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中國偵探小說精選:第一卷 江南燕

八 霍桑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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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和我點了點頭,就將衣帽掛在架上,又順手把壁上的一隻提琴取下來。接著他坐在他常坐的那隻藤椅上,開始旋那弦線。我見他一言不發,神色上並無表示,卻又如此好整以暇,禁不住先自發問。

我問道:“霍桑,你已成功了沒有?”

霍桑似乎沒有聽到,忽而閉了眼睛,執著弓弦,嗚嗚咽咽地拉起來。我沒有奈何他,隻得靜悄悄地等他。那提琴上的聲調由緩而急,琴韻有些鏗鏘,但很和諧入耳。他拉到入神的地方,頭隨著那弓弦緩緩地側動。顯示他的內心的得意。約摸兩分鍾工夫,琴聲才戛然而止。他把琴放在藤椅的一旁,伸直了兩腿,把身子仰靠大椅背。電燈光描繪出他的精神和身體都是很舒適的樣子。

我重複問道:“霍桑,你的調查工作究竟怎麽樣?”

霍桑隨手取出紙煙,擦著火柴,一邊答道:“我早已在提琴中答複你了!我拉熟的調子不多,你難道還聽不出?”

我答道:“我知道你已經得手了。但這兩點泥跡究竟是什麽東西?我還猜不透這個啞謎。”

霍桑反問我道:“你可記得今天清早死者的仆婦蔡媽告訴我們,死者昨夜裏出去時本是帶著一隻皮包的?”

我應道:“記得的。那皮包是放醫藥用品的。”

“但我們隻發現那女醫生的屍體,並不見有皮包。蔡媽也不知道這皮包的下落。所以我們若使能夠查得那隻皮包,便可以連帶地知道朱仰竹昨夜的蹤跡,而案事也就可以解決。是不是?”

“不錯,你可是已經發現了那隻皮包?”

“不,還沒有。”他頓一頓。“不過我雖沒有親眼看見她那隻皮包,但我已經發見了那皮包到過的地方。”

“怎麽?我不明白。”

霍桑放下了紙煙,瞧著我說:“包朗,你總知道任何手提皮包的底下,大概四角各有一枚圓釘,預備安放時皮包不致直接著地,是不是?剛才我在孫家書室中的睡椅底下瞧見的兩粒泥點,就是從那皮包底下的圓釘上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