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以美好的祝福開始,在悲傷中結束。鄭航整個下午都跟著李後寶的屍體在轉,屍體運到哪兒,他便跟到哪兒,閑下來便走來走去地打電話。方娟不放心,隻得一直跟著。
李後寶命案讓負責監視居住的小組陷入危機,鄭航必須做好種種安排。當班的民警和社區幹部需要接受訊問,並停職接受調查處理。
“你暫時不要介入案件。”賈誠在電話裏告訴他。
“我對案件情況最清楚。”鄭航一陣哽塞,“特別是那個凶手,我幾乎可以從街頭把他揪出來。”
“我知道,那是你的猜測。”
“不是猜測,是分析畫像。”
“一樣的。”
“我真的可以直覺他就在我的身邊,他躲在暗處看著我。”
“好的,我安排齊勝親自詢問你。把你知道的情況詳盡地談給他聽,筆錄不論多長,我和關局長都會看的。”
關局長在省廳開會,鄭航撥通電話。他說了句“正在開會”,便掛斷了。鄭航不好再打,跟著救護車來到醫院停屍房,這裏有臨時解剖室。
現在所有人都在談論鄭航與寶叔的關係。他則始終控製著情緒,不跟任何偵技人員說一句有關案件偵查方麵的話,以免別人質疑他身為警官的客觀性和判斷力。如果因此而影響了案件的偵查,那他就是在幫寶叔的倒忙。
所以他坐在解剖室內的塑膠椅子上,等待著法醫完成工作。在不鏽鋼器具與容器碰撞發生叮當聲音間隙,法醫不時將情況講給他聽,他則盯著對麵白牆壁上的紋路。他沒有碰任何文件,連替法醫遞一把鑷子,或擦一把汗都沒做,也不曾轉過頭去看一眼。
但在持刀法醫為寶叔脫去睡衣時,他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有沒有在他身上或衣服上聞到什麽味道?有異於男人體味的。”
法醫停下手邊的動作,轉過頭看著他。“有,衣服上有若隱若現的男性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