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東京不快樂

日落之前我從不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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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舊日路上風聲取笑我,任舊日萬念俱灰也經過,在日後淡淡一生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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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實在是個太漂亮的男孩子。

我認識他的時候隻有十五歲,念初三年級,臨近中考。成績好的同學被班主任噓寒問暖,確保升學率;像我這種差生則被安排了政治任務,在即將到來的五四青年節晚會上表演節目。

那年我剛迷上陳慧嫻,但她唱的幾乎全是粵語歌,我模仿得還不太像,得找個練歌房再練習一下。我生活的小城市有一條娛樂街,遍布大大小小的練歌房,它們是KTV的前身,我推門進去的那一間,名叫卡薩布蘭卡。

不久後我看了同名電影,聽到那句著名的台詞說:“世界上有那麽多的城市,城市中有那麽多的酒館,而她卻偏偏走進了我的。”

人們總會給相遇編排出命中注定的說法,謂之緣分。但我選它,隻因為它門前有一大棵樹,開著小小的白花,顯得很沁涼。直到秋天時,我才曉得它是柿子樹,紅彤彤的果實像一盞盞的燈籠,我和謝繁星總坐在樹下吹著風談天說地。

很多年後,一個很偶然的場合,別人問起時,我說,吃燒烤喝啤酒,我的摩托飛車男朋友,迎風敞開三顆扣,看一眼就昏了頭,隻想跟他走。聞者無不拍手大笑,可我真的沒開玩笑,我畢生都隻被那類江湖氣十足的男孩子所吸引,我沒愛過別的人,裝都裝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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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繁星的練歌房門麵不大,門口掛了一串玻璃風鈴,裏間煙霧繚繞。但那樣昏沉的光線裏,仍能一眼看到他,紅襯衫,牛仔褲,長腿寬肩膀,趿著一雙大拖鞋,將一張紅桃老K叼在口裏,正得意洋洋地瞧著下家,側麵很有幾分張國榮的意思。

後來許多時光裏,他總說我是他的紅桃皇後,盡管當時我不過是白襯衫紅裙子的中學女生。他問清我的來意,把陳慧嫻演唱會的碟調出來讓我唱,牌局移到樓上。當他和牌搭子們活生生聽我將一首《千千闕歌》來來回回唱了十幾遍後,終於有人忍無可忍,跳出來說:“姑娘,做人不好這麽一根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