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了這句話,便即回身奔向那左邊洞開著的兩扇不臨街的玻璃窗前。我和胡興濃也急急地跟著他向前。
他指著那兩扇綠漆的玻窗說道:“剛才我們不是聽得那金榮說過,這兩扇窗,在他主人出去的時候,還是緊緊關住的嗎?”
胡興濃搶著答道:“是啊。”
“據金榮說,這窗是難得開的。現在卻洞開著,這裏麵不是有些——”
我仰頭向那窗望去。這窗的樣式較小,窗外便是一小方塊的水泥狹徑,一邊卻可直通後門外。我上邊也已經說過,那窗上油了一層綠的漆色,很是好看。我的目光漸移動到那窗欄,我的眼睛忽和一樣東西接觸了一下,我仔細瞧看,不覺喊了起來。
“哎!那裏不是有半個足印嗎?”
培雲聽了,忽道:“是啊。胡兄!這泥跡你不是也看見了麽?這分明是有人踏上去印下的半個足印。不過痕跡比較淺,粗看卻就也不容易注意了。”
我見胡興濃的麵色,泛紅了一陣,似乎很不好意思。
“這泥跡我也看過,隻是一時粗心,沒有想到這一層上去。梁兄!你想這可是凶手的足印嗎?”
培雲卻未回答,一手拿了那隻放大鏡俯著身子仔細察看。
不一會,他忽仰麵叫道:“這是皮鞋的前端,不過印得非常模糊,已瞧不清那鞋底的特征。大小卻很明顯。二位請瞧!可有什麽見解嗎?”
我上前俯首瞧看了一會,果和培雲說的完全相同。培雲又把這足印繪在一張紙上,放好在袋中。
他隨手從袋內摸出三支紙煙來,二支分贈給我和胡興濃,一支自己燃火吸著。他又重續說道:“鐵生!你對這發現可有什麽意見嗎?”
我連吸了兩口煙,答道:“這窗外邊雖也通著後門,但這個通道卻不見得便利。並且這室門當時也開著,那凶手為什麽不趨彼而就此呢。這些地方都很說不通。所以我的料想,以為這足印絕不是凶手印的。你以為如何?再進一步說,這足印也許竟是死者自己的。不也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