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流

章三 在路上(1965—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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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粟:玉米。婦娘、婦娘乸:女人。火蘞:火焰。邋雜:雜亂、胡亂。欲欲耶耶:形容遲疑不決。

——《李躍豆詞典》

Qalma:糞塊。用羊駝等牲畜的糞切成的塊,曬幹後做冬季的燃料。Satma:窩棚。夜間看守果園在樹上搭的草棚。Toplu:墓,墳墓。Turma:蘿卜。胡蘿卜。阿爾古斯人稱胡蘿卜為gizri。Tutma:箱子。而是以單詞形式來使用的,即隻用從屬的詞。然而其他突厥人卻不以單詞形式使用這些詞。他們的這個詞來自波斯語。因為烏古斯人與波斯人雜居在一起,忘記了許多突厥語詞。烏古斯人的語言是文雅的語言。在其他突厥人的語言中,由一個詞根和另一個從屬詞組成對偶的名詞和動詞,烏古斯人不以對偶形式。

——《突厥語大詞典》

他出入房間帶著油漆小桶,“汽油可洗去油漆”,他不無炫耀地宣講道:“油漆主要呢,係有機成分,汽油同油漆的成分呢具有類似的化學基團,根據化學上講呢,相似相溶,汽油解油漆係容易的,所以呢油漆就係使汽油洗的。”

在園藝場,他屬於文化程度最高的兩人之一,高中畢業,極其稀少。他用一隻食堂裏的瓦飯盅,倒入半盅汽油,粘滿油漆的毛刷浸在汽油中,慢慢消解,由硬變軟熟。他每朝早先去場食堂吃盅稀粥,有時會有紅薯,還有炒的鹹蘿卜。吃完粥他回到宿舍,用一張舊報紙裹上洗淨的毛刷塞入衫袋,然後去場部。

此前他申訴了近一年,邊打日工邊申訴。申訴的內容是插隊沒地方要,轉戶口回原籍,村裏也不接收。民政局總算安排他去了玉林的園藝場。園藝場每月包夥食,還有幾元零花錢。

不久,革命來了,處處紅色語錄,唯園藝場的牆還是空白的,在一片紅色之中,猶如某種陰影。之前園藝場寫標語的人,有日寫主席的主字少了一點,變成了王字,人人大驚失色。場部領導經過權衡,未再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