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航和方娟沿著辰河大道奔跑著。一路上,兩個人都跑得很快,沒有說一句話。昨晚以來,兩人一直沉默著。
最近一段時間,他們總有說不完的話,吃飯、查案甚至看書的時候,兩個人都在不停地說話。一開始方娟並沒有意識到這點,也許當時的話多代表他們之間的關係上升到了另一種境界:內心的話語像泉水一樣奔湧不息。
此時,沉默代表著心有靈犀嗎?是,又不是。這種沉默就像寒冬驟降時形成的冰山,可能一點點暖意一擊即潰;也可能越結越厚,不知何時才能化解。
到了預定的返回點,方娟放慢腳步,調勻氣息,希望把那些念頭從腦海裏趕走。太陽還沒有升起,朝霞已經滿天,清新的晨風似乎灌注了熱氣,渾身好像浸泡在蒸籠裏,汗水順著額頭、後背朝下麵流淌。
“在琢磨寶叔的案子?”鄭航突然問道。他穿著藍色的運動服,褲子長及足踝,不過上衣已經脫下,搭在右肩,上身穿著一件潔白的背心。非常白的那種,她不知道他每次是怎樣把它洗得那麽幹淨的。
“沒有。”她停下來,原地蹦跳,讓關節得到紓解。她穿著長衣長褲的運動衫,不過此時已經被汗水浸透。她不敢脫去上衣,即使裏麵穿著內衣。
“我們竟然有十幾個小時沒再討論案件。”鄭航再次說道。他的堅韌讓她驚奇不已。她緊盯著他的臉,卻讀不懂他的表情:目光深不可測,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她覺得他是竭力想保持一副樂觀的樣子。
“是啊。”她說,“文武之道,有張有弛嘛!”
“也許我再也不能跟你討論案件了。”
“不會的。”她的聲音已經嘶啞,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他聽出了她的不正常,不安地轉過頭來:“方娟……”
“嗯。”
“你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