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喊無聲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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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出母腹,你就是我的神。”

——《詩篇》22:10

菲雅不在家的第一個晚上,我和弗洛茜躺在**互道晚安。當我對菲雅說晚安時,隻有寂靜回應了我。她離開的第二天晚上,父親開始種菜,盡管那時是嚴酷的冬天。他走到菜地,朝同一個方向鋪好枯枝。然後,他焚燒枯枝來鬆土。我裹得嚴嚴實實地坐在“遙遠之地”,看著他站在火堆旁,火焰映在他呆滯的眼睛裏。

“千萬不要用水滅火。”與其是對我說,他更像是在與自己說話,“火憎恨水,水憎恨火。隻有大地本身才能介入火和水之間,平息它們古老的戰爭。”

父親覺得火已經燒得夠久了,就往火上撒了些土。火滅了,泥土也從冬天的束縛中鬆動了。他便開始用他的鹿角耙耙土。他把鹿脫落的角綁在一根長棍子上做成了耙子,棍子作為把手。父親喜歡鹿角,因為他說蛞蝓討厭角,這樣土壤裏的蛞蝓就少了。

“第一位女人的頭上被賜予了鹿角,將她的力量布施到大地上。”他說著,把耙子挖得更深,“蛞蝓害怕這種力量,因為它們是無脊椎生物,所有無脊椎生物都害怕女人的力量。”

他把耙子放在一邊,他的聲音漸漸消失。他用手把泥土壘成排。

“冬天不能種地。”我說。

“把我的種子拿來,貝蒂。”他的聲音提高了,在房子的那邊回**。

我跳下舞台,重重地落在冰冷的大地上。我跑進車庫,取出那袋玉米。我把它抱在懷裏,向他走去。他已經壘好了一整排泥土。他從我手中接過袋子,把幾粒玉米種子放進嘴裏潤濕。當種子被浸濕後,他把種子扔到我的手裏,因為他總是說,為了讓莊稼有價值,必須由女人或者女孩來種植。

“我們現在真的需要它的價值。”他說,“記住,小印第安人,要種到你的第二個指關節那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