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是小鄭懷孕的事……
那長得十分標致的具有一種古典仕女美的姑娘,在半月前的一個晚上輕輕敲開了她的房門,使她特別驚訝。
“下班這麽久,你怎麽還沒回家?”
“廠長,我……”
姑娘的睫毛一撲閃,眼中滾落了兩滴淚。
待她將房門關上,姑娘雙手掩麵,淒楚地說:“廠長,我懷孕了……”
“你……懷孕了?……跟誰?”
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廠長,我不願告訴您……”
“那你找我幹什麽?”
“可我不能沒結婚就生孩子呀!我怕……一個人到醫院去做手術……可我實在想不出……誰肯陪我去……”
“幾個月了?”
“三個月了……”
她親自陪小鄭到醫院去做手術。她親自開了一張廠裏的證明信,證明那姑娘“已婚”。因為她知道那姑娘怕的絕不是簡單的手術。
“沒結婚吧?”術前照例進行的詢問,但醫生那非常肯定的問話,包含著毫不掩飾的冷嘲熱諷的意味,表明著對這類褻瀆婚姻法的手術已多麽厭煩。
“結婚了。”
她替垂下頭去的小鄭回答。
“結婚了?她才多大?”
“她不小了。二十了。”
她替小鄭多說了一歲,同時將那份證明從兜裏掏出來,展開後放在醫生麵前。
醫生向那份證明溜了一眼,見並無什麽破綻,仍懷疑地問:“她自己為什麽不回答?啞巴?”
她有點兒討厭那醫生了,冷冷地說:“她太膽怯,怕這種地方。”
“你是她什麽人?姐姐?”
“不,您猜錯了,我是她的廠長。”
她又掏出自己的工作證,放在醫生麵前。
那醫生還真拿起她的工作證仔細看了看,那樣子不像是幹醫生這一行的,而像是位負責的海關檢查員。
“初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