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謝跑來後院，說下午三樓有會，開完還不能走。
看沒人，他立出一根友誼，含嘴裏說：“這不又新招一批麽，搞個師徒配對會，讓你們歡迎歡迎。”我“嗐”了一聲，要走，他拽我衣服說：“書記點名，讓你上台見個證。”我把袖子一扯，說：“逗逗鬧鬧也該有個邊，那麽多老師傅不請，我是誰？”他反笑了：“你是誰？宮廷烤鴨的傳人，是你不是，多少人衝這個才來的萬唐居。跟你傳話，是我好心，你認也好，不認也好，反正最後為難的，是你師父，不是我師父。”
站在十幾號人麵前，看這些孩子，對著他們的師父鞠躬時，我真挺難受的。
這個場麵，會像旺火澆油一般，轟地點著記憶，令我想起葛清，想起計安春。
我甚至連個躬，都沒給他們鞠過。
走完過場，大夥又回到座位上，楊越鈞獨把我留下。他當著眾人的麵，緊扣我的腕子說：“我以前許諾過，宮廷烤鴨傳給誰，誰就是萬唐居的總經理。別跟我說他歲數不到，灶上的資曆淺，沒有協調前廳和後廚的經驗。”
我忙去找馮炳閣的位置，老人鬆開我，麵團似的臉盤寬舒下來，兩手一抱。
“我先托福托福，隻要諸位多幫襯他，照應他，真哪兒捅出婁子，您找我，我修理他，修理完，我再上。”底下笑聲一片。
老人問我，有話想說嗎？我告訴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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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後，楊越鈞望著我說，他想從北城挖倆老師傅過來幫我，還希望將來我把心思多分一些在大廚房裏。
我問：“怎麽今天這個場合，沒見大師哥？”
老人笑著說：“我知道你嘀咕什麽呢。這樣，你趕緊跑一趟黨支部，找齊書記，他會把情況講得全麵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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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一碰屋門，齊書記立馬把門一敞，抬手推我：“屠經理，請進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