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是公家的管理人員來了,陳惠蓉有些慌亂,欲逃不能。
“我們是區工商管理所的,把貨拿來。”
陳惠蓉下意識地護住布袋。
一個禿頂的男人對另一個男人命令道:“沒收嘍!”
被命令的男人就伸手來抓。
陳惠蓉將布袋摟在懷中:“我不知道不讓賣。”
男人的手也抓住布袋不放鬆,吼著:“放手!”
“再也不賣了行嗎?”陳惠蓉央求說。
“鬆手!”男人毫不手軟。
“再也不賣了還不行嗎?”眼淚淌出來了。
“說什麽也沒用,東西沒收!”
陳惠蓉不肯屈從這慘重的打擊,拚死爭搶著布袋,終於奪在了手中。
一旁,禿頂的男人拎起了她的秤轉身就走。
“叔叔,您讓我一回不行嗎?我再也不賣了。”她哭出了聲音,攆上來索要這隻花了四塊多錢買的秤。
禿頂不理不睬,欲揚長而去。她急了,撲上來,抓住秤杆。
另一個管理人員過來,再次抓住花生袋。
畢竟是柔弱的女子,如何抵擋住強悍男人兩麵的夾攻?布袋撕破了,花生米撒了一地,在圍觀者的腳下踩著碾著,秤杆也啪地一聲斷了,秤砣握在禿頂男人的手中。
她的緊張的情緒一下子鬆散了,奮鬥的雙手無力地垂落下來。瞅望著滿地花生米和摔落在地的斷秤,欲哭無淚。她抹了抹額上的汗珠,用充滿憤恨的眼光虎視著兩個凶猛漢子,心中升騰著萬丈怒火,當時,年輕的她尚不明白此間複雜的道理。
散了,全散了,花生不能收攏,秤杆不可接合,連個秤砣也沒能留下。散了,腦海中剛剛聚斂來的一抹輕柔的光輝化成淒淒冷霧迷散而去了,留下的隻有滿腔憤恨!
燕芬妹過來了,見此景狀,驚得臉色煞黃。
姐妹倆凝立在殘敗的戰場邊,好久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