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雨蘭契上了一壺普洱茶,那是她去年采摘的庫存。
“林主任,……或許我應該叫你林司令。我已經差點把你忘記了。”
那老人躺著對麵的椅子上,他軍裝下印刷著切格瓦拉頭像的T血已經破爛不堪了,渾身散發著一股陳年的餿臭味兒。他接過對方的茶¥了一口,發出沙啞的嗓音。
“你還是叫我林主任吧。就和當年我們在學校的時候一樣,小鄭。”
“小鄭?”鄭雨蘭放下了手裏的茶壺。“記得當年你管我和我的丈夫叫做懦夫。你帶領了那批年輕的戰士從我家門口路過的時候,你也這樣說過。”
“懦夫?沒有錯,不過現在能夠活下來的都是強者。戰鬥,永遠都沒有錯。”
“永遠沒有錯?……你隻不過煽動了那些無知的年輕人。他們都為你的個人野心送了命。”
“不,不是為我,是為了人類最後的顏麵!”林海從椅子上咳嗽著直起了身子。“當然,明白人都看的出來,我們沒有取勝的可能。反抗是滅亡不反抗同樣也是滅亡,即使我們失敗了,起碼我們曾經戰鬥過!”
“死去的人可沒有解釋權了。”
“革命可不是請客吃飯。”
“革命?你們連叛軍都算不上。那時候政府給你們的定義是恐怖主義。”
“恐怖主義?”林海自嘲的笑了笑。“我一直是個戰士。”
“好吧,老戰士。那麽你怎麽又從叢林裏出來了?不會是在臨死之前想見見我這個老同事吧。”
“恩,就當敘敘舊。”林海擺了擺雙手。拿過了桌上的駱駝牌香煙和火柴。“看看,我們已經老得不成樣子了。”他點燃了一支香煙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那些人呢?你們還剩多少人?”
“剩下的不多了,政府軍沒有來追繳我們。”
“是的,沒必要背負趕盡殺絕的罪名。就讓你們自生自滅。不止你們,也包括我們這些沒有拿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