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逆風而行,楊溥客船用了十三四天才趕到瓜洲渡口,宿了一夜,客船泊在鎮江碼頭的時候已是六月初六的中午了。
鎮江是鎮江府的所在地,地理位置十分險要,尤其是扼守西來東流的長江和北來南往的運河這兩條重要水道,那是天下聞名的大埠,別的不說,僅在江南運河入口處的丹徒鎮,那地方的漕船、商船、客船、便舟、漁舟等等大小船隻就不計其數,那是帆桅如林,船頭如蟻,鱗次櫛比,塞江堵流,好一個繁忙的埠頭。也是為了安靜,楊溥命船家將客船搖進運河,停靠在幾隻小船旁邊。
從德州起錨以來,一連坐了十多天的船,實在有些煩悶,尤其是楊晟和東方巧兒這兩個年輕人幾時受過這等拘束?船一靠岸,兩人便搶先跳上岸去伸胳膊踢腿,蹦跳起來。見此情狀,楊溥隻好決定在鎮江歇息半日,明日再往蘇州,好在隻有三四日的路程了。
楊溥吩咐船家看好行李,便同楊沐帶著楊晟和東方巧兒步上岸去,活動活動筋骨,走走看看街景,順便找家酒店吃飯。不一會,他們來到沿江街,揀了一座臨江的“會賓”酒樓走了進去。店小二連忙將楊溥四人請到樓上臨江靠窗的一席上坐下,很快送來了茶水。
店小二伶俐地問道:“請問客官,你們用點什麽?”
“把你們最拿手的菜弄幾樣來嚐嚐。”楊晟初到鎮江非常興奮,不等楊溥發話,便搶先說道,“這些天也實在悶壞了,今兒個也該好好放鬆放鬆。大伯,您今天讓侄兒喝幾杯解解饞吧。”
“你這孩子就隻知道喝!”楊沐不無責備地嗔道,“年紀輕輕的偏要學著喝酒,你可知道,好酒貪杯是年輕人的大忌呢!”
“就您喜歡教訓人!”見父親出言責備,楊晟嘻嘻笑道,“憑大伯說說,您幾時見我好酒貪杯來著?大伯不喝酒,您也滴酒不沾,家裏沒個喝酒的祖傳,我能喝酒麽?說說喝酒,那是鬧著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