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歲月

Part Three 麵對命運,什麽裝備都沒有用 十六 你是新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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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墓地旁邊高大的彬加都樹上,禿鷲拍打著穩健有力的翅膀從沾滿白色糞便的樹枝上起飛,繞著大圈盤旋著飛向高空。

天還早,可佛洛裏已經出門了。他朝俱樂部走去。他要去那裏等候伊麗莎白,然後正式向她求婚。他有種自己也說不清楚的直覺,要趕在其他歐洲人從叢林返回來之前盡快把這件事完成。

佛洛裏從大門走出來的時候,看見一個剛剛來到凱奧克他達的年輕人。他手裏拿著一個像針一樣尖尖的長矛,騎著一匹白馬在操場上慢跑。還有幾個看上去像馬夫的錫克人緊跟在他後麵。他們牽著另外兩匹馬,一匹棗紅色,一匹栗色。當這個年輕人過來與自己水平前進的時候,佛洛裏停在路上,朝他大聲喊早安。佛洛裏沒有認出來這位年輕人,不過在這種小駐地,迎來新人是很正常的事。對方看見有人向自己打招呼,便漫不經心地調轉馬頭走過來,停在路邊。這個年輕人,20歲左右,身體瘦削而筆直,顯然是一位騎兵軍官。他擁有一張在英國軍人中非常常見的兔形臉,眼睛淡藍,雙唇間可以看到幾顆三角形的門牙。然而,在他的漫不經心中透露著一股剛毅、無畏,甚至是殘酷——兔子,也許是隻兔子,但是是一隻剛強、好鬥的兔子。他坐在馬背上,好像他與馬是一體一樣。他看上去年輕俊美得有些讓人不愉快。他年輕的臉被曬成了棕褐色,與他淡藍色的眼睛倒是非常相配。他頭戴白色的麂皮遮陽帽,腳穿一雙像古舊的海泡石煙鬥一樣閃亮的馬球靴,看上去就像一幅畫一樣高雅。佛洛裏從他一出現就感到很不舒服。

“你好,”佛洛裏說,“你是新來的嗎?”

“昨天晚上,坐晚班火車來的。”他的聲音裏帶著一股乖戾的男孩子氣。“我是帶著一個連的人被派過來的,以防當地歹徒鬧事。我叫維拉爾——憲兵隊軍官。”他補充說。然而,他並沒有問佛洛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