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怎么样？”玛莎吸了一口烟。
姚仔细打量着玛莎：瞳孔散大，额头冒汗，烦躁不安。
“你喝了思慕雪？”姚问。他从玛莎的桌子上拿起空了的立体脆包装袋晃了晃，黄色的残渣掉下来。如果她吃了立体脆，那肯定是在另一种状态里。立体脆比香烟更让姚震惊。
“没错。”玛莎吐了一口烟，对姚微笑着。“思慕雪很好喝，我有了很多不一样的见解。”
姚之前从来没见过玛莎抽烟。她抽烟的样子很美。姚自己从来不抽烟，现在也想试试。玛莎的动作很自然，也很性感，烟气绕过她的指尖飘上空中。
姚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玛莎的时候。十年前，在超大的办公室里。那时的玛莎身上就有烟味。
姚看着玛莎桌子上的电脑屏幕。电脑播放着一段短片，是两层楼着火的短片。屋檐掉落在地上。
“你给我用了镇静剂。”姚说。他觉得口干舌燥，震惊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姚不明白玛莎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错，是我，”玛莎回答，“我也是没办法。”
窗外的天空渐渐亮起来。
玛莎激动地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我烦死这帮人了，也不喜欢这个行业了。”她又抽了一口烟，好像一下精神起来，“我决定了！我要回FMCG。”
“FMCG？”姚没明白。
“快消品。”玛莎回答。
“牙膏那种？”姚问。
“完全没错，牙膏那种。你要跟我一起走去工作吗？”
“什么？不可能。”姚盯着玛莎，眼前的她还是玛莎，还是有完美的身材，还是穿着不同寻常的长裙，但姚能感觉到，玛莎逐渐回到曾经变态的公司高管的状态，所以对自己的影响力渐行渐远。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背叛，就好像情人坦诚了自己的不忠。这对于姚来说不仅是一份工作，也是他的生活，他的家，几乎也是他的信仰。可现在，玛莎居然要放弃去卖牙膏？牙膏不是凡俗世界的一部分吗？他们不是已经离开那个世界了吗？
玛莎肯定不是真的这么想。肯定是思慕雪的作用。这并不是什么超验体验。考虑到玛莎的用药史，她之前应该没喝过思慕雪，但现在她喝了，应该躺下来，戴上耳机，这样姚就可以引导玛莎进行迷幻体验，离牙膏远点儿。
可是现在，姚还要担心九位客人。
他的目光从玛莎身上移开。关上电脑里房屋燃烧的视频。他点了几下，打开瑜伽冥想室的闭路电视程序。
里面没有人。地板上全都是揉成一团的毛巾。
“他们出来了，”姚说，“怎么逃出来的？”
玛莎对此嗤之以鼻。“他们终于想明白了。门已经打开好几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