮動餐館,“二十世紀”是其中最昂貴的一家。
凱斯抖了抖。藥勁過後的反應布魯斯半點沒提。他試圖端起水杯,手卻不停顫抖。“可能吃壞了東西。”
“我要你找醫生檢查一下。”阿米塔奇說。
“過敏反應而已。”凱斯撒謊說,“我一旅行就這樣,有時吃的東西不同也這樣。”
阿米塔奇穿著一件白色真絲襯衫,外麵的深色西裝在這地方顯得過於隆重。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紅酒,手腕上的金鏈子沙沙作響。“我已經幫你們點了菜。”他說。
莫利和阿米塔奇默默進餐,凱斯則顫抖著雙手,努力把牛排切成小塊,在濃重的醬料裏撥來撥去,一口也沒吃下去,最後終於放棄了。
“天,”莫利的盤子已經空了,“給我吧。你知道這有多貴?”她拿過他的盤子。“他們要把這頭牛養一整年才能殺掉。這可不是實驗室裏長出來的肉。”她叉了一大口肉,咀嚼起來。
“我不餓。”凱斯掙紮著說。他的腦子已經全燒焦了。不是燒焦,他想,是被扔進了滾燙的油脂,然後油脂涼下來,在腦葉外邊裹上厚重的一層。一陣陣紫綠色的痛苦不斷穿過他的大腦。
“你看起來真他媽的慘。”莫利興高采烈地說。
凱斯嚐了一口紅酒。在苯乙胺的後勁裏,這紅酒喝起來就跟碘酒一樣。
燈光暗下來。
“二十世紀,”一個帶著濃重斯普羅爾口音的語聲不知從何處傳來,“為您奉上彼得?裏維拉先生的全息表演。”周圍的桌子上傳來稀稀落落的掌聲。一個侍者點起一根蠟燭,放在他們的桌子中間,然後撤下桌上的餐盤。很快,餐館裏的十幾張桌子上全都亮起了蠟燭,杯子裏都倒上了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