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队里刚刚开完会，老李给各个探组分配了任务。本来我跟姜威要一起出去查一个线索，刚刚领完车准备出门时，李队长就把我们叫住了。原来，辖区内一个派出所昨天下午抓获了一名盗窃嫌疑人，这名男子正在一住户家门口准备实施盗窃时被邻居发现，邻居及时叫来了物业部门的保安，将男子堵在了楼道里。派出所出警以后将其抓获，已经审了很长时间，由于现场只有撬锁工具，所以该男子只承认自己想进去盗窃，但还没实施就被警察抓获了，剩下的事情什么都不交代。但是，派出所民警觉得，这个人应该还有其他犯罪行为，所以希望我们能去帮助进行讯问。
听到这里，我跟老李说：“今天我们已经约好了要去查一个线索，那边也在等着威子和我呢……”
“那就让威子等会儿把你送过去，你先配合派出所进行审讯，姜威该忙什么忙什么去。”老李也觉得那名盗窃嫌疑人身上肯定有事，交代我如果问出点眉目，就给他电话，他再找别人去支援我。他强调说：“最近咱们辖区里入室盗窃案件高发，现场都出了好几个，既然现在有这个线索了，那肯定不能就这么放了。”
到了派出所，副所长先给我介绍了情况。这名盗窃嫌疑人的身份信息已经都核对过了，之前确实有过三次盗窃的前科，但他拒不交代其在京海的暂住地，就说自己每天都住在网吧和洗浴中心，没有正式工作，这次就是想偷没有偷成，至于怎么定罪，随警察的便。
听到这儿我已经明白了，这是一个有经验的老贼，警察已经掌握的证据，他也不能赖，只说这次就是盗窃未遂。他很明白单单凭借这一点，最终结果不会太严重。我又认真看了之前派出所民警给他做的笔录，确实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于是跟副所长说先带我去见见他。
走进审讯室，只见一个40多岁、身材不高的男子正趴卧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犯困。一看他那个状态，我心里就已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尤其他已经被抓进来一段时间了，至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早已下定决心了。
我走过去，用手敲了敲椅子，他慢慢抬起头看了看我。我很随意地说：“醒醒吧，回头进了看守所再好好睡。我呢，不是咱们派出所的，是分局刑警队的。看把你给困的，接着睡还是吃点东西啊？”
当他听到“刑警”两个字，好像一下有点清醒了。他慢慢回答道：“就我这点小事，刑警还管啊？”
“行啊，看来没少跟警察打交道啊，还知道什么事情该归谁管呢？那你觉得刑警管什么事啊？”
他接着说道：“反正应该不管我这个事吧……”
“你什么事啊？你都没说清楚啊。你好好说说，看看我能管吗？”我一边说一边走向审讯桌子后边的椅子，认真地看着他。
他半低着头，继续说道：“我这不都说了嘛，就是想偷点东西没偷成，我都说了好几遍了。不信您问问您旁边那位警官。我认了，你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好了。”
我直视着他说道：“你不是都进去三回了吗？改造不好你啊，而且我看你原来的记录，这十几年你在外面的时候不多啊，在里面就学了这个？真够没长进的。你说，我要是就为了你这次没有偷成跑过来，我至于吗？看过电视吧，刑警是干吗的，大概你也有印象吧，你觉得这么糊弄能糊弄过去吗？我呀，到门口抽根烟，给你点时间。你呢，也再好好重新组织一下语言，看看你能不能把我也糊弄了。就这一关了啊，我要是信了你，就没啥事了，听见了吗？但是，你也给我想清楚，刑警好不好糊弄。”
他正要继续解释。我马上拦住了：“先别说，我等会儿就回来，然后你再好好给我编故事啊，别着急。”说完我就走出了审讯室。
我一边抽烟一边问副所长：“这个人带回来以后搜身了吗？”
副所长点点头说：“搜身了。”
我继续问道：“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
“没有啊，好像身上只有几百块钱、半盒烟、身份证和一串钥匙。”
“钥匙？”我心里突然一动，“赶紧带我去看看他的随身物品。”
到了物品扣押室，我打开装着盗窃嫌疑人随身物品的信封，慢慢地翻看那些东西，尤其是那串钥匙。这一串钥匙各式各样，中间还有一把捷达车的车钥匙。
我转过身问副所长：“这串钥匙，你们问他了吗？他不是在京海没有暂住地吗？那这都是什么地方的钥匙？”
副所长回答道：“问了，他说这些钥匙是他找人配的，为了偷东西用的。他说那把捷达车的钥匙也是为了以后偷开汽车后备厢用的，不承认偷过汽车。就是因为这个，我们才觉得这孙子身上的案子肯定少不了，可他就是不说实话。”
我认真地看了看这些钥匙的磨损程度，又问了这次盗窃未遂案所在小区的位置，心里大概有了方向，就对副所长说道：“现在有两件事要办。第一呢，你赶紧安排人去案发现场周边，看看有没有捷达车，用这把钥匙试着开一开。”
副所长疑惑地看着我说道：“你的意思是，他还有作案车辆，留在了案发现场周边？”
“现在还说不好，我总感觉可能有戏。”
“要是这样就好了，我这就安排人赶紧去找车。还有什么事？”
我接着说：“第二，你安排人把最近三个月咱们区所有入室盗窃案的报案情况给我打印一份送过来。”
副所长“哎哟”了一声，说道：“听你这意思，不会都是这个孙子干的吧？”
我回答道：“那可不好说。这个人不简单，进了派出所还能这么冷静，身上肯定还有案子，等会儿看看吧。”
副所长答应后就去安排了。
我慢慢走回审讯室，边走边想该如何对付他。我透过玻璃看着里面那个人，他倒是很安静，仿佛也在认真思考什么问题。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心里越来越坚定自己的想法。他越是冷静，就说明他心里越不平静。来吧，看看你有什么新鲜招数！
没一会儿，副所长回来了，手里拿着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整个辖区的入室盗窃报案记录。我认真地看了看，这些案件的案发地都相对比较偏僻，丢失物品中不仅有现金，还有一些贵重物品。其中一些案件还有一个共同特征，就是很多被盗的事主都说不清具体的案发时间，因为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在这些较偏远的地方购买的别墅，周一到周五很少回来住，基本上都是周末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家中被盗。
看着这些资料，我很快梳理出两点：一是嫌疑人肯定有作案车辆，因为案发地距离市中心很远，交通并不便利，那么多贵重物品是没有办法徒手带走的；二是嫌疑人应该在案发地踩过点，基本上掌握了被盗事主的房屋使用时间，知道什么时间家中没有人。尤其是前天发生的一起盗窃案件，事主家中丢失了两箱茅台酒和五条中华香烟，而且案发地和昨天该男子作案的地点相距只有几千米。
我拿着手中的材料，做了个深呼吸，对副所长说：“等会儿进去听我的啊，我不说话你也别说话，你所里的人要是找到了捷达车，你就当着我的面接电话，直接告诉我就行。”
他点点头。我推开门再一次走了进去，直接坐在椅子上继续看我手中的材料，副所长也安静地坐在我旁边。我一直没有抬头，但是我能感觉到那名男子一直在注视我，等着我问他，可我就是不说话。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后，男子沉不住气了，问道：“警察同志，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如果还有什么想问的您就问，我肯定配合您。”
我抬起头看着他，笑着说：“我没什么可问的啊，你都想好怎么骗我了，我问你干吗啊？”
男子红着脸说道：“我没有骗您啊，我都说了，昨天是去偷东西了，可没有偷成啊……我真没有别的事情啊。”
我把手中的材料拿起来晃了晃，说道：“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看这个吗？”
男子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您看什么呢。”
我把材料往桌子上一扔，说：“我告诉你啊，我这是帮你算账呢，看看你干的这些案子啊，到底最后能判你几年。我就是算不好你这样的累犯最后能加重多少。”
男子似乎有点吃惊，连忙说：“您别逗我，也别冤枉我，我就这一回，还啥也没有偷到，能判多久啊……”
看着他有点着急的样子，我这心里就更有底了，我继续说：“你都开着车去偷了，还说没事呢？行行行，不承认没关系啊，我又没问你。”说完就又不再搭理他了。
“您别冤枉我啊，我没车，您说的是那个车钥匙吧，那是我找人配的，想偷开车后备厢用的……”
我打断他说道：“别说了，我没问你，你就别说话。我们警察办案讲证据，你有没有车，偷了多少次，你心里清楚，我呢也明白。说那没用的干吗呢？你就踏实待着啊，坦白从宽的政策，我也不再给你重复了，你那么有经验，心里明白。”
他似乎还要继续解释，我瞪起眼睛看着他，他也就不再说话了。
我转过头问副所长：“现在一瓶茅台多少钱啊？”
副所长回答：“具体我还真不清楚，但是肯定便宜不了，怎么着也有七八百吧。咱们这工资也买不起茅台啊。”
“那软中华呢？一条也有五六百了吧？”
“你这什么意思？算什么呢？”
我笑笑说道：“算账啊，光两箱茅台跟五条软中华得多少钱啊，我从小数学就不好，等我算一下啊……这就1万多了，这是特大盗窃啊，就这一起，至少三年起步啊。”我用手指点了点材料，“你看还有这一起，名人的字画啊，事主说这一幅画值十几万呢……”
我又把头转向男子问道：“哎，你都进去好几次了，肯定特别了解量刑吧，你给我算算，这都应该判多少年啊？”
男子赶紧说道：“警官，警官，您该不是想把这些案子算在我头上吧？我冤枉啊，不是我干的，您别吓唬我啊。”
“我说是你干的了吗？我就是让你帮我算算，你紧张什么啊？”
男子低下头开始沉默不语了。就在这个时候，副所长的电话响了，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我知道车应该是找到了。
副所长挂掉电话以后对我说：“你说得对，还真有车，已经找到了，车里还有茅台酒和中华烟。”
我跟副所长说：“让咱们所里同志注意，别动车里的任何东西，通知刑警技术队的赶紧过去好好检查一下。等技术人员把指纹什么的提取完了，再把车开回来。”
副所长起身，赶紧出去布置了。
“哎，可以啊，没少干啊，都买车了。这个本儿下得可以。”
男子没有抬头，回答道：“我没车。”
“你没车？那你的钥匙为什么能打开车啊？睁眼说瞎话呢？”
“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有车，我的钥匙是在路边找人配的，别的我都不知道。”
“行，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等会儿把车开回来，一查车辆信息不全明白了吗？是你的还是你借的，警察都能查清楚，冤枉不了你。”
男子不再接话，我也不再继续往下问。我心里已经很清楚，他现在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活动。交代？那他估计又要在里面度过很长一段时间了。现在想让他全部说出来不现实，但最起码可以先把他车里的赃物所涉及的案子核实了，只有把真凭实据放在他面前，才能让他放弃幻想。
过了一段时间，作案的嫌疑车辆被开回了所里。我让副所长先找人看押好他，别和他说话，我去看看车的情况。下楼以后，看见刑警技术队的人也在，赶紧上去跟他们了解情况。
技术队的东子看见是我，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赶紧说道：“说来话长，你赶紧给我说说，指纹提了吗？”
“我还想问你呢，你让我们提指纹干吗，这个车又不是被盗车辆。”
“你怎么知道不是被盗车辆？”
“我们查了啊，是正常过户的二手车，车主信息我这儿都有。不过，买这个车的车主……”
我赶紧接着说道：“有前科，对吧？”
“对啊，有好几次呢。派出所的人说，刑警队的人正在所里讯问一个嫌疑人，在找嫌疑车，让我们赶紧过来。我还以为是车被盗了呢，合着不是啊？”
“也差不多吧。”
“差不多？”东子问道，“啥意思？”
“价值差不多。楼上正审着的这个人要是撂干净了，应该能买辆捷达，还是新的，你信吗？”
东子瞪着眼睛惊讶地说：“不能吧，车里就两箱茅台酒跟几条中华烟啊？”
我笑了笑，说道：“你们最近没少往这边跑吧，我看最近这边总有入室盗窃案，丢的那些东西够买一辆新捷达不？”
“哎哟，你这意思是，都是上面那位干的？那我可谢谢你了，赶紧给他办了吧，省得我们老出现场了。不过，我可告诉你啊，那几个现场我也去过，没有提到有价值的指纹，应该是戴着手套呢。这手法一看就是老贼了，有反侦查能力啊。你别对我这边存什么大的幻想。”
我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早就想到了，一个因为盗窃进去三回的人，再作案还不知道戴上手套，那不是脑子有问题吗？你等会儿上去采一下他的指纹，只要能跟这车上的指纹对上就行。偷东西戴手套可以，开车不能戴手套吧，那不早让人看出有问题了，而且开的又不是劳斯，对吧？”
“行了，你别贫了，我这就上去。方向盘上确实有指纹，后备厢的烟酒上没有。我这就上去采他的指纹，剩下的事情可就交给你了。咱们各司其职吧。”说完东子就上楼了。
我打开车后备厢，里面有两箱没有开封的茅台酒和五条软中华烟，旁边还有一套类似电工穿的蓝灰色工作服，是上下两件。我慢慢拿起衣服，发现衣服上还有几根折断的说不出名字的植物枝叶。看来这孙子就是穿着它盗窃的。我又翻开衣服的兜，里面没有我期待的手套，可能是干完就给扔了，只发现了抽剩下的半盒利群香烟和一个打火机。奇怪的是，烟盒里还有三个抽完的烟头。看着眼前的半盒利群烟，我不禁感叹道：“行啊，果然是老贼了，做事可真够小心的啊。”
没过一会儿，技术队的东子下来了，跟我说：“我这边完事了啊，我这就回去对比一下指纹，出了结果我就告诉你，很快。”
他说完就要走，我赶紧一把拉住他，问道：“前天丢烟酒的那个现场，是你去的吗？”
“是我去的啊，我刚才不还跟你说没提到有价值的指纹呢。”
“那你给我讲一下被盗现场周边的环境吧。”
东子就把他了解的现场及周边的环境给我详细讲了一下，我又拿起那套衣服上的一根草棍给他看，让他回忆一下案发现场周边是否有类似的。
他认真想了想说：“那家是栋别墅，确实靠着山边，但是那里有没有这个草，我就说不好了。”
“得了，多谢了哈！你赶紧回去给我对指纹吧。”
再次坐在嫌疑人对面的时候，我心里已经十拿九稳了。看着他，我开始发问：“行了吧，你也休息够了，好好交代吧。咱们一件一件说哈，不着急。我知道你要说的事情会很多，等会儿想吃什么你就说，我给你安排。”
对方并不答话。很显然，刚刚发生的一切——车辆被找到，技术队提取他的指纹——都太突然了，他应该还在想该如何解释得圆全一些。
我当然不能再给他胡说八道的时间了。我直接说道：“这辆捷达车是你去年在二手车市场买的吧，车主现在也是你，别说跟你没关系啊。另外，车上有你的指纹，你也赖不了。车上的烟酒，你再想想怎么给我解释吧。”
男子抬起头似乎想说什么……
没等他说话，我接着说道：“你是不是想说，车是你的，但烟酒跟你没关系，是开车路上陌生人卖给你的？你想赚点小钱，就收了？你知道这可能是赃物，所以一直没有交代你有车和车上烟酒的事情？”
他听我说完一下愣住了，好像我说的这个可能性真的可以作为他的借口，因为他现在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了。于是，他顺着我的话说道：“不愧是警察啊，您说的一点都没错，就是这么回事。我知道我可能是收了赃物，所以不敢说，东西可真不是我偷的。”
我听他说完，没有生气反而笑了，问道：“怎么样，我给你编的这个理由特别合理吧？你应该接着说卖给你东西的是两个人，再描述一下他们的相貌，而且当时你也觉得他们不是好人，这样才对啊。这个还要我教你啊？”
听我这么一说，男子又开始沉默了，不管我再问什么，他只说烟酒不是他偷的，只承认车是他买的。
“那你说说车里那身工作服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说那也不是你的啊，说了我也不相信。”
男子好像又得到了提示一样，马上说道：“对对对，那也不是我的，也是那两个卖给我烟酒的人放在我车里的。”
“哦，是吗？那你穿过没有啊？”
“我没穿过啊，我都没动过，是他们放在我车里的。你们警察不是能提取指纹吗？你们可以去提取啊，上面要是有我的指纹我就认。”
听到这儿，我不禁笑出了声：“行，果然经验丰富啊。”说着，我让旁边的派出所民警先按照他刚才说的做一份讯问笔录，并对男子说道：“你可要想清楚啊，如果故意隐瞒事实真相，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啊。”
他还是一口咬定自己说的都是真的。我不再说话，让民警开始给他做材料。我不得不佩服他的记忆力和应变能力，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我刚才说的话变成了他自己的话，说得跟真的一样。
等他签字以后，我收起笑脸认真地说道：“现在，你认真听着，你再给我好好解释几个问题：第一，你说你没有穿过那身工作服，也没有碰过，那为什么衣兜里面会有半盒跟你的随身物品一样的利群香烟；第二，那身工作服里的半盒香烟里还有三个烟头，按照你的说法，那肯定跟你没有关系，那回头咱们请法医把你的DNA跟烟头上残留的DNA对比一下，结果出来后自然就能清楚了；第三，你说你是半路碰见那两个卖给你烟和酒的陌生人的，那你说说具体时间和地点，还有你买烟酒的钱数；第四，不管你花多少钱买的这些烟和酒，你都要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你身上会带那么多现金，那些现金又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是从银行或者ATM机里取的，那你就要说清楚是何时何地取的、取了多少，如果是真的，银行是可以查清楚的；第五，也是最重要的，我提醒你一下，你开着车是隐瞒不了行车轨迹的。这里是京海，知道吗？路上有很多探头的，光靠编可是不行的，明白吗？至于你每天去哪里，我是可以查清楚的。懂了吗？开始吧，说清楚。”
他蒙了，彻底蒙了……他根本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把这一连串问题说清楚，就是编也编不下去……
看着他一脸惊慌的样子，我又劝道：“累不累？你觉得现在你还能不承认就走出公安局吗？你觉得我们警察都特别好糊弄吗？老老实实交代吧，也别让我费事了。非要我把那些监控视频啊、指纹比对结果啊、DNA比对结果啊都放在你面前，你再说吗？这是个态度问题，还是那句话，坦白从宽的道理你比我还明白呢，非要死扛到底就没意思了，非要给自己多加几年吗？”
“好好好，”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真后悔买了这个车啊……”
“现在后悔了？我估计你天天把别人的东西往自己家拉的时候应该是不后悔的。”
男子终于开始陆陆续续交代了。短短三个多月，就在我们的辖区，这个人就干了十六起入室盗窃案，后来他还交代了自己的暂住地。我特别骄傲地给李队长打了电话，队里马上派来一组人马，配合我一起去他的暂住地搜查赃物。很多赃物都还没来得及出手，顺着这条线，我们又抓获了收赃的人，可以说大获全胜。
这个案件让我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跟这些犯罪分子较量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冷静，要细致入微地观察每一个细节，因为你不知道哪一个细小的证据或者细节就能改变案件的整个进程。刑警不光要有勇，更要有智慧和耐心。每一个案件都要全身心投入，案件没有大小，就看你用不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