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陡然降速,在軌道上摩擦出了刺耳的長噓。由於刹車的猛烈,再加上此時正經過一個45度的彎道,列車竟然脫離了軌道,九十度翻轉倒向了地麵。劇烈的衝撞將軌道旁的樹木連根拔起,在叢林裏掀起了一陣風暴。車裏的人們隨著列車的傾覆東倒西歪,亂作一團。等到列車徹底停下來的時候,大部分的老人已經動彈不得了,車廂裏隻剩下一片哀嚎。
孔多由於預先死死的抓著把手,隻是受了輕傷,可是腦部也暈眩的夠嗆。他還沒來的急緩過氣,一隻粗壯的手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是那個光頭大個子。孔多一腳踹開了他,順著頭頂砸壞的窗子鑽出了車廂,一瘸一拐的鑽進了樹林。
他隻是跑,不停的奔跑,直至聽不見後麵的追喊聲。他明白自己已經什麽都沒有了,裝水和食物的包已經不可能取回。離他日夜思念的家至少還有幾百公裏,他都不敢想象這是一個多麽漫長的路程,就這樣慣性的在林中穿梭。直到天色漸晚他才在一顆大樹下停了下來,疼痛感使得他不得不這樣做,他忍著痛抽出了嵌在小腿骨的碎鋼片,撕下了袖子包紮了還在躺著血的小腿。隻要再找回軌道順著走,他想,野果和溪水或許能夠支撐他回到家。說不定運氣好,還能扒上一躺路過的列車。隻是,說不定走到一半這把老骨頭就被野獸給吃掉了。不管怎樣,他別無選擇。
孔多望向了日漸黝黑的森林,天色已經漸黑。那一根根高大的樹木背後仿佛都隱藏著一頭野獸。他拾起了那根碎鋼片,牢牢的握在手中,朝著森林的深處繼續前行。
沒有任何方向辨別,孔多隻是憑著直覺,他感覺軌道就在前方。他就這樣一直摸索,待到整個夜幕黑了下來。他趟過了一條淺淺的小河,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迷失方向了,在來的路上從來沒有見過什麽河流。河流不可能穿越軌道,他印象中這段鐵軌沒有經過任何橋梁。正當自己在納悶的時候,他的注意力被眼前那兩點綠瑩瑩的亮光給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