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她才回來。其實不過一個多小時,他覺得是很久罷了。
她進了屋,也一聲不吭地坐在沙發上,連頭巾都懶得摘。
他想,她也大敗而歸了!不敢問她。
“給我支煙……”
他慌忙遞給她一支煙,並替她點著。
她默默吸,吐盡一口,吸足一口,吐盡才吸足。垂著目光。
他仍不敢開口問。
終於,她扔掉煙——吸得隻剩過濾嘴,緩緩扯下頭巾。
“我對不起你……”
“別再說這種話了,我得感激你……”
他怔了,愣愣地瞧著她,吃不準她這句話的意味。
半天,鬥膽又問:“他把你好頓罵?”
“沒有……”她離開沙發,撲到**,拖過一隻枕頭,仰躺著,瞪著雙大眼望屋頂。
“那……結果到底怎麽樣啊?”
“完……了……”
“他……不依不幹?”
“他說……祝咱們……幸福……”
“他真……這麽說的?”
姚守義一下子撲在她身上,追問。
“嗯……”
她閉上了眼睛,一滴眼淚從她眼角滴落枕上。
結果太出乎意料,他一時簡直有些不能相信。
“是他……騙了我……”
“他騙了你?”
“他……他有那方麵的病……我要真和他結了婚……可算怎麽回事啊!”
她輕輕推開他,猛一翻身,臉埋在枕頭上,嗚嗚地哭開了。
他站起在床前,瞧著她雙肩聳動的樣子,突然破口大罵:“姓韓的臭女人!我……我去砸了她的家!”
“別罵保媒的……她也不知道……”
“不知道她給你保媒!”
“她是一片好心……”
他轉身望著牆上的照片,怒從心底起,摘下來狠狠摔在地上。
“他不是好東西!”
“別罵他了……他怪可憐的。被打過右派……勞改過……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如今不過想獲得點兒生活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