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穿過了長江路的平坦馬路,一直走過那十字路口的街口,到了對街。我遠遠看見了一個警士,直站在路旁的電燈木柱前麵,一手持著那黑白漆色相間的警棍。
他見了我們,連忙立正行禮。
興濃向他微微點頭,便開口問道:“李福。你可是今天正午後才來值崗的嗎?我叫你對那斜對麵興安裏弄內的出入的人留心些,你可依話守候著嗎?”
案情的變化,真可說是令人捉摸不定。有時非常沉悶,像陷在黑暗中,有時的進展卻非常迅速。現在我們的處境,正似那黑夜迷途的人,忽見前麵露出一絲光明。
那警士向胡興濃看了一眼,答道:“探長,我自從午後值班,我站在這長江路的對街路口,對那弄內出入的人瞧得非常清楚。我到了不多一會,見那弄內出來一個男子,這人我以前有些見過,便是那弄口左邊九九號張家的主人張友孫。他由弄內慢慢地踱出來,一直轉過長江路。我見他的背後又另有一個白衣的男子,也跟在後麵。那人的模樣雖沒有什麽,但他在這個時候,穿的一件不合時的白色衫,故此很引起我的注意。”
我急問道:“那人有多大年紀?你可覺得他是尾隨著那張友孫嗎?”
李福遲疑了一會,答道:“我沒有看清,身材也和普通人差不多。至於他是否有意跟隨著,我便不得而知。”
“你可記得那回事的時候嗎?”
“我也不能說定。後來那姓張的漸漸走去,我又見他家的男仆金榮急急地走出弄外,也向西轉彎。以後我忙著指揮車輛,那弄的進出卻沒怎樣特別注意。不過傍晚卻有幾個形跡可疑的……”
胡興濃忽怒道:“你幹的什麽事情?不要再無理取鬧了!那姓張的早在一時左右,在他家被人謀死哩!”
我見那警士受了申訴,低垂了頭。嘴裏喃喃地說著,似在表示他的驚訝和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