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日本做公務員

16 日本公務員的“下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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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初,日本媒體的一個關注點落在了“天下り”這個詞上。

這是一種地道的日語表達方式,原本是神道教用語,意思是神仙下凡,後來引申為退休了的高級官僚繼續在相關單位,例如民間企業、大學、法人組織等團體裏身處要職的現象。

這種現象並不稀奇,可以說日本政壇長期存在所謂“下凡”傳統,曾擔任過首相的麻生太郎還特設“政府與私企間人員交換中心”為退休官員安排工作。在這種體製下,除了那些有能力升到部分最高職位,即日後有可能成為“政治家”的人之外,不少政府官員傾向於早早退休,開啟“第二項事業”。

既然是政府高層都“默認”的事情,為何這次的“下凡”會成為新聞頭條,甚至還被迅速地做成了特輯,在《close-up現代》(1)這一節目引起熱議?

導火索是文部科學省人事科曾向早稻田大學推薦部門內分管高等教育的吉田大輔,說他退休後可以到這所知名高等學府就職。2015年10月,吉田作為前任官員去了早稻田大學做了教授,當時他剛剛退休兩個月。

而日本《國家公務員法》第106條規定,禁止公務員要求企業或機構聘用退休同事,也禁止提供相關信息。換句話說,國家公務員不能通過所在部門直接找“第二個工作”,本人也不能在職期間開展“找工作”的活動,即要求企業或機構為其退休後上崗而“預留位置”。這次經過政府“再就業監管委員會”的調查,文部科學省這一案例恰好符合了所有違規事項,撞上了槍口。更誇張的是,調查報告最先認定的文部科學省涉嫌違反《國家公務員法》的38起案件中,10起被確定違法,共有16名職員與違法行為有關,包括先前已經辭職的文科省事務次官前川喜平。可以說,文部科學省係統性地參與了“下凡”活動,牽涉不少大學,不乏島國赫赫有名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