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一首跑调的歌儿

chapter 8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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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可恶了,霸占人家老婆还不算,还他妈的阻挠人家仕途发展,这仇恨可真是不共戴天。”我不假思索地说道。不过,说完我就后悔,觉得这话有些过了,恐怕对贾忠义是个不小的刺激。

抬头再看贾忠义,他果然表情愤怒,目光呆滞,盯着桌上的一盘海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其实,我想贾忠义的脾气够好了,这事情如果换在我身上,我一定会一刀捅了那个混蛋。

【1】

小芸的状态依旧不好,不但精神萎靡不振,甚至脸色也不好看,原本细腻白嫩的皮肤,不知怎么一夜之间变得灰暗了。我仔细分析原因,可能与大伟要毕业了有关系,现在时间已近7月,正是毕业生离校的日子。估计不久后大伟即将升入大学,小芸想到从此后将和大伟天各一方,心情自然会差些。

对于小芸的心情,我是理解的。爱情是个折磨人的东西,虽然它能给我们带来甜蜜的感觉,但事物都是矛盾的,我们享受爱情甜蜜的同时,也会不时地感受到爱情所带来的痛苦和折磨。甚至有学者统计过,说爱情的痛苦要大于甜蜜。但即便如此,人们还是不懈地追求爱情,并且乐此不疲。每个人都一样,不要说小芸,我也同样被爱情折磨。

虽然我和秦月儿又重归于好,但上次事件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片阴影。我不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但我足够聪明,我能够判断出秦月儿的父母并不完全支持我和秦月儿的婚事,这对我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我想要娶到秦月儿,就不能不重视她的家庭,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他父母不同意,我假使娶到了秦月儿,也会觉得心有不甘。但她父母这关,非一朝一夕就能过得了的,需要慢慢解决。我相信,只要我肯努力,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一定会做出让步,从心里渐渐接受我。

我现在很享受这样的生活,早上起来去散散步,顺便买些早餐回来。早餐的内容很丰富,可以是油条、豆浆、包子,也可以是肯德基、麦当劳、披萨饼。然后拿回来,叫醒还赖在**的秦月儿,催促她赶紧洗脸刷牙,然后一起共进早餐。吃早餐的时候,我会一边吃,一边静静地看着秦月儿。秦月儿会问我:“你总看我干吗?”

我就会说:“在我眼里,你是长得最好看的女人。我爱你,宝贝儿。”

秦月儿就会撇嘴:“什么叫在你眼里啊?在所有人眼里,我都好看行不行!”

我就笑,秦月儿也笑。

其实,这就是我想过的日子,我的愿望其实并不高,有一个心爱的女人,再生一个可爱的孩子,衣食无忧、平淡温馨、幸福安康。如今,我的心态逐渐平和,再也不奢望大富大贵,我深深地懂得,官职名利都是浮云,人生平平淡淡才是真。

可爱情并非一厢情愿就能获得,生活是由无数个小细节填充的,无论哪一个细节处理不好,都会影响生活的质量。我跟秦月儿在一起大多数时候是甜蜜的,但也有一些细节很让我不爽。比如,我发现最近秦月儿就和北京的那个美学老师频繁联系,两个人不单是在QQ里经常沟通,偶尔还会用微信语音聊一下。当然更多的话题是对一些作品的看法,或者一些重大文艺事件的评论,有时也会谈一些生活琐事,或者开一些不咸不淡的玩笑。

我曾不止一次善意地提醒秦月儿,不要跟他联系太紧密。秦月儿就说我小心眼,偶尔聊聊天有什么不妥,况且多半聊的都是正经话题,如果真有啥私密关系,也不会当着我的面聊。我只得实话实说道:“我怕你俩日久生情。”

秦月儿毫不客气地回答我三个字:“你有病!”

我承认“我有病”,但爱情就是自私的,在第三者的问题上,我想任何大度的男人也不会做出让步,我也相信秦月儿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但偶尔善意提醒她一下,我想还是有必要的。

所以,当秦月儿骂我有病的时候,我就还她以嬉皮笑脸的无赖表情,让她拿我很没办法。恋人间就是这样,孰是孰非、谁对谁错很难说得清,所以才有了那样一句俗话:清官难断家务事。

小芸最近的状态简直是糟糕到了极点。我对此疑惑不解,原本已经找她谈过一次了,让她正确面对感情,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走不出来。每天总是魂不守舍的,而这个样子,确实对店里的生意造成了影响,甚至有两次都算错了账目,让我损失了一笔不小的费用。

我看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得再找她好好谈谈。我把小芸叫到了跟前,这次我的语气比前几次要严厉,完全站在老板和雇员的角度,说:“小芸,你跟我说实话,最近到底怎么了?干吗每天心不在焉的。”

小芸还是跟以往一样,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揉搓衣角。

我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我说:“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对不起,我只能辞退你了,我不可能让你以这种状态在店里工作。”我故意装出一副很无情的样子。

听说我要辞退她,小芸哇地哭出声来,显然她害怕了。她哭得楚楚可怜,瘦削的双肩一抖一抖的。我动了恻隐之心,赶紧把话拉过来:“除非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为啥变成这个样子,你原来不是这样的?”我开始软硬兼施,想要打开小芸心底的秘密。在我原来的预想里,小芸肯定是因为大伟毕业了而伤心难过,也可能是大伟直接跟她提出了分手,从此天各一方,不相往来。而小芸又是重情的,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所以就好像被抽丝剥茧、剔除了灵魂一样。如果真是这样,对于这一切,我都理解,失恋了伤心在所难免,重要的是怎么才能从伤痛中走出来,这也是我找她谈话的目的。

可是,我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接下来的谈话让我震惊。

可能是小芸见我要开除她,以为是动了真格,而她又特别在意这份工作,所以被逼无奈之下,只得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我怀孕了……”

尽管小芸的声音小得可怜,可我听了仿如晴天霹雳,着实将我惊呆在那里。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怀孕了?”

“嗯,是的!”小芸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重重的心理包袱,表情开始变得平静。

我却无法平静,继续追问道:“谁的孩子,是不是大伟的?”

小芸点点头:“嗯……”小芸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我的责备。我看着小芸的样子,真是又爱又怜、又气又恼,可是我又毫无办法,没想到她这么不争气,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来。但转念又想,现在年轻人恋爱上床似乎已经成为一种时尚,我和秦月儿不是也上床了?人生该怎么选择,那是她自己的权利。我只是生气她咋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即便上床了,也该采取一些保护措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怀孕啊!

我看着小芸,气愤地问:“你打算咋办?孩子要生下来吗?”

我这么一问,小芸的眼泪掉了下来,跟我实话实说道:“我也不知道咋办,所以心烦。”

我说:“大伟知道这件事吗?他什么态度?”

小芸:“他知道,我告诉他了,他也不知道咋办,可是最近我找不到他了,他好像在躲着我。”

“什么,他躲着你?”我有些愤怒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躲着你?”

小芸:“嗯,前几天还接我电话,这几天干脆连电话都不接了。他已经毕业离校,我找不到他了。”小芸越说越伤心,刚才眼泪还一滴一滴地往下掉,现在都在眼角流成了行。

如果说刚才我还恨铁不成钢,在心里责怪小芸,那么现在更多的是对她报以同情,同时对那个不负责任的大伟心里充满了怨恨,堂堂一个男子汉,做了就要敢于承担责任,躲避分明就是一个懦夫的表现。

我强迫自己把情绪稳定下来,理了理思路,继续问小芸道:“孩子几个月了?”

小芸说:“好像快两个月了,我最近总恶心,皮肤也不好,难受死了。”

“那你下步有什么打算?”我问道。

这么一问,小芸又哭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是求求你不要辞掉我,我也不想让家里知道这件事,我爸妈知道了,一定很伤心,他们会被我气死的。”

我压根儿就没有辞掉她的打算,只不过想要吓吓她,通过这种方式让她好好工作。可现在小芸怀孕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必须得处理好才行,站在小芸的角度来分析,这孩子是不能要的,更不能让她的父母知道。可即便是将孩子打掉,也得征求大伟的意见才行,眼下当务之急是把大伟找到。我虽然是一个局外人,可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不能坐视不管。

我说:“小芸,许哥很少批评你,但是今天得批评你几句了。自从你来我的店里打工,我一直都把你当成亲妹妹看,大事小情都放心交给你处理,甚至财务账目都归你管。满指望着你能好好干,别让许哥失望,可你却……”我停顿了一下,“当然,恋爱结婚是每个人的权利,我没有理由限制你,但你想过没有,未婚先孕是不应该的,这将对你造成多大的伤害?事情明摆在这里,大伟还要继续学业,他不可能马上娶你,这孩子你百分之八十都得打掉,花钱不说,那份罪你不值得受啊!”

我的一番话入情入理,看得出说到小芸心里去了,她一边流泪,一边在认真地思考着什么,此刻,她就像一个无助的羔羊一样,模样甚是可怜。

我说:“要不这样吧,咱们先找到大伟,听听他的意见,毕竟孩子是他的,不管这孩子要不要,都得尊重他的意见才行。另外你放心,发生了这种事儿,许哥不会坐视不管,毕竟你是我店里的员工,许哥会帮你处理好一切。”

我的话说完,小芸抬起头,就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2】

眼下,怎么找到大伟成了头等难题。他已经毕业离校,整个班级空空如也。小芸曾不止一次当着我的面拨打他的手机,刚开始的时候还能打通,可就是没人接听,后来干脆关了机。

我有些愤怒,对这个毛头小子的做法充满了鄙夷,心里骂道:“小兔崽子,你把人家姑娘给搞怀孕了,却撒手不管,这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虽然心里这样想,却不能跟小芸这样说,表面上还安慰她道:“你别着急,可能大伟有事,没在长春也说不定。”

小芸甚至下定了决心要去他的老家找他,可大伟家是外地的,她只知道在下面的一个县城,具体哪个乡镇街道都不清楚。我说:“你别折腾了,他迟早还会来校的,即便是毕业了,也会回来取毕业证或者毕业照之类,我们打听好,知道哪天他回来就行。”

小芸点点头,现在我已经完全成为了她的主心骨。

为了找到大伟,我特意想了一个办法,因为我这个店已经在校门口经营多年,很多学生跟我都是认识的。我特意找了一个跟我关系还不错的学生,让他打听大伟的下落。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通过同学关系,打探到大伟他们班不久后要在某个酒店举行一个聚会,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大伟一定会去参加的。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小芸,小芸显得既兴奋又有些忐忑。她有些惶恐地问我:“大伟会去参加吗?你问清楚了吗?”

我安慰她道:“去试试吧,或许会去参加呢?”

小芸说:“我一个人有些不敢去,你陪我去好吗?”

我想了想说:“好吧!”

大伟他们聚会的酒店并非什么高档场所,就位于学校后身的一个窄巷子里,离我的店也不远。那天中午,我把店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就领着小芸来到了那家酒店。我估摸着这个时候,大伟他们已经在酒店内开怀畅饮了,就让小芸自己进去,挨个屋找一番。我则等在酒店外面,静观其变。

不一会儿我看出来了两个人,正是大伟和小芸。大伟几乎是拖拽着将小芸拉出了酒店,两个人站在一个拐角处发生了激烈争吵。大伟并没有看到我,我远远地听出大致内容是,小芸责备他为什么不接她电话,关机又是什么意思?大伟对此则避而不谈,责怪小芸干吗找到这里了,让他很没有面子。

两个人的情绪都很激动,尤其小芸,简直是声泪俱下,不停地质问大伟:“我一心一意对你,并且怀了你的孩子,你却避而不见我,到底什么意思,你还有没有良心?”

大伟刚开始还底气十足,跟小芸辩解几句,后来自觉理亏,干脆缄默不语,任凭小芸数落。等小芸发泄够了,理智些了,才问大伟道:“你说现在怎么办吧?这个孩子要不要生下来?”

一听说要把孩子生下来,大伟慌了神。显然,他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大伟抬起头,冷冰冰地说:“打掉吧,这个孩子不能要。”

小芸一听说打掉,情绪又有些失控:“为什么?我想要这个孩子。”

大伟有些愤怒,喊道:“我说不能要,就是不能要!”

小芸伤心地摇头:“你不爱我,你从来就没真的爱过我,你以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都是你骗我的,对吗?如果你爱我,就不会这么狠心对我。”

大伟说:“随便你怎么认为,反正这个孩子不能要。”

小芸擦了擦眼泪:“好吧,打掉可以,你陪我去?”

大伟愣了一下,狠心说:“你自己去,我没时间。”

小芸再次震怒了:“你他妈的有时间喝酒,没时间陪我去医院?”

大伟又是沉默……

小芸无奈地说:“那好,你不陪我去医院,但是打胎的钱你拿吧?”

大伟又愣了一下,抬起头,又甩过冰冷的一句话:“我没钱!”

小芸简直愤怒到了极点,质问道:“孩子是你的,你居然不陪我去医院,还不给我拿打胎的钱,你还是男人吗?”

大伟开始暴露无赖的本性:“我怎么知道孩子一定是我的?万一是别人的呢!”

小芸终于忍无可忍,情绪严重失控,挥手就给了大伟一个嘴巴,骂道:“你这个畜生!”

大伟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个正着。但是这个家伙回手就给了小芸一记更重的耳光,小芸在尖叫声中被打得跌坐在地上。大伟指着地上的小芸骂道:“你他妈的敢动手打我,你找死啊?”说完,还要上前打小芸。

我见此情景,害怕小芸吃亏,赶紧走上前去,一把将大伟推开,高声喝斥道:“你干什么?”

我的出现,让大伟吃了一惊,他转而将矛头指向我,说:“你来干什么?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俩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横在小芸面前,说:“我偏管,你动她一个手指头都不行。”

这时,小芸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一样要去打大伟。结果非但没打着,又被大伟给踹了一脚,再次跌坐在地上。也许是多年跟小芸在一起,建立起了深厚感情,我见小芸吃亏了,心中很是心疼,忍不住挥拳向大伟打去,大伟向后侧了一下身子,想要躲避,但还是被我打在了脸上。

这小子也不是吃素的,到底是体育生,身强体壮不说,而且反应非常灵活,飞身就踹了我一脚,正踹在我的小腹上,瞬间,我感觉肠子像折了一样,弓起身子,痛苦至极。这还不算,这家伙趁我失去反抗能力的瞬间,又挥手打了我几拳,都打在了我的脸上,然后转身就跑掉了,一下子就没了踪影,我想追都追不上。

整个事件就像噩梦一样,当小芸搀着我一瘸一拐地回到店里时,我照照镜子,妈的,眼眶居然被大伟打了个乌眼青。小芸则满脸泪痕,精神状态糟糕透了。店里的服务员见我们这个状态,都围上来问怎么了,我说没事,跟人打了一架。大家虽然充满了疑惑,但还是四处张罗着给我找药,进行一下简单处理。

小芸一边帮我擦拭伤口,一边哭着跟我道歉:“许哥,对不起,我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我说:“没事的,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让你去找大伟了。”

小芸流着泪说:“见他这一面也好,起码让我看清了一个人,也从此死心了。”

我没再说什么,只觉得眼角火辣辣地疼,整个眼睛已经肿成了一条缝。心里却在想,为什么我们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有时知道了前面可能是万丈深渊也要跳下去,在面对爱情的时候尤其如此,难道说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3】

秦月儿对我被打成这个样子感到大惑不解。我向她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她听了之后接连向我抛过来三个问题。一是小芸怀孕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二是即便是你出于老板和大哥的角度,想要帮她解决问题,又为什么和人打到了一起?三是打到一起也倒罢了,为什么一个大男人打不过一个中学生?

这三个问题问得我很是郁闷,我只得再次深入解释了一遍。一、小芸怀孕了,精神状态不好,严重影响我店里的生意,我不能不管。二、大伟打电话不接,不想负责任,实在令人可气,还动手打小芸,我不能袖手旁观。三、在战斗中我光荣负伤,是由于对方属于职业选手,常年进行体育锻炼,身体强悍,身手敏捷。不过后来他还是在我的强大攻势下,逃之夭夭。

秦月儿看着我一副熊猫眼还振振有词的样子,感到既可气又好笑,毫不客气地向我抛出了一句:“活该你挨打,该管的你管,不该管的,你也管。孩子又不是你的,你那么热心干吗?”

我听了这话,很不愿意。反驳道:“做人有点同情心好不好,小芸一个人在我这儿打工多不容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岂有不出手相助的道理?”

“唉!”秦月儿叹气道:“帮忙也要在能力范围内,瞧你被打成这个样子,如果被人家传出去,你还怎么在这周围混,丢不丢人?”

我沮丧地说:“我哪考虑到这些,只是想尽快帮她处理掉这个棘手的问题。”

秦月儿说:“你这可真是打不着狐狸,反倒惹了一身骚,我奉劝你,以后她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别再惹出什么麻烦来,你要是不听我劝,我就不理你了。”

秦月儿说这话时,表情比较认真,看得出,她很介意我插手小芸的事情,也可能是她对小芸一直怀有戒心的缘故。

我无奈地回答道:“好吧,我听你的。”

一连几天,我都没有上班,在家里静养,生怕这副模样被人看了笑话我。好在有秦月儿陪,日子还不算难捱,等到眼眶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才去店里看了一下。

小芸的状态依旧不好,可能是受到失恋打击的缘故,也可能是怀孕所导致的结果,她的脸色极其难看。我忍不住关切地问:“大伟没再打电话来吗?”

小芸抑郁地说:“打了……”

我好奇地问:“哦,那他说了什么?”

小芸哭丧着脸回答:“他向我提出分手,让我以后不要再骚扰他!”

现在,大伟已经找过了,他的态度很明确,看来孩子是不能要了,必须打掉,而且越快越好,不能久拖,否则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到时候想要做掉就不容易了,还可能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我问小芸:“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小芸还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我想这孩子是不能要了,我也对他彻底死心了,这次经历的事情,让我彻底看清了他,我也不会再和他联系了……呜呜……”

我坚决地说道:“打掉吧,这孩子要不得了,他亲爹都不认他,将来生下来也是麻烦。”

小芸点点头:“嗯,可是我不敢一个人去医院……我害怕。”

我犹豫了一下,心想这事儿让店员陪她去不好,其他人还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更不能让她的家里人知道,她身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信赖的朋友了。我说:“这样吧,我陪你去,一会儿就走,你准备一下,别再拖了,再拖就不好做了。”

小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真的陪我去?”

我说:“嗯,这还能有假,你快去准备吧。”

小芸诚惶诚恐地去准备了。

我将车子发动,感觉心里有些别扭,这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陪女生打胎,虽然这孩子不是我的。但我想,多做一些好事没什么不好,也算帮小芸解决难题了。但换个角度来说,可惜了她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一会儿就要硬生生地从小芸的肚子里打掉了,这可真是一种罪孽。只是不知道这个罪孽应该算在大伟的头上,还是小芸的头上,抑或我的头上。

去医院做手术的过程比较顺利,只是在交款的时候,小芸跟我有了争执,本来她想自己付手术费,结果被我抢了先,小芸撕扯着,非要将钱给我,说什么陪她来手术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能再让我花钱。

我的话也说得很实在,我说:“你是我店里的员工,又是我的妹妹,如今你摊上了这档子事情,我无论从老板的角度,还是哥哥的角度,都不能坐视不管,手术钱我花是应该的,你别跟我撕扯了,留点力气吧,一会儿还上手术台呢。”

我的一番话又让小芸的眼泪流了下来,嘴角**了两下,说:“许哥,你对我真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我说:“行了,谁要你的报答,只要你好好的,哥就高兴了。”

小芸的手术很顺利,现在的医学很发达,我给小芸办理的是无痛人流,人躺在手术台上,睡一觉醒来,手术就完成了。但我深知术后的恢复很重要,女人不能受凉,需要在家好好静养。

开车回来的路上,我征求小芸的意见:“要不,哥给你放假一个月,你回家好好休息吧,千万别沾冷水,听说打胎之后着凉,会落下病根儿的。”

小芸说:“我不想回家……”

我理解小芸的心情,她是不想让父母知道,怕他们担心。我问:“那你去哪儿?”

小芸说:“我哪儿也不去,就待在店里。”

我说:“那怎么能行?你现在已经站不了柜台了,而且店里工作量大,人来人往的,喧闹杂乱,你也休息不好。要不这样吧,这些日子你住我家,我住店里,咱俩换一下。等你休养好了,再来店里上班。”

对我的提议,小芸似乎很认可,但她还是怕给我带来麻烦,问我道:“这样不好吧,还要委屈你住店里,还是我住店里吧,应该没事的。”

我说:“你就听我安排吧,这事情不能大意,万一休息不好,落下啥病根儿,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我没再跟小芸磨叽,径直将车开到超市门口,然后进到里面,将一些食物以及女人用的生活用品置办齐全,又拉着小芸回到了家。上楼之后,我把那些食品水果放好,又把一些送餐电话卡拿到她面前,叮嘱道:“如果我平时有时间,就给你送饭。我如果没空,你就吃我买的这些食物。如果感觉这些食物不可口,你就打这些送餐电话,想吃什么,他们都会送上门的。”我又将空调、电视等遥控器放到她面前,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电视,上上网,但时间不要太长,否则会对身体不好。除非热得受不了,空调尽量不要开,免得着凉。忙完这一切,我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我说没事我先走了,去店里看看,晚上我会给你送饭来。小芸送我到门口,竟有些依依不舍,她深情地望着我,想要说什么,竟没有说出口,只是喊了一声许哥,然后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拍拍她的后脑勺,说:“好了,一切会过去的,你慢慢休养,重新开始一段新生活吧!”然后,我推开小芸,并没有长久地搂抱她,我劝说道,“你也正好趁这段时间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前段时间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作为一个女孩子,你未来的人生之路还有很长,这次的经历对你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不吃一堑,不长一智,只要以后不再犯类似的错误就好,别再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了。”

小芸点点头,我临走的时候,小芸又对我说了一句:“许哥,谢谢你!”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冲她笑笑。

回书店的路上我还在想,有人说:“恋爱不是慈善事业,不能随便施舍。感情是没有公式,没有原则,没有道理可循的,可是人们至死都还在执著与追求。”是啊,为了爱情做些傻事,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凡尘俗世中的你我,哪一个能摆脱得了情爱的纠葛,是对是错,又有谁能说得清、道得明?

【4】

秦月儿对我把小芸弄家里来住表示强烈反对。她说:“你替她打架出气,被打了个乌眼青,我没有说啥,如今你还把她弄家里来住!你不是跟我承诺过,她的事情你不再管了吗?你到底是啥意思?”

我说小芸打胎了,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她又不肯回家,怕父母知道伤心,所以只能暂住在这里几天。

秦月儿说:“你的心肠可真好,她打胎应该由她男朋友来管,来咱家休养算怎么回事儿?干脆你陪她去打胎,给她出打胎的钱得了,干脆都一步到位。”

我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低头老实承认道:“是,我陪她去的医院,钱也是我拿的。”

秦月儿听我这么一说,差点直接晕过去,脸色煞是难看,由青变绿,由绿变黄,看那架势,恨不得冲上前撕了我。

“为什么?”秦月儿问我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我说:“不为什么,只是觉得孩子不能再等了,必须得做,她一个人又不敢去医院,所以我就陪了。去了之后,又觉得她是我店里的员工,摊上这档子事儿,也挺值得同情的,所以钱就我花了。”

“许剑,我怎么感觉这件事由始至终,都是你在唱主角啊,就好像你是这孩子的亲爹似的,你跟我说实话,你俩之间到底有没有啥事儿,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秦月儿逼问道。

“真没有,我俩之间绝对是清白的,孩子也绝对不是我的,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有半句谎言,我宁愿出门就让车轧死。”我为了换取秦月儿的信任,干脆就发起了毒誓。

秦月儿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一些端倪。由于我没做亏心事儿,也不怕鬼叫门,就迎着秦月儿的眼神大胆地望过去。秦月儿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破绽。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知道你可能是出于好心,但你的确做得有点过分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任凭谁都会多想的。”

秦月儿说得对,当我把替小芸出气挨揍,以及陪小芸打胎,然后又安顿她在我家里休养的事情跟梁鑫说了一遍之后,梁鑫的第一反应就是:“我靠,许剑,这个孩子该不是你的种吧?”

我说:“你别瞎说,跟我有毛关系!”

梁鑫说:“跟你没关系,你还弄得这么隆重干啥?现在小姑娘跟人睡觉怀孕的多了去了,让她自己处理去呗,关你鸟事?”

我说:“亏你每次来店里,小芸梁哥长梁哥短地叫你,一个女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也没有点同情心?”

梁鑫说:“人世间的疾苦这么多,我又不是一个慈善家,就是同情的眼泪汇成海洋,恐怕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梁鑫的话很富有哲理,的确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丑恶和不公,比如战争、压迫、饥饿、贫穷、贪腐、犯罪……但人世间更不能没有正义和公平,比如关爱、同情、友善、宽容、给予、奉献……正因为有了这些美好的事情,整个世界才变得更加和谐幸福。

秦月儿虽然对我把小芸弄家里来有一百个不满,但她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并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不仅如此,她还给小芸弄了一些鸡汤补品之类的送了上去。我说你不是不高兴小芸在咱家吗?咋还给她送鸡汤。秦月儿振振有词地说:“你别以为我是默认了这件事儿,只是同样作为女人,我有些心疼她而已。”

一段时间以来,秦月儿不但帮我共同照看小芸,也经常陪我待在店里。店员们对于秦月儿的出现议论纷纷,她们很纳闷为什么我最近总吃住在店里,而小芸却不见了。当然她们会给小芸打电话,小芸只是含糊地说病了,请了一段时间病假。不过有聪明的店员将一切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将事情猜测了个七八分。她们分析小芸八成是怀孕了,孩子应该是大伟的,当然也可能是我的。因为她们曾亲眼所见我和小芸一起在店里过夜,对于这件事,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还有就是那天我和小芸一起外出,和人打架的事情也很蹊跷,究竟我是和谁打的架,为什么小芸表现得那么伤心?不过店员们又很纳闷儿,如果孩子是我的,为什么秦月儿对此却不愠不恼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胸怀和度量能做到这点?所以,她们分析来分析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曾几次见到有店员们躲在角落里议论纷纷,就当面喝斥了她们:“我说没事多干活,少在那儿扯闲话。”她们就伸伸舌头,各自忙活去了。

秦月儿是一个乐天派,她无论在哪儿都能跟人打成一片,在我店里的那几天,她很快就和店员们混得烂熟。店里的小姑娘们都很喜欢她,因为她总是把一些时尚的小玩意送给她们,并给她们讲一些好玩的事情。由于秦月儿家境好,不在乎花钱,再加上她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所以几乎成了她们的偶像。我在旁边看着这一切,深有感触,看来女人之间就是好沟通,有些店员在我这里很久了,却跟我不那么交心,总觉得中间像隔了一层什么,难道她们真把我当成了资本家,成了嗜血的剥削者,不可能和她们建立真正的友谊?

梁鑫在我眼眶康复后,特意请我喝了一顿酒,吃饭的时候还盯着我的眼睛瞅了半天,然后嘿嘿地傻笑个不停。

我瞪眼道:“你笑个屁?”

梁鑫说:“我笑你一辈子文质彬彬的,到头来居然还为了女人挨了一顿揍。”

我说:“你少在那儿幸灾乐祸。”

梁鑫说:“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小芸到底有没有啥事?”

我说:“真没有,要是有的话,我能瞒着你吗?”

梁鑫说:“嗯,摊上你这样的老板,小芸也该知足了,换作别人,谁能管这种破事儿。”

我说:“这事儿也怪小芸,我老早就提醒过她,让她不要和这些混子学生接触,她就是不听,到头来受伤的还是她自己。”

梁鑫说:“其实这事在我看来很正常,小芸好歹还跟年龄相仿的人处对象,不像有些大学生,专跟一些有钱的老板上床。我认识的很多老板,都四五十岁了,专门去泡女大学生。他们开着一辆破车,花一些小钱,用一些甜言蜜语,很容易就能得手。然后玩够了,耍腻了,就换下一个目标。如果给弄怀孕了,就给一些手术费和营养费,让她们把孩子打掉。”

我痛恨地骂道:“妈的,这些当老板的,自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胡作非为,不知有多少无辜女孩被他们糟蹋。”

梁鑫说:“这事儿你也不能全怪他们,现在有些女大学生也真不自爱,不用老板们去泡她们,她们也会主动去勾引老板,无非就是想找个靠山,贪图安逸享乐,为的是出门有车坐,花钱随便些,在同学面前有面子。总之一句话,现在这世道变了,再也不是封建社会崇尚贞节牌坊的年代,人们思想开放到可以把上床当成跟穿衣吃饭一样随便的事情。你别以为女大学生们觉得吃亏,相反,她们还觉得占了便宜呢。”

我满是感慨地说:“世道确实变了,也难怪我找不到中意的对象,那种生死相许、不离不弃的爱情太难找了。”

梁鑫说:“秦月儿呢,难道她不是你要找的类型吗?”

我说:“算是吧,可是……”

梁鑫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可是啥,怎么了?”

我把秦月儿父母不怎么同意我们的婚事,她也不想早结婚的事情跟梁鑫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梁鑫安慰我说:“你也是的,着什么急啊?秦月儿不想结婚,那你就不结,跟她耗着呗,反正你耗得起,女人的青春却耗不起。再说了,你俩现在跟结婚又有什么区别,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只是差了一道手续而已。”

我说:“那不一样,我也想有个家有个孩子了,年龄大了,不想再折腾了。另外,我也怕这么跟她耗下去,夜长梦多。”

梁鑫说:“嗯,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不过你也要摆正心态,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

我无限伤感地说:“是的,现在的我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梁鑫看我颓废的样子,忍不住嘿嘿乐了,并且忍不住骂了我一句:“瞧你那点出息!”

【5】

贾忠义最近官运亨通,有消息说他可能会被提拔为副区长。我跟梁鑫打电话向他求证,他在电话里说:“没影儿的事儿呢,区里现在确实有一个副区长的职位空缺,但有八百个人抢这个位置,估计也轮不到我。”

我说:“为什么轮不到你?别人行,你也能行,努努力呗!”

贾忠义在电话那边苦笑道:“官场的事情,很难说清,不是努力就行的,要想提拔,不光得有背景,还得付出很多东西,你懂的。”

贾忠义所说的我当然懂,一个人走仕途,不仅要靠努力一步步往上爬,付出比常人更多的艰辛,还要靠机缘和运气。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你得有关系、有背景,还得关键时候舍得花钱。

我说:“话虽如此说,但是该努力还得努力,只要有机会,就不能放过。”

贾忠义说:“有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但对于仕途我早就看透了,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身在官场这么多年,见惯了太多人起起落落,而且官当得越大,越不自由,会失去很多做人的快乐。要不是为了亲人和孩子,我早就辞职不干了,压力很大,身体也每况愈下。”贾忠义说完之后,长叹一声,似乎有很多难言之隐。

我说:“的确,干哪行都不容易,无论是当官还是经商,外人看着都挺好,其实内心的苦只有自己知道。这就好比钱钟书老先生所说的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人这一辈子,就在纠结中这么度过。”

贾忠义说:“你说的太对了,要不有啥话我都愿意跟你说呢,你真是我的知己,就你能理解我,等忙完这几天,我约你和梁鑫,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出去放松一下,痛痛快快地喝一杯。”

我说:“好,我们等你电话!”

撂下电话后,我跟梁鑫交流:“其实忠义确实挺不容易的,办公室主任的位置看起来风光无限,却是一个累人的活儿,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工作,还要注意打点上上下下的关系。另外任小惠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这两年忠义在她身上操了不少心。”

梁鑫说:“其实人这一辈子,有得必有失,不是我唯心,我发现老天爷是公平的,它让你当官了,却不给你幸福的家庭生活;它让你有钱了,却不给你一个健康的身体。总之,没有谁能十全十美,你这方面得到了,另一方面肯定会失去。就拿忠义来说,仕途上走得顺了,家庭生活反倒出了问题,完全称心如意的生活是没有的,人生总会有缺憾。”

我说:“嗯,你能悟出这些,也证明你这辈子没白活,总算有点人生境界了。”

梁鑫说:“三十岁之前我不懂,三十岁之后我越来越明白,经历的越多,感悟就越深。人生一世,不要太折腾,努力是对的,但得不到的不要强求,顺应天命最好,其实富贵生死自有天数。”

我说:“嗯,虽然你的看法有些唯心,但也不无道理。其实我认为人的烦恼大都是由贪欲造成的,你的欲望越多,烦恼就越多。人生在世,还是得多做善事,所谓人间正道是沧桑,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跟梁鑫聊了很多人生大道理,其实有些未必正确,只是一些人生感悟而已。好哥们儿在一起无非就这样,扯扯闲淡,吹吹牛皮,嬉笑怒骂之间,不仅消磨了时间,还升华了友谊。

随着我跟秦月儿感情的加深,接触的时间愈久,我越发现她是一个个性极强的女孩。她一旦认准的事情,就是八头老牛都拉不回。她想要买什么东西,不管花多少钱,都要买到手。她说去参加某个摄影活动,不管我同意不同意,拿起背包就走。我跟她建议说:“好歹你都要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吧?”

她说:“为什么要征求,你的意见不重要,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得去。”

我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她却嬉皮笑脸地拍拍我的脸,安慰我道:“你要乖啊,在家老老实实地做我的小男人,等我回来,不许抽烟喝酒,更不许泡妞。”

我委屈地说:“那你走了,我多无聊?另外,结婚之后你不会也这样吧,想去哪儿的时候,扔下我和孩子不管,说走就走?”

秦月儿哈哈笑着说:“结婚之后就不了,结婚之后啥事都听你的,在家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所以啊,我决定暂时不结婚,过两年自由自在的日子,嘻嘻……”

看着秦月儿一副调皮的样子,我无可奈何。我知道是她的父母把她宠坏了,这么多年,她就这样随心所欲地活着,知性、感性、任性、随性……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性情中人。当然,这也跟她所从事的职业有关,一个摄影家需要不停地去旅行,发现人间最美的景色,然后用镜头记录下来。同时,一个出色的摄影家还要有与众不同的独特视角和情感,善于捕捉每一个精彩的瞬间。

当我把秦月儿的这种性格和她的职业联系起来以后,心里也就渐渐释然了。我懂得什么样的职业成就什么样的性格,既然我爱秦月儿,就要包容她,逐渐适应她的生活方式。爱一个人,不仅要爱她的优点,更要接受她所有的缺点。

我和秦月儿的恋爱进入到了关键时期。我们之间有热恋的甜蜜,也有很多不可回避的矛盾,其中最主要的矛盾来自于她的家庭。我从秦月儿的口中得知,她父母还是比较倾向于那个肥猪男,总是在秦月儿面前提起他,却很少提起我。秦月儿不得不在最后撂下一句狠话,如果父母再执意要她嫁给那个肥猪,那么她情愿一辈子不嫁。

但即便这样,我和秦月儿之间的事情也不容乐观,没过多久,我和秦月儿就因为一件事发生了激烈争吵。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秦月儿不知用什么手段收买了店里的服务员,也不知是哪个家伙嘴不严,向秦月儿透露了一个秘密,说小芸曾经和我一起过夜,被她们早上来的时候堵个正着,还让秦月儿防备小芸,说小芸野心勃勃,想要取代她的位置,做店里的老板娘。

秦月儿一听,这还了得,赶紧向我求证,质问我是不是和小芸一起过夜了?

我死不承认,说没有啊,从来没有的事情。

秦月儿见我不承认,干脆拿出铁证:“许剑,你别不承认,你敢说在我去北京的那几天,你没和小芸住在一起?我再提醒你一下,早上都是服务员把你们叫醒的。”

我这才想起:“哦,是有那么一次,不过这是个误会,那天晚上小芸被流氓纠缠,我把她接回来,她晚上不敢一个人住,我就陪她整个晚上。”说到这儿,我还不忘强调一句,“不过我俩是清白的,没发生任何事情。”

秦月儿听了,不禁怒火中烧,高声骂道:“许剑,你这个伪君子,还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背着我和店里的服务员胡搞,我真怀疑那个孩子就是你的。你说你们睡在一起,却没发生关系,谁信啊?店里就一张床,你不会说你在地上站了一宿吧?”

我说:“真没有,不管你信不信,我俩之间是清白的。”

秦月儿说:“你不要解释了,我也不听你解释,咱俩分手吧,我能容忍你大男子主义,容忍你偶尔的臭脾气,但是我不能容忍你欺骗我,更不能容忍你和别人上床。”秦月儿显然气愤至极,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摔上门走了。我在身后喊她,她连头都没有回,走得是毅然决然。

秦月儿走后,我在房间里孤零零地站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这事情也不怪秦月儿。的确,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难说清到底发生没发生关系,这件事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可我又不能找小芸证明。再说了,即便小芸帮我证明,估计秦月儿也不会相信,她一定会怀疑我和小芸串通好了来骗她。我越想越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我现在可真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给秦月儿打了无数次电话,想跟她好好解释,可她就是不接听,发短信也不回。我想,我可能真的伤了她的心,在她看来,我一直都在欺骗她,我一定跟小芸发生了关系。

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一定当面跟她说清楚。我去了别墅,她不在。我又去了她经常去的餐厅和酒吧,可是依然不见她的踪影。时间一天天过去,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去了她父母家。敲门之前,我的思想斗争很复杂,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我是不会找到她父母家里的。联想到以前她父母对我不冷不热的样子,还有他们一直想给秦月儿找个官宦人家嫁掉,我就觉得自己很没底气。如今又是我惹秦月儿生的气,假如秦月儿心直口快,再跟她爸妈说明了我有新欢,那我今天就更是自讨没趣了。

硬着头皮,我摁下了门铃。还好,没一会儿,秦月儿妈就从门镜中看出是我,打开门,说道:“小许啊,快进来吧!”

我心情忐忑地踏入门口,却没有再往里走,只是站在门口往房间里张望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阿姨,秦月儿在吗?”

秦月儿妈惊讶地问:“小月儿不是去北京了吗,这事你不知道吗,她没跟你说啊?”

我说:“哦,她没跟我说,打她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

秦月儿妈说:“怎么了,你俩闹矛盾了啊?”

我只得老实地点点头。

还好,秦月儿妈没有细问因为啥闹矛盾,只是叹气道:“小月儿这孩子,让我和你叔惯坏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说:“嗯!”

秦月儿妈说:“你快进来坐啊,在门口站着干吗?”

我说:“不了阿姨,我还有事先走了,回头我再给秦月儿打电话。”

秦月儿妈见我真像有事的样子,也就没再挽留我,送我出门前还不忘说了一句:“嗯,回头我再说说小月儿,让她不要总耍小性子,有时候我们也拿她没办法。”

我说:“谢谢了阿姨。”

从秦月儿家出来,我从心底长出一口气,其实刚才秦月儿妈对我的态度还算友好。秦月儿说得对,婚姻大事由她自己说了算,纵然父母有些建议,也会尊重子女的意见。这一点从秦月儿妈刚才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虽然她比较倾向于那个肥猪男,但表面上跟我还是过得去的。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天下没有哪一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子女,他们也都希望孩子们幸福。所以秦月儿妈并没有对我冷言冷语,因为她也不确定我将来和秦月儿会不会走到一起,她这也是为自己留条退路。

知道秦月儿去了北京,我心里有了数,没有必要再满世界找她了。我尝试给她打了电话,还是没人接听,我略加思索,给她发了一大段短信,我知道她一定会看到。大意是这样:“月儿,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这几天我到处找你,刚才又去了你家,阿姨说你去北京了。我想再跟你解释一次,我和小芸之间的确是清白的,那晚我们在一起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你要相信我,我之前和你第一次过夜,不是也一样没发生什么吗?月儿,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能失去你。”

还好,短信发过去不一会儿,秦月儿给我回了短信:“我的心很乱,求你不要再打扰我,我在北京参加一个摄影活动,正好这几天也让我们趁机冷静一下,看看在一起究竟合不合适。无论结局怎样,许剑,请你相信,我也是真心爱过你的,请你保重自己。”

秦月儿的态度很模糊,没说原谅我,也没说不原谅,只是要我们都冷静一下,看来她真的做好了分手的准备。我收到她的短信后,心情一片灰暗,就好像要失去某种心爱的东西一样,感觉空落落的。我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什么都干不进去,索性给梁鑫打电话,想要约他出来喝一杯,谁知道这厮却说他去外地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我又打电话给贾忠义,原本以为他会很忙,没指望他能出来,谁知电话接通后,这厮竟爽快地答应了,说他也正无聊,正想找人一醉方休。

【6】

我和贾忠义在一家海鲜烧烤大排档见的面,都是好哥们儿,用不着讲那个排场。我点了两杯沁凉的扎啤,又要了一些肉串、海鲜等小菜,就着微风喝了起来。我发现自从见面时起,贾忠义就一直哭丧着脸,情绪明显十分低落。当然,我也好不到哪儿去,睁眼闭眼脑海里全是秦月儿的身影,我就像着了魔一样,恨不得立刻飞到秦月儿身边去。我第一次体会到爱情的力量竟有这么大,它把我折磨得如此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我见贾忠义半天没说话,就忍不住主动说:“你咋就不问问我今天为啥约你出来喝酒?”

贾忠义头都没抬:“有什么好问的,你还能有什么事儿,你的事情再大,又能大到哪儿去?”

我有些不愿意:“这叫什么话,敢情我的都不是大事儿,就你的都是大事呗?”

贾忠义终于抬起头:“那你说说,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我沮丧地说:“我失恋了,这算不算大事儿?”

贾忠义听完之后,嘴角一咧,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这也算事儿?失恋了就再找一个呗,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我说:“你不知道啊,我这次用情很深,我是真的爱秦月儿,可是因为误会,我们吵架分手了。”

贾忠义盯着我:“我真羡慕你,还能爱得起来。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像十年前的我。可惜,我现在已经丧失爱的功能了。”

我说:“人没有了爱怎么能行,我们不就是为了一个‘爱’字而活?如果没有了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掉算了。”

贾忠义:“你说得对,如果没有了爱,还不如死了……”他这话像是说给我听,更像是说给他自己。

我叹气道:“可惜啊,死又死不起,没那个勇气。再说了,挺大个男人,因为失恋去死,不是让人笑话?”

贾忠义说:“那是因为你的心还没死,对这个世界还存有一丝幻想,这世上还有你留恋的东西。如果你看开了,想透了,死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贾忠义的话引起了我的警觉,我本来是想向他倾诉一下失恋的痛苦,让他安慰我几句,没想到他非但没安慰我,却比我还消极。

我这才想起问他:“对了,光顾着说我自己了,你最近怎么样,副区长的事情还有希望没?”

贾忠义苦笑了一下,说:“早就没希望了,本来就竞争激烈,偏赶上遇到了小人,暗中给我使绊,这事儿已经尘埃落定了,我没选上。”

我说:“凭什么啊,你工作那么出色,为人又那么仗义?究竟是哪个龟孙子暗中使绊,你怎么就得罪了他?”

贾忠义说:“我的为人你也知道,平时就待人宽厚,怎么会得罪人?如果说得罪,就是不应该娶任小惠做老婆,这一切都是她给我带来的,我恨透了她!”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指的那个小人,难道是刘副区长?”

贾忠义点点头:“不是他还有谁?妈的,也不知他出于什么心理,这次我竞选副区长他百般阻挠,暗中使绊,最终使我落选。”

“这也太可恶了,霸占人家老婆还不算,还他妈的阻挠人家仕途发展,这仇恨可真是不共戴天。”我不假思索地说道。不过,说完我就后悔,觉得这话有些过了,恐怕对贾忠义是个不小的刺激。

抬头再看贾忠义,他果然表情愤怒,目光呆滞,盯着桌上的一盘海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其实,我想贾忠义的脾气够好了,这事情如果换在我身上,我一定会一刀捅了那个混蛋。

我说:“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难道还要这样一直忍下去?实在不行跟任小惠离婚算了,你说的对,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现在离婚已经不能完全解我心头之恨了,以前之所以不离婚,就是还抱有希望,希望她能够回心转意,希望能够委屈求全,换取仕途的顺利。老实说,我上次能被提拔为办公室主任,是那个姓刘的暗中帮我说了好话,没想到这次他却起了反作用。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我一直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贾忠义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说:“算了,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大丈夫退一步海阔天空,当遇到挫折时,要往宽处想,大不了一切从头再来。”

贾忠义说:“你和我不一样,你可以重来,而我不能。我和任小惠的婚姻经营了近十年,仕途上我也付出了太多东西,我输不起。”

贾忠义说的输不起,我完全能够理解,当一个人穷尽一生、倾尽全力去追求某样东西的时候,到头来却发现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那种失落不是用语言可以表达的。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哀莫大于心死。如今,贾忠义的心都死了。

当天,我和贾忠义都喝得酩酊大醉,我们互相搀扶着走在大街上,共同哼唱那首伤感的歌曲《会哭的人不一定流泪》,在嘶哑的歌声里任凭悲伤在肆意流淌,完全不顾忌两旁路人投来的诧异目光。

小芸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早已回到了店里正常上班。经历了这次事件之后,小芸似乎成熟了很多,这对她也是一个很好的成长经历。可能因为前前后后我给她的帮助很大,她深受感动,更加真心实意地扑在我店里的生意上。眼见着店里的一切又重新走上正轨,我的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我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秦月儿,这些日子,我通过手机短信,网上聊天,密切关注秦月儿的动向,我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我甚至不停地登陆她的空间,根据她的动态看她都去了哪里,可是获取的信息却非常有限。我分析可能是秦月儿有意躲避着我,这让我的心情一直十分灰暗,无法好转起来。

我开始胡思乱想,害怕秦月儿会和那个高校的美学老师勾搭到一起。这年头,什么事情都不好说。我了解人性的复杂,当一个人的感情遇到挫折时,也是防范意识最脆弱的时刻,很难说秦月儿不会在对我失望的同时,向那个美学老师敞开自己的怀抱。这样越想心里就越乱,忍不住又拿起电话给秦月儿拨了过去。还好,响了三声之后,她终于接了。

我说:“你在哪儿呢?”

秦月儿语气冷冰冰的:“在哪儿关你什么事儿?”显然,她的气儿还没消,我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点客气话,哄一哄她,争取让她能够彻底原谅我。

我说:“你啥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你还会想我?家里不是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吗?”我听出秦月儿的话里有一种冷嘲热讽的味道。

“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解释过了,我和她只是一个误会。”我极力在电话里摆出一副态度诚恳的样子。

秦月儿说:“这样吧,如果让我原谅你也可以,不过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说:“什么条件?”

“辞掉小芸,炒她的鱿鱼。”秦月儿虽然声调不高,但对我来说却不啻于一个晴空霹雳。

“什么,辞掉小芸?那不可能,你知道我店里的生意全靠她支撑,她对我很重要的。”我大声解释道。

秦月儿也很激动:“借口,都是借口。不就是一个服务员吗,如果你真爱我,就没什么不可能。别说一个区区服务员,就是你老婆,离开她又能怎样?”

是啊,秦月儿的话不无道理,但对我来说确实很为难。小芸是我店里的老员工,在我的店里工作多年,各方面表现都很出色。难能可贵的是,她为人善良真诚,这些年从未出现利用手中的便利条件中饱私囊等现象,很值得我信任。尤其她是我店里的顶梁柱,大小事情都交由她来打理,可以省去我的很多精力。可以说,她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另外,这些年我也确实跟她建立了很深的感情,这种感情更像是一种兄妹情,我怎么忍心说辞就把她给辞了呢?

秦月儿见我久久不说话,就下了最后通牒:“要不这样吧,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把小芸辞掉,二是咱俩分手,二者任选其一,怎么选择随你决定。”说完之后,秦月儿就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心情愈加烦乱,我没想到秦月儿会抛给我这样一个棘手的难题。是的,我不想辞掉小芸,更不想离开秦月儿,我想这两个目的都达到,但目前来看二者似乎不能兼得。

回到店里,看到小芸忙碌的身影,联想到秦月儿的电话,我更加难以抉择。这时,小芸走了过来,满是兴奋地对我说:“许哥,这个月的销售情况不错,一些教辅教材走量很好,另外字画工艺品也卖得不错,您看一下账单。”

我将那账单接过来,只是简单浏览了一遍,便放在了旁边。

我问小芸:“你来我的店里几年了?”

小芸想了一下:“三四年了,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看着小芸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将小芸开除真是于心不忍。

我说:“对了,你帮我做一件事。”

小芸说:“什么事儿?”

我说:“你帮我留心一下,看谁没事儿的时候爱扯闲话,总搬弄是非。另外,你想想是不是在工作的过程中得罪了谁?”

我这话把小芸说愣了,她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没得罪谁啊?”

我说:“你仔细想想……”

小芸想了想:“哦,对了。李姐好像对我不大满意,因为我总指使她干活,她还总不服我管。另外,她没事的时候总爱说闲话,不说就心里难受,为此都得罪好几个姐妹了。”

我简单回忆了一下,清楚记得那天早上把我和小芸堵在店里的人中,确实有她一个。本来我判断这件事也十有八九是她说的,看来应该确信无疑。

我告诉小芸:“你把李红找来,另外把她这个月的工资核对一下,我有话跟她说。”

小芸不明就里,马上去不远处把李红叫了过来。我表情严肃地对李红说:“今天是23日,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鉴于你最近在店里的表现,我不打算再聘用你了。另外,给你一句忠告,以后无论在哪里工作,都要管住你的嘴,捕风捉影的事情建议你还是不要乱说,否则容易给他人造成伤害。”

我的几句话说完,李红的脸白一阵红一阵的。由于理亏,她想了想,终于没再说什么,而是不好意思地拿着钱走了。

果然,没一会儿,秦月儿的电话就打来了。劈头盖脸地质问我:“我让你开除小芸,谁让你开除李红了?许剑,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月儿的电话,从侧面印证了说闲话的人确定是李红无疑,她一定是出了店门就给秦月儿打了电话。

我说:“开除她是对的,没事儿就爱搬弄是非,如果没有她,也不会让咱俩闹出这么大的误会。”

秦月儿说:“你不做亏心事儿,就不怕鬼叫门。你开除她,一定是你心里有鬼。”

我也有些恼怒,说道:“随你怎么认为吧,反正我是一定得开除她,否则每天看着她都别扭。另外,小芸我是一定不会开除的,没别的原因,就是良心上过不去。至于你怎么认为,那是你的事情。好了,就这样吧。”说完,我也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这就是我的性格,纵然爱情对我来说很重要,但做人的原则和尊严更重要,我不能为了换取爱情,而做出一些有违良心的事情。

一连数日,我都没有联系秦月儿,我想趁机让自己好好想想,这么做是不是真的正确,思来想去,我都认为自己做的没错。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失去了秦月儿,那么我真的无话可说。很显然,我和秦月儿的爱情走到了危险的边缘,至于是何种结局,我都会坦然面对。

【7】

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说的就是人生在世,总会有一些意外事件发生,而且这些意外事件往往都发生得非常突然,令人措手不及。

这天早上起来,我的眼皮总是跳个不停,心里也感觉慌慌的。我以为是跟秦月儿吵架的缘故,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上午十点,我突然接到梁鑫的电话,说:“许剑你快过来吧,忠义出事了。”我说:“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梁鑫说:“你快来吧,在市医院呢,人已经不行了,来晚了恐怕你都不能见他最后一面了。”梁鑫在电话里都变成了哭腔。我来不及细问,赶紧驱车往市医院疾驰而去。

我记得小时候,我跟梁鑫、贾忠义经常玩一种叫做桃园三结义的游戏,那时候我们就经常在一起发誓,这辈子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成年后,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越来越有一种归隐田园的想法,甚至都商量好了,一定要好好地活着,等到老了,一起去农村盖一处大房子,然后三个人整天喝茶、聊天、晒太阳,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