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天晚上肖子航代替苏眠在湖州与记者见面的两个小时之前,苏眠本人也正在北京的一所医院里与一位记者“聊天”。
苏眠每次到医院接受医生治疗都是由吴维平陪同前往的。吴维平陪同去有许多好处,除了照顾苏眠之外,万一碰到有人围观,吴维平都可以替苏眠应对。到了后来,因为苏眠看病引起的舆论,他们已经不再去医院,而是到医生的家里。即便去医院也是非常秘密的。
这次苏眠去医院纯粹是偶然。他是觉得眼睛有些胀痛,临时到住处附近的一家医院看眼科的。他自己来到了医院,碰巧看眼科的专家暂时不在,于是苏眠走到住院处的小花园坐等,一位来医院看病的报社记者看见了他。
这位记者如获至宝地“扑”了上去。
这一段时间关于苏眠的传闻太多了,但都是让人感到扑朔迷离的“戏说”,能逮住本人采访一下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那位记者看看前后都没有人,更是心中暗喜,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恩赐!
他心里暗暗琢磨,在医院里见到苏眠这件事本身就是很大的卖点!他接受采访是新闻!他不接受采访也是新闻!
不知道是那天下午苏眠特别有想找人诉说的愿望,还是苏眠的脑子出了问题,还是他心里太郁闷,也可能是那位记者的采访能力太强。不论什么原因,结果是一样的,苏眠与那位记者“聊”了两个小时!如果记者当时想拍照肯定也是可以的。可惜那天他也是去看病,没有带相机和录音机。所有的采访都用笔记在看病用的病历手册上了。整整记满了一个本子!
记者回到报社,打开电脑边写边改。他的长篇报道名叫《笑脸背后》。
大约晚上十一点,一篇上万字的长篇采访记出现在主编的电脑上。主编草草看了一眼就看出文章的信息量和它的价值。这是一篇真实的记录苏眠心声的文章。太有卖点了!
……
在湖州的演出受到热烈的欢迎。第二天晚上再登台的时候,神差鬼使一般,肖子航向吴维平提出了一个要求:“吴总,今天晚上只放伴奏带,我试一把怎么样?”说完这句话,连他自己都非常吃惊。
吴维平愣了一下:“你是说你真唱?”
肖子航点点头:“我在家里试的时候觉得还挺像的,您听过的……”
吴维平的眼睛里显出一种莫名的光彩:“噢,这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不害怕吗?”
“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吧,不当着观众我有把握,当着观众不知道怎么样,这个机会很难得……”
吴维平开始在房间里踱步,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一直到第六个来回,他停住了脚步说:“好吧,你试一下……万一有什么差错,千万不要停下来。”
“您要觉得不成,要不还对口型?”肖子航突然犹豫了。
“不要害怕,我在家里听过你唱的《生死含笑》,没有问题。今天成功与否就看你是否镇定了!”
上台之前,吴维平特意用力握握肖子航的手,两个人又使劲地拍了一次巴掌。肖子航只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必胜的勇气。
第一句歌词刚刚唱完,肖子航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掌声和女孩的尖叫,紧张的心一下子松弛下来,他不再羞涩了,他不再是模仿谁了,他只要尽情地表现自己就行了,大家承认他就可以了。他放开了,知道人在放开的时候所焕发出的能量吗?那能量也可以征服一切怀疑。也就是说,真的有一天,苏眠本人和肖子航同时到这个舞台上来演唱,让大家找出一个“假”的,人们会振臂高喊苏眠本人是假的!
肖子航用充沛的情感唱了苏眠的成名曲,也是最为大家熟知的歌:《生死含笑》。全场的情绪达到了这次演唱会的最**。
舞台上谢幕的时候,肖子航觉得他不用再“装”了,他已经运用自如了,他已经完成了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当吴维平和肖子航参加完演出赶夜班飞机飞回北京的途中,北京记者的那篇文章已经被签字付印了。
“星”们的消息在报纸电视上占的版面最多,不但多而且滥。如果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干货少,水分多;内心少,脸面多;事实少,猜测多……人们看了那有关星们的消息很少被感动,就像看烟花,炫目一下,接着便烟消云散。说句不好听的话,“星”在大部分人的眼里都像条广告。其实“星”们也是人,他们要掩盖要隐藏的东西比正常的人要多得多。今天这篇《笑脸背后》可是有相当的分量,报社的主编在编前会上如是说。
星期天的深夜,吴维平回到公司,肖子航回到一家旅馆,他准备第二天早晨再“卸了装”回学校。他的书包里带回几张有关苏眠演出消息的报纸。那些照片让他激动不已,不管将来干什么,这都是绝对珍贵的纪念。
第二天早晨大约八点钟,吴维平在睡梦中被电话铃声惊醒。来电话的就是把肖子航介绍给他的老李,电话里问他看没看今天的《娱乐导报》。
吴维平听清楚了老李的问题,他不回答人家看没看,他反问对方什么事儿。
老李说《娱乐导报》刊登了有关苏眠的报道,吴维平刚开始还以为这是在外地演出的报道,于是便跟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对付。
说着说着,吴维平发现有些不对头了。因为老李说到了苏眠在医院接受采访!“医院”这个关键词让吴维平睡意全无。最后老李说:“接没接受采访,您自己知道,好自为之吧!”这话让吴维平感到了压力。
放下电话,吴维平马上跑到信箱里去拿报纸,翻到娱乐版头条的时候,吴维平的脑袋嗡的一下大了。接着他又打开电脑,这才发现,关于苏眠的消息已经是铺天盖地了。
某月某日下午四点,本报记者采访了著名歌星苏眠。采访地点:北京××医院住院处小花园内。
苏眠去看病就看病吧!他为什么要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接受记者的采访呢?这给人传递的信息,就是说苏眠有病!这苏眠真是昏了头了。
他再看采访的内容,几行文字看下来,觉得手心出汗了。苏眠在采访中说了许多“犯忌”的内容,说是“犯忌”倒不是犯上面的忌而是犯了行业中的忌。
在这个世界上,哪行哪业都有好人也有赖人,没有人规定哪个行业好人就多些哪个行业赖人就少些,歌坛影坛也是如此,要命的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和事都被置于“聚光灯”下,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都被“放大镜”给放大着。对于圈子里的赖人赖事,圈子外的人怎么说也得挺着,可是圈子内的人互相一说就显得有点不仗义了。有些事圈子里的人都有经验都能理解甚至见怪不怪了,可是让圈外的人听见,他们就会大惊小怪!
那记者也是太刁钻,这是好听的说法,说难听点那个记者有点下三烂,他问的问题很无聊:“听说有些男歌星为了出名找有钱有势的女人认干妈?”
如果苏眠是个“正常”的人,他应该说:“我不知道!”
可苏眠居然回答:“这算什么,比这下作的多啦!”
那个记者还问:“有的歌手买了歌词,让人谱了曲,然后就说这歌词是自己写的,是吗?”
苏眠说:“你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
……
吴维平拿着报纸赶到了苏眠的住处。
苏眠还在睡觉。吴维平一手晃着报纸,一手晃着苏眠的肩膀:“前天你在医院接受记者采访了?”
“什么采访,就是聊天。”
“他把你说的话都登在报纸上了,你知道不知道?”
“这怕什么,假话登在报纸上都不怕,还怕登真话!”苏眠睡眼惺忪地说。
“你到底睡醒了没有?”
“睡醒不睡醒都一样,这怕什么!”
吴维平无可奈何地苦笑着。苏眠真是太二了!
吴维平隐隐地感到,这篇采访带来的负面效应肯定不止这些。可到底是什么,他还没有想明白。
果然,下午的报纸出来了,一看标题,吴维平就明白了自己的猜测不是多余的!但是这个“点”他没有猜到,被人抓住了。
一家报纸的娱乐专栏有个通栏标题:
著名歌星苏眠分身有术!
副标题老长老长:“苏眠前天下午四点同时在北京和湖州两地接受不同记者采访。”
名人啊!尤其是这种吃娱乐饭的名人真不容易!他们的成功就在于有人关注,人越多越好!但恰恰名人倒霉也就是倒霉在关注的人太多了,太及时了。要命的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关注!
就像有人突然发现了金矿,于是“淘金者”蜂拥而至,这个报道就好似“火燎蜂房”,立刻成了新闻的热点,各报纷纷转载!
其中最紧张的有两家报纸。一家是湖州的城报,另一家就是北京刊登长篇采访的《娱乐导报》。可是最着急的还是苏眠的家里,吴维平的手机已经被打爆了,没办法,只好关机。他在屋里踱着步子,从门走到窗,又从窗走到门。
他打开电脑,在微博上,有个叫“睁大眼睛”的博主发了“苏眠分身有术”的消息,这条微博已经被转发十万多次,一个叫“扬眉出剑”的博主贴出了演唱会的具体日程安排和苏眠的行踪进行比对,一个叫“陆地行舟”的博主更是呼吁大家“打假”……
看着看着,吴维平惊出了一身冷汗。
本来算计得好好的,怎么苏眠就恰恰在这个时候去看病呢?看病就看病吧!怎么还去接受采访呢!甭埋怨谁了,这真是命里注定!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化解。
疑问的矛头指向了苏眠,他必须对大家有个交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公司小白楼里,吴维平、苏眠和肖子航坐在桌子旁,三个人都点着一支烟。
“怎么办?”吴维平说。
“不用管它,过几天就没事啦!”苏眠说。
肖子航默默地抽着烟,他觉得他没有发言权。
“我们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否认一个!”吴维平说。
“否哪一个?我是实实在在在医院接受了记者的采访,我是真的!”苏眠说。
“我的少爷,你还不明白吧,肖子航到湖州唱歌也是以你的名义,否了他不就是否了你吗?你们两个人在公众场合出现都是苏眠,现在不能看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在观众的心目中都是真的,因此我们只能否掉那个分量轻的、对我们不利的采访。”
苏眠不停地开关那个“戒烟”打火机,屋里不断响起那个女人的声音:“你不是戒烟了吗……”
“我求求你,咱们够乱的啦——”吴维平说。
苏眠举起打火机一把摔到地上,那个女人立刻闭了嘴。
“我能说两句吗?”肖子航说。
“你说!”吴维平抬了一下手。
“首先,这不是坏事,是个好事儿!如果苏眠到湖州唱了两首歌,只能让人知道一条苏眠参加演唱会的消息。这真算不上什么新闻,可是现在苏眠在北京又接受了采访,引起媒体的惊讶!这就形成了一个热点,苏眠没什么可遗憾的,而是做了一件大好事,观众的目光一下子又关注了苏眠,一下出了大名,这叫歪打正着,我们出了名。再否掉一个,观众发现居然有一个是冒名顶替,这热点比前一个热点就更具有震撼力。”
苏眠冷冷地看着他。
吴维平也目不转睛地看着肖子航:“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们分析啊!一方是苏眠隆重地参加演唱会,而且召开了与记者的见面会,另一方是苏眠在医院偶然接受一个记者的采访,哪个重要不是一清二楚了吗?再说如果否定了去演出的苏眠,事情就闹大,我们倒是出了名,但我们会一败涂地!湖州的观众还不把我们给吃了?!而否定医院接受采访的那个苏眠,我们不但毫无损伤,而且还会给我们的知名度加分。再说,否定了苏眠说的那些话,也省得我们得罪人……”说着,吴维平转脸看看苏眠,“你说是不是?”
苏眠不说话了。他已经完全从睡梦中醒过来了。
吴维平又问:“怎么样?苏眠,我们就召开记者招待会,否定那个在医院接受采访的苏眠!”
苏眠很不情愿地说:“你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反正我不参加记者招待会。”
吴维平笑了:“不用你去参加,还让肖子航去参加,他根本没有在医院接受过采访,说起话来会更加理直气壮!”
“我去不了。”肖子航突然说。
“怎么回事?现在就靠你了,怎么会去不了呢?”
“我替苏眠唱歌,我替苏眠开记者招待会,我替他担惊受怕,我何必呢?”
吴维平有点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肖子航不说话。
吴维平略微思索了一下说:“肖子航你这些天的确很辛苦,你的意思我也明白,大家现在都不容易,等过了这阵子,我每月给你加工资。”
肖子航还是不说话,他心里很不平衡。这次演出,人家当地给的出场费是二十万,可他这个出场人,却只得到一万,也就是说他只得到了二十分之一,无论怎么说都是太不公平,况且这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还有,这不光是个钱的问题,再这样下去,他不是成了一个骗子了吗?!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现在谁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谁都不愿意先开口。
吴维平说:“肖子航,你的确很辛苦,也帮了我们的忙,但是我们也很不容易,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你知道我们养房子要多少钱?养车要多少钱?给组织晚会的人回扣要多少钱?我们音乐制作请乐队,租棚又要多少钱?我们给词曲作者要付多少版权费?还要交个人所得税……出场费剩不下几个钱啊!”
吴维平以为他云山雾罩地一说,肖子航就会被唬住了。不料肖子航却冷冷地说:“你们找别人好啦!我实在是做不了这事儿。再说,这不是欺骗吗?!”
吴维平看了一眼苏眠:“肖子航,你现在说这话有点不仗义,你早干吗去了!”
苏眠一拍桌子大声喊道:“肖子航,你是不是觉得你翅膀硬了,我告诉你,你还太嫩,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不是顶着我的名唱歌,以你肖子航的名唱歌,有没有人给你一块钱?你做梦吧!你倒找给别人钱,别人也不会听你的!”
话赶话,话跟话,肖子航也急了:“我不愿意沾你这个光,你自己去唱好啦!我并没有求着要替你去唱啊!”
局面僵住了。
吴维平摊开两手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帮了我们,可是我们也没有亏待过你,你可以想想,你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如果没有我们,你生活上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是不是?肖子航,做人要讲良心!”
肖子航听见这话还是有点不中听,但他也不准备进行针锋相对的反击了,他默默不语。
吴维平说:“今天先这样,有时间我和苏眠再商量一下,我们绝不会亏待你,但是你也一定要有个分寸,事情闹僵了,你还真找不到这样的机会,好吧?”
肖子航勉强点点头。
第二天下午三点,吴维平领着肖子航在仙后饭店召开了与北京记者的见面会,吴维平请了电视台和报纸的十位记者。临上汽车的时候吴维平把手里的十二个牛皮纸信封递给肖子航。
“这是什么?”
“这是给记者的车马费,你打开看看。”
肖子航打开信封,每个信封里装了两千元钱。
“你看,每个记者两千元,十二个记者就是两万四,这还不算给饭店的场地费……你说一个歌星的花费少吗?”
肖子航明白了,这是吴维平特意教育他要“勤俭节约,艰苦奋斗,顾全大局”的教材。
他把信封放回到吴维平的书包里问:“记者不是要新闻吗?干吗还给他们钱?”
“从本质上来说,记者和艺人是互为依存的,因此一般情况下,应该是互相需求的。艺人需要记者宣传自己,而记者们也需要艺人们的消息和新闻,没有这些东西,媒体的娱乐版也无法生存。可是实际情况下还是‘店大欺客’‘客大欺店’。”
“咱们属于哪种?”
“咱们处于非常时期。”吴维平接着说,“大牌明星一举一动不用招呼,记者们趋之若鹜,而一般艺人就只能恳求记者给自己宣传。可是除此之外谁都知道媒体的厉害,因此再大牌的明星也要对媒体客客气气。几乎所有的媒体都有采访费这项开支,可是你看见哪个记者主动给被采访对象钱来着?有!可是咱们没有见着啊。”
吴维平请的记者里没有那家刊登“专访”的《娱乐导报》,这是吴维平故意冷落他们。没有告他就算“便宜”他了,当然吴维平也自知“理亏”,不愿意把事情闹大,如果告上法庭那可就是引火烧身了。
开会的时候,那位《娱乐导报》的记者却也匆匆赶来,坐在前排中间,表情凝重。他的眼睛直盯盯地看着肖子航,这是肖子航当替身以来最紧张的时刻,如果没有前面几次的成功,他会立刻抱头鼠窜的。
本来请了十二家记者,来的却有三十多家。
肖子航有些担心,那钱不够分怎么办?吴维平却不动声色,只是对那位负责发钱的小姑娘耳语了几句,小姑娘把钱又装回了书包,坐到一边喝水去了。
吴维平念了一份简短的声明:
近日北京有报刊刊登苏眠在医院接受采访一事,我代表苏眠对此表示非常的震惊和遗憾。苏眠本人某月某日在湖州参加演出并召开了记者见面会,根本不可能同时在北京接受采访,因此某报所谓苏眠的专访纯属子虚乌有!特此郑重声明。
在吴维平宣读声明的时候,那位导报记者的眼睛锁定了肖子航,目光就像两把钩子,恨不得能从肖子航的脸上剜出一块肉下来。看着看着,他也有点二乎了,因为昨天他采访的那个苏眠尽管与眼前的非常像,但还是稍稍有些区别。眼前的苏眠比昨天的那个苏眠显得年轻,而且好像昨天真的没有见过他。如果见过他,他的目光会躲闪的,如果现在是装傻充愣,装得可真是太像了。
那记者真的晕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他这样资深的记者怎么会让一个冒名的苏眠给骗了呢?!
声明念完了,几乎所有的目光都盯在了这位导报记者的脸上,仿佛今天的新闻发布会,他是主角。
一个是被采访的苏眠,一个是采访他的记者,而现在他们相见却不相识。多么难得的情景啊!真是有好戏看了,谁也料不到故事将会怎样发展!
记者一下子拥上来啪啪啪地拍照,照片里要有两个人,《娱乐导报》的记者和苏眠。
会场的气氛显得十分诡秘,没有一个记者发问,闪光灯却亮个不停。导报的记者不能再沉默了,他沉默就会让人认为他上当了,发了假新闻或者说他主观上就想骗人。
导报记者站起来,声音有些颤抖:“苏眠,你那天在医院真的没有见过我吗?”话一出口,有敏感的记者就意识到导报记者在给苏眠“做套”,因为他已经把苏眠去医院说成是既定事实。
肖子航冷笑说:“我那天还在湖州,怎么会在北京的医院见过你呢?”他说得理直气壮。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想到眼前的这位“苏眠”是个替身!但吴维平和肖子航却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这可真是一着险棋呀!
结论只有一个了:导报记者如果是老实人的话,他昨天采访的是一个冒名顶替者,被采访的所谓苏眠是一个骗子!
另一条新闻热点马上形成了:一个骗子冒充苏眠接受了采访。
一个记者站起来:“请问苏眠,你有双胞胎兄弟吗?”
肖子航摇摇头。
又有一个记者问:“请问苏眠,你不准备去追查那位冒名者吗?”
“会的,但我们能力有限。”
“你们不准备起诉导报吗?”
吴维平抢先说:“我们认为这位记者是无辜的。但我们将保留诉讼的权利。”
有记者热心地出主意:“其实不难,让公安局到医院去追查,一定会找到那个骗子!”
吴维平和肖子航都觉得浑身冷飕飕的,但静心一想,能查出什么呢?空忙一场就是了,所幸的是医院那里没有苏眠看病的记录。
吴维平恐怕言多语失,夜长梦多,他两句话就让见面会戛然而止:“谢谢大家,发布会到此结束!”
那天的新闻发布会上了各网站的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