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航大获全胜,走路的时候都觉得脚底下格外带劲!
走出饭店的时候,一个身影让他心中猛地收缩了一下,那个人是段元生。奇怪呀!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是偶尔路过吗?他来干什么?也参加了刚才的记者招待会了?
肖子航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这次他是以苏眠的身份出现的,也就是说,段元生即便是来参加记者招待会,目标也是苏眠。
心中有鬼,难免心虚,是不是他发现了自己是苏眠的替身?
如果真的发现了,那么他跟踪的可能是苏眠,也可能是肖子航。这个想法一经出现,肖子航就觉得有股凉气从腰际嗖一下直冲脑门。
也可能他什么也不知道,就是路过这里。
段元生远远地看着他,肖子航告诫自己,苏眠肯定不认识段元生,自己要目不斜视才对!
上了吴维平的汽车,肖子航把自己的怀疑跟吴维平说了。
吴维平立刻变得十分警觉,听完了,沉吟片刻才问:“这个段元生是个什么人,你敢确定他是大学生吗?”
肖子航把他对段元生的了解全部告诉了吴维平,并说出了他和段元生一起“喝酒”,以及戴丹给他看段元生匿名信的事情。
“这么说,他和你有仇了?”
“谈不上仇,这个人有病!真是莫名其妙。”
“多半是偶尔路过。他看着你的时候以为在看苏眠。”
吴维平又说:“这件事也给我们提了个醒,你以后要格外小心!在学校可千万不要暴露!”
记者招待会以后,《娱乐导报》的记者来到采访过苏眠的医院。他心里非常的奇怪,也非常的窝囊,不要说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就是全国、全世界也没有听说过冒充歌星接受采访的先例!太邪乎了!那个人要干什么呢?没有任何好处呀!满足虚荣心吗?也不像呀。凭他多年采访的经验,那个人不像假的呀!这个骗子怎么这么专业呢!
以前他是名记者,现在可好,他成了同行嘲笑的对象!他的长篇通讯也成了“丑闻”。这件事他怎么想也想不通!真窝囊啊!
他来到医院有两个目的。第一他要和医生了解一下,苏眠是不是到医院看过病,苏眠是名人,来医院看病,医生不会不知道。另一个目的就是那个冒充苏眠的家伙既然是在医院遇到的,他就可能是个病人,没准他还会出现在医院里!万一再“碰”到他,一切就会真相大白!公安局不追查,他要追查!就这样不清不白的,以后他还怎么在报社混呀!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制订了一个计划。他拜托报社经常采访医院的记者联系了这家眼科医院的院长,院长热情地接待了他。他说想采访一下给苏眠看过病的医生,请务必帮忙!
院长眯起眼睛说:“我们医院有那么多医生,我怎么知道是谁给苏眠看过病呀!”
记者又问:“看看病案室里苏眠的病历不就成了吗?找到他的病历,就能找到给他看病的医生。”
院长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我告诉你,医院只保存在我们这住过院的病人病历,一般的病历是不保存的。苏眠在这里住过院吗?”
“电脑上帮忙查一下?”记者几乎是在哀求院长。
院长还真的帮忙,找有关人员查了一下,没有苏眠这个名字。哪怕是同名同姓的人也没有。
整整一个下午,这位记者在医院东转西看,却一无所获!他的眼睛红红的,在这起事件中,他是最大的受害者,他被伤害了,他想报仇!可是他不知道伤害他的是谁。
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他重重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为了和苏眠的形象保持距离,肖子航在学校里极力让自己穿着朴素,头发每天都洗过,蓬蓬松松的,一点型也不要有!随时都戴着眼镜。只有在给那个追星族宋多多“上课”的时候,才穿得离苏眠的形象近一点。
这两个星期,肖子航被那个叫宋多多的女孩折腾得够呛!
如果光是那每个星期六的一节课,怎么都好对付,可这个孩子真是娇生惯养,以自我为中心。她自从知道了肖子航的手机号码,肖子航就成了她炫耀的道具,开场白基本都一样:“喂!是苏眠大哥吗?”
“是我,哦,是宋多多呀,有什么事儿啊?”
“是这样,我有一个好朋友,叫李小晖,她非常想跟你说句话,我说您很忙,她就说我骗她,说我根本不认识苏眠,没办法,您帮帮我吧?”
肖子航举着手机,那头传来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宋多多的声音:“说吧,就许说一句啊!”一会儿,电话里就传来另一个女生哆里哆嗦的声音:“您是苏眠吗?”
“我是,你好!”
“我特别喜欢您唱的歌……”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就传给了宋多多,就像飞快地逃走了一样。女生的尖叫和惊叹从电话那头传来。
宋多多说:“您忙吧,不好意思啊!”
第一次接到宋多多电话的时候,肖子航还很高兴。后来就有些厌烦了。尤其是上大课两个课时连上的时候。
有一次,宋多多当面对他说,下个星期六他们学校要搞文艺节,希望肖子航能到他们学校出席文艺节和同学们见面。
“反正您星期六也得教我唱歌,我们把它改成到学校和同学们见面好不好!有些同学和您通了电话还不相信,说是我找人装的,您说气人不气人!”“小姑娘,教你唱歌和到学校去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件事情!你让我很为难,知道不知道?”
宋多多瞪大眼睛,她不明白怎么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她居然还死缠烂打:“其实也就是一个小时,您和大家见见面说几句话就走。”
肖子航只好说:“我想想,明天再答复你好吗?”
“您可一定要来呀!”
宋多多走了以后,肖子航给吴维平打了电话。吴维平停顿了一下说:“去吧,咱们有求于人家!我担心的就是千万别穿帮,这样吧,下星期六我陪你去。”
肖子航没有办法,只好想想怎么面对那么多中学生,为了万无一失,他还写了个小小的发言稿。
不料,星期五的下午,宋多多来了电话说,不用去学校了。
“怎么又不去了?”肖子航问。
“我费这么大劲儿,他们还不领我的情!咱们不去了,明天照常上课,我也不去参加什么狗屁文艺节了!”宋多多气愤地说。
肖子航真是哭笑不得。结果星期六,宋多多没来上课,还是去参加学校的文艺节了。
今天又是星期六,宋多多一进门,好像心中有事儿。招呼过后,她对肖子航说:“苏老师,我能求您一件事情吗?”
“你说吧。”肖子航心里有点打鼓,心想,你可千万不要提什么古怪的要求啊!
“您能跟我说实话吗?”
“你是要问我问题,还是要让我办什么事儿?”
“问问题。”
“问吧。”
“您教我学唱歌,我爸给您多少钱?”
肖子航愣住了。这句问话那么直接,那么毫无遮拦,那么**裸!肖子航实在是不知道宋多多的爸爸到底和苏眠或者是吴维平有什么协议或者是“交易”,也没准儿就是朋友,当然可能是肝胆相照、推心置腹的朋友,也可能是互相利用的酒肉朋友……这一切,肖子航真是一无所知。谈到钱,宋多多的父亲决不会像每次付给普通家教一样的给钱,因为肖子航就从来没有从宋多多的手里拿过一分钱!让他吃惊的是,这个女孩子为什么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
宋多多的眼睛盯着肖子航的眼睛,那目光天真无邪,让你都不忍心撒谎。
“你突然问这个问题干什么?”肖子航说。
“我就是想知道!”
“一定有个原因吧?”
“我就想知道关于我的事情总可以吧?比如我为别人付出了多少,别人为我付出了多少,难道还要原因吗?”
“你爸爸没有告诉过你,他给我多少钱吗?”
宋多多摇摇头:“他说不用我管,我好好学习,能高高兴兴的就好,一切由他来安排。”
“就是呀!你听你爸爸安排就好了。”
“不,我想知道我在爸爸心里的地位,就像他送给我一件礼物,我不在乎是用多少钱买的,我在乎送给我礼物的人的心的价值!”
肖子航心中一动,尽管眼前的宋多多说着从小美文里面学来的“字儿话”,但情感是实实在在的。肖子航说:“你看,你说得多好啊!如果你说的是心里话,那你干吗还要问他给了我多少钱呢?”
宋多多抿着嘴唇不说话,肖子航的反驳在逻辑上让她无懈可击。一个初中二年级的女孩还没有学会对自己心情做准确的表达,因为有些东西她们自己也没有思索清楚!但肖子航已经明白,他的话合理但是不合情。可是没有别的办法,自己难道是那位父亲没有花多少钱但情谊无价的礼物吗?有点荒唐!不过想到这里,他心中一亮,他已经明白了那个女孩所渴求的答案。
“你还有别的家庭教师吗?”肖子航问。
“有——”
“你爸爸给他们多少钱?用什么方式给的呢?”
“外语老师一个小时一百块钱,每次上两个小时给二百块钱,爸爸把钱放在一个信封里给我,上完课我交给老师……”宋多多老老实实地说。
肖子航笑着说:“你看,我都给你上了这么多节课了,从来也没有收到过你的信封!”
宋多多的脸红了。肖子航急忙说:“我是开玩笑!”说着,他从兜里拿出一串钥匙,上面的钥匙牌就是宋多多送给他的。他把钥匙牌递给宋多多:“你看!这是你第一节课送给我的。”
宋多多接过钥匙牌,低头一看,眼睛湿了,泪珠就扑簌簌地滚到脸颊上。
“我实话对你说,除了唱歌,我的事情都是由吴维平叔叔安排的。你爸给没给我钱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教你唱歌和一般的家庭教师不一样,我唱歌比教书要挣得多得多,你说是不是?”
女孩一个劲儿地点头。
“好了,我们上课吧。怎么,还要问你爸爸每个月付给我多少个信封吗?”
宋多多破涕为笑,用手抹了一下眼睛,肖子航急忙递上餐巾纸。女孩接过餐巾纸,转身跑进了卫生间,洗了个脸走出来的时候,脸上阳光灿烂!
女孩对肖子航说:“苏眠老师,我告诉您一件事,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学了,这几次耽误您许多宝贵的时间,我知道您为了我损失了好多时间和精力!我今天来就是要和您说再见的……也是要跟您说谢谢和表示抱歉的。”说着,她又用手捂住了眼睛,怕眼泪掉下来。
“什么?不学了?”
宋多多点点头。肖子航如释重负,一身轻松:“为什么不学了?”
“我觉得我挺幼稚的。”
“什么?幼稚?”
“我妈说我不懂事,她不让我学了。”
“开始学的时候,她不知道吗?”
“我亲妈不知道,后妈知道。”
噢——肖子航这才明白,宋多多有一个离异的家庭。
“你和谁住在一起?”
“和后妈住在一起,有时候去看我亲妈。”
肖子航觉得话题有些严肃,不想再继续。不料宋多多却自己往下说:“那天我妈知道了我和您学唱歌的事情,她对我说: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你是公主呀?你以为你是皇后呀?你可好,听歌星唱歌还不算,还请歌星给你当家庭教师!你就差把歌星请到你们家唱堂会了。你爸爸给你花了多少钱,你以为他这是爱你啊?他这是把你给害了……她听说我让你到学校和同学见面,她坚决反对。她说,同学们怎么看你,他们会说,瞧!人家大款的女儿能把歌星给请来,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不是想和同学们一样吗?这样招摇可不是好事!你太幼稚了!”
“你就听你妈的了?”
“我当面反驳她了,事后一想,觉得妈妈说得挺有道理的……”
“你不学了,你后妈怎么说?”
“我后妈也挺好的,我虽然叫她阿姨。她说:多多,不论你学也好,不学也好!只要你高兴!”
宋多多走了,肖子航坐在那里发愣。吴维平第一次找他来的理由是在电影里给苏眠当替身。电影不拍了,这个理由不存在了。后来又说是替苏眠给宋多多当家庭教师,现在这个任务完成了,宋多多已经走了。接下来肖子航还要干什么呢?还有什么理由再和苏眠合作呢?尽管他已经感到,吴维平和苏眠现在已经离不开他了。
如果让他自己选择呢?离开还是留下呢?
他现在就在吴维平的家里,吴维平去公司了。叫吴维平回来一趟谈谈不是正好吗?他应该给吴维平打电话了。电话里,他把宋多多不再上课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
“你在听吗?”他没有听到吴维平的反应。
“我听着呢,你接着说。”吴维平很平静。
“我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该走了。”肖子航为自己的“一语双关”感到得意。吴维平可以理解成肖子航离开吴维平的家,也可以理解成他将辞去“替身”的工作。
不料,吴维平却说:“行,你要走就走吧!”
吴维平可能误会了他的意思,肖子航又说:“你现在能回来谈谈吗?”
“对不起,我现在正忙着呢。”
“要不我去你的公司?”
“以后再说吧。”吴维平的态度很冷淡。
“我把你给我的手机就放在你家了,里面的卡我拿走了……”
这话再清楚不过了。“武器装备”都交了,吴维平再不明白那就是故意装傻了。他本以为吴维平会吃惊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
吴维平却说:“一个手机值几个钱,你留着用吧。”
肖子航愣住了,人家已经不指着他了。直到这个时刻,他才发现眼前的工作真是得来不易,离开吴维平和苏眠,他什么都不是,他到哪儿去挣这么多钱啊!他突然觉得心里很空。他高估了自己在吴维平和苏眠心中的地位……也可能他的地位是不低的,可经过了那次差点“穿帮”的事件,吴维平是不是也感到了替身的危险性,于是有了新的打算?几个念头在肖子航的脑海里轮流浮现着。
对方的电话挂断了。肖子航呆呆地坐在那里,心中十分的后悔!唉!正像先哲们说的那样,许多东西,失掉了才觉得珍惜。
他突然想起来,吴维平答应给他的一万块钱演出费到现在还没有给他,于是马上就给吴维平打了个电话。不料,吴维平却说:“我们已经付给你工资了。”
“你不是开玩笑吧?你忘了我到外地演出之前,你答应给我一万块钱的。”
“是吗?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很忙。”
本来他是想“要挟”吴维平一下的,才说出刚才那些“我该走了”之类的话,没有想到,吴维平居然这样回答,而且来得这样快!
肖子航回到学校,在楼道里碰上了下铺兄弟:“干什么去了?”
“有点事。找我?”
“找你,不是我找你,是辅导员找你。”
“找我干吗?今天是星期六,又没有课。”
“今天上午,所有补课的同学都在阶梯教室开会。”
“和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有门课不及格。”
“哪门?我怎么不知道?”
“《修辞简论》。楼道的布告栏里贴着通知让你们找任课老师……”
肖子航的头嗡的一下大了。从上学以来,他从来没有过考试不及格的纪录,现在可好,破纪录了。
“还有谁不及格?”
“一共五位,男的就你一个!你小子每天魂不守舍的在干什么?人家戴丹是要拍电影,你也拍电影吗?”
肖子航几乎是奔跑着来到中文系教学楼的楼道。系里教务处的通知就在自己的教室门口贴着,自己怎么就视而不见呢!他又跑上楼来到这门课的教研室。门锁着,里面空无一人。这脸可丢大了!一个帅哥考试不及格,关键这不是什么难学的课呀!看上一遍就成了。多了不敢说,六十分没有问题啊!真是大意失荆州!肖子航回到宿舍,躺在**。房门背面贴着一张影星科鲁斯的照片,他正拿着手枪对着肖子航示威!
手机又响了起来,肖子航心中一动,可能是吴维平。刚才的谈话就像市场上的讨价还价,看谁能挺得住。吴维平一定是怕自己真的要走,来电话挽留!
电话却是戴丹打来的,说有重要事情和他谈,地点就在学校的“日本料理”餐厅。几乎每天都在教室见面,什么事不能谈?戴丹这种人就是这样神经兮兮的。
就在肖子航每天忙忙碌碌地为苏眠工作的时候,戴丹倒显得清闲起来。肖子航心里明白,她的电影已经告吹,她还怎么忙得起来呢?不过,戴丹毕竟是戴丹,她是个永远不会示弱的人。
有一天,肖子航随便问她:“电影拍得怎么样了?”
“拍完了,样片拿到澳大利亚洗印去了,国内的洗印技术根本不行!”戴丹信誓旦旦地说。
“苏眠是不是男一号?”肖子航明知故问。
“当然是了!因为他的加入,投资方多花了几百万呢!”
“影片什么时候上映?”
戴丹想了一会儿说:“这个电影是合拍片,有些镜头不太适合中国的国情,咱们要求改,外方不同意,闹不好,这个片子没准暂时只能在国外发行!唉,太遗憾了。现在他们还在谈判,咱们这边也说,这么好的剧本,这么好的演员,不在国内发行实在是中国电影的损失!”
肖子航听得有些发晕,一时间他闹不清是他自己在犯糊涂还是戴丹在撒谎,她那么真诚地说着这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她为什么呀?她不觉得累吗?
这些天,肖子航感觉到,戴丹明显地向他靠近!他有些唯恐避之不及的感觉,因此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本能地说:“对不起,我还有事情。”
戴丹说:“你还是来吧,有些事情电话里不好说,我只能告诉你,现在有人格外注意你!”
最后这句话对于肖子航决定和戴丹见面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肖子航走进餐厅的时候,一个女服务员走过来问:“您是肖先生吗?”
肖子航点点头。服务员把他引到一个单间。推开门,只见戴丹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快请进!”
肖子航的脚步停下了,他无论如何不能走进去。和一个女同学单独在一个单间吃饭,要是有恋爱关系的还差不多,比如和何一梅,现在和戴丹这样工于心计的女孩单独在一起,还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这是大学里的餐馆呀,来来往往的不是老师就是同学,传出去怎么说得清?他不能不有所提防。
“我们在外边吃不是挺好的吗?”肖子航说。
戴丹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嘲笑着说:“看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不是我请你,是你的一个朋友请你,是个男的!去洗手间了……”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地,肖子航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肖子航来啦?快请进呀!”
肖子航回头一看,原来是本系的梁副主任,戴丹的新闻发布会他也是主席台上的一员。
肖子航有些不明白,今天这是什么饭呀?!和领导吃饭太别扭了。可是没有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地坐下。
幸亏梁主任先开口了:“我和戴丹的爸爸是老同学,听戴丹说你是她的好朋友,我就说咱们一起吃个饭,互相认识认识!”
肖子航真是有点受宠若惊。
过了大约有十几分钟,梁主任说:“你们一个班,以后要互相帮忙,团结才有力量。丹丹,你不是要请肖子航帮什么忙吗?你不说,他怎么知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这么一说,好像挺严重似的,也就是朋友托朋友。”说着,她突然端起酒杯,“肖子航,我根本不会喝酒,来!我敬你一杯!”
肖子航说:“我也不会喝酒,算了吧。”
梁主任说:“那次的记者招待会不是说丹丹的小说要拍一部电影吗?你也知道,苏眠演主角。什么都有了,本子、票子、班子,可听说戏拍了一半,这个苏眠突然不干了,怎么说都不成。为了这件事,丹丹哭了好几回。你说这件事儿怎么办?”
“噢——有这事儿!不是说在澳大利亚做后期吗?”肖子航只好装傻充愣。
“他们是安慰我。”戴丹可怜地说,“后来我才听说出了问题……听说你和苏眠很熟……”
肖子航心中咯噔了一下,现在他明白了今天这顿饭的真正目的了。他急忙说:“这肯定是误会,我根本不认识苏眠。”
戴丹惨然一笑,摇摇头。梁主任插话说:“肖子航,你先别肯定,如果你真的认识苏眠或者其他有影响的人,你就给说说,帮帮戴丹。”
梁主任的话说得这样恳切,肖子航不好再说什么。
一顿饭就这样不咸不淡地吃完了,还要说着客气话,这可真是折磨呀!
走出餐厅门,肖子航急忙要走,戴丹追上他说:“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你!”
肖子航停住脚步,本来他以为这句话是戴丹让他来吃饭的借口,现在他感到戴丹真是有事。另外,她一口咬定他认识苏眠也不是空穴来风,于是想问问戴丹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你认识苏眠不是没有根据的。”说着,戴丹递给肖子航一张纸。肖子航接过一看,只见纸上写着:
某月某日 下午四点 与吴总见面。地点:新新咖啡
某月某日 上午十一点 与吴总见面。地点:凯月饭店(吃饭)
……
肖子航心中有些慌乱,急忙问:“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的主语没有写,这个主语就是你。谁都知道吴总是苏眠的经纪人,也是出名的音乐人,你和他那么熟,起码是经常一起吃饭吧,你和苏眠能不熟吗?”
“真是奇怪呀!这是谁写的?有毛病呀!”肖子航故意冷笑着。
“不会有错!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肖子航有些毛骨悚然,居然有人在跟踪自己!为什么?莫非他们知道了自己当替身的事情?
“第一,我不认识什么吴总。第二,他们跟踪我干什么?你的朋友是公安局的吗?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带我见了苏眠,我就告诉你。”
“不可能!”
“要不你带我见见吴总,我就告诉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认识什么吴总。你不告诉我也没有办法!”
“你不要摆出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好不好?”戴丹脸色开始不好了。
“你都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消息呢?太可笑了!”
“可笑不可笑,你心里明白。如果你带我见到吴总,我就告诉你是怎么回事。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谁也甭想骗我!这个电影我投入了多少力气,怎么能说不拍就不拍了呢?歌星怎么啦!”
肖子航苦笑着:“这些话你跟我说不着,也不是我不让拍的!我们先不说我认识不认识什么吴总,你怎么就认为是苏眠的责任呢?要拍成一个电影因素很多呀!演员、导演、投资方……你怎么就认定是苏眠不愿意演了呢?”
“你还说你不认识苏眠,听你的口气,你就是在向着他说话。”
肖子航哭笑不得,真是无言以对,只能摇头。
戴丹的表情突然显得又真诚又可怜:“肖子航,求求你,帮我跟苏眠说说吧。”她恳求的目光真让人心动。
“我能帮肯定会帮你,可我怎么帮啊!”
离开了戴丹,肖子航立刻把刚才听到的情况告诉了吴维平。
“有人在盯着你!”最后,肖子航特意强调说。
吴维平沉吟片刻说:“我可以见她一次,你只承认说认识我,不认识苏眠。条件是必须告诉我们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