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眼中的三国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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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堂初建好这年,虽然过了秋收,不善农作的一家,看似又要度过困顿的冬日,为此杜甫伤透脑筋,成都官府以及好友都已经关照过自己,就算远离战乱的富庶蜀中,征税的压力全部压在尚未波及战乱之地,每户人家沉重的压力,让他无法多开口要求帮助。

这时能够出手帮助的,恐怕只有即将上任蜀州刺史的高适了,要他开口向朋友请求帮助,又是万难,只好用最擅长的诗作。

「百年已过半,秋至转饥寒。为问彭州牧,何时救急难?」

即使如此,他至少还有朋友可以救难,但是身处战乱的人民,又有谁可以帮助?于是口诵: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道傍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长者虽有问,役夫敢申恨?且如今年冬,未休关西卒。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早已从观察世间炎凉到成为受尽艰辛的一员:

「大路上车轮滚滚战马嘶叫,出征的青年弓箭挂在腰间。

父母和妻儿纷纷跑来相送,灰尘弥漫天空不见咸阳桥。

亲人们牵衣领足拦路痛哭,凄惨的哭声直冲九天云霄。

过路的人站在旁边询问原因,回说官府征兵实在太频繁。

有人十五岁就到北方驻防,四十岁又被派到河西去营田。

走时年少里长替他缠头巾,归来时发已白又要去戍边。

边疆的战士已经血流成河,而皇上扩张领土没有穷尽。

你没听说华山东边二百里州,千村万寨野草丛生田荒芜。

即使那有健壮妇人来耕种,田里庄稼东倒西歪不成行。

即使关中兵能吃苦耐鏖战,被人驱遣与鸡狗没有两样。

老人说征夫怎敢诉说苦怨,今冬关西兵仍打仗未休整。

县官紧催租租税从哪里出?百姓相信生儿不如生女好。

生女还能嫁到街坊四邻处,生儿白死埋没在荒郊野草里。

你没看见在那青海的边上,自古以来白骨遍野无人收。

那里的新鬼含冤旧鬼痛哭,阴天冷雨凄惨哀叫声不断。」

初平四年,与年号不相符的气象,就从延续去年底的兖州战火开始。

去年底才刚到封丘时,袁术就接到消息,三路盟军中陶谦已经被打回徐州,单经、刘备在青州在高唐被袁绍从魏郡南下击败,想要包围兖州一举拿下曹操的意图,已经去掉一半,黑山贼、匈奴都曾经被曹操打败过,接下来的就只能靠自己。

刚从东郡回鄄城屯兵休养的曹操,准备迎战袁术,与袁绍结盟的刘表这时出手,既然南阳是属于荆州,袁术进驻的封丘在东郡与陈留间,也就是在曹操的地盘兖州,粮食运输这条命脉,就被掌握在刘表手上,早想把他从荆州赶出去的刘表,立即派兵将封丘与南阳间的道路派兵阻绝,也就是「断粮道」,不管是赢还是输,都无法回归南阳,逼使他只能孤注一掷对决。

到达封丘的袁术派出前江夏太守刘详进军匡亭,才刚抵达就接到消息,知道刘表断了自己的后路,虽说这次出征本来也就不想继续待在南阳受刘表的气,但是被抢先断了粮道,逼使自己要跟曹操尽快决胜负,当今之计唯有先保住封丘、匡亭,再想办法突破曹操防线。

但是曹操岂是会让袁术在自己地盘慢悠悠的站稳脚步,在陶谦、刘备被击败后,黑山贼、匈奴一路也不足为惧,当下就是要先拔掉刘详占据的匡亭,届时袁术在封丘也无能为力,这动作要快令袁术反应不及。于是再度秉持兵贵神速,无视匡亭与封丘仅仅三十里,不到一日即可到达的距离,以重兵快速袭击之下,还没等到袁术援军抵达,匡亭的旗帜就从「袁」换成「曹」了。

现在袁术的选择不多了,是继续保守封丘?还是抢回匡亭?就在他看着匡亭城头上飘扬的「曹」字旗的同时,曹操一点时间都不给,开门率兵就往他这边冲杀过来。一阵冲杀之下,军队四散,这下也没什么好选择了,赶紧带着残兵往封丘撤退,但是退往封丘就可以吗?

曹操联络好友、也是自己人的陈留太守张邈,一起发兵围攻封丘,毕竟自己的军队也不是太多,要分兵防守各地的情况下,能够动员包围封丘的兵力还是不足,叫来张邈一起包围比较有胜算。看到这情况的袁术也很聪明,趁张邈援军还没到达、形成包围网之前,从包围最少的西南突围而出,全力往雍丘奔逃而去。

派出臧洪打败单经、刘备,帮曹操解决兖州包围网的袁绍,想到去年的巨马水之战就来气,找来沮授等谋士商讨,决定目标放在远离公孙瓒根据地幽州的青州,任命长子袁谭为青州刺史,带兵前往攻打由公孙瓒任命的青州刺史田楷;早先是粮赋殷实之地的青州,经过黄巾之乱与近两年两家在此征战不休,早就士卒疲困、粮食并尽,互掠百姓造成野无青草,可说已是疲敝之州,想在此征战关键就是后勤粮草,这方面袁绍无疑占极大的地利优势。

袁谭作为将领并不比田楷出色,不过在兵力以及粮草补给占优势情况之下,还是连连战胜,最后逼得田楷无计可施,只好弃城遁逃回幽州。随后朝廷派使者赵岐调停两家之间的纷争,命议和罢兵休战,公孙瓒也只能接受袁绍势力进入青州的事实,至于在北海一角的孔融,自保都来不及了,当然就无人闻问。

带领剩余部队逃出封丘的袁术,先是逃往襄邑,没想到曹操尾随而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逼的逃往太寿,这里周边地势低平、城防坚固,曹操兵临城下观察地形之后,不想硬攻损失兵力,命人掘开附近的太寿渠,让渠水导入城中,不到半日太寿城变成太寿湖,逼的袁术也待不下去,打开城门继续逃往宁陵,这时心想已经不是兖州了,应该不会追来了吧?

才刚喘息得知曹操部队开到城下,袁术整个人魂都要飞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带了部队赶紧离开。其实在宁陵城下的,只是曹仁所带领人数不多的先头骑兵部队,假使袁术定下心来观察,说不定曹仁会吃败仗,但是持续快速的追击,让他丧失判断能力,只想快点远离曹操的军队,使曹仁不用交兵拿下宁陵。他率军一路狂奔数百里,终于抵达雍丘,确定袁术离开宁陵后,曹仁收兵到太寿会合,随后全军撤回定陶。

三月,在雍丘休养生息的袁术终于恢复元气,但是待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打算前往比较富庶的寿春。这时袁绍出招让他直跳脚,竟然任命会稽人周昂为九江太守,两年前挡住孙坚与公孙瓒联军,射死公孙越,算是袁术和公孙瓒共同的仇家。恰好孙贲率领孙坚旧部来投,命他率兵攻打九江,打败周昂和周喁兄弟,随后更在阴陵击破周昂,败走不知所踪,至于周喁只能投靠在丹阳的另一位兄长周昕,不过丹阳太守早已不是周昕。

早先孙坚妻弟吴景与孙坚同在袁术手下担任骑都尉,得到授意前往攻打丹阳,周昕兵败逃往会稽投靠王朗,成功攻下丹阳后,袁术顺势任命吴景为丹阳太守。周喁不得已整军回攻孙贲遭到击破,只好回会稽与兄长会合。孙贲获得袁术任命本来是孙坚的豫州刺史一职,任吴景担任太守的丹阳都尉,孙家经此一役元气再度大伤,只能在袁术手下等待机会。

镇守寿春是袁术派任的陈瑀,算是自己的势力范围,心想应该没什么问题才是。没想到知道匡亭之战结果,大概是觉得袁术不是自己的理想上司,竟然关闭城门,拒绝自己入城,给了一顿闭门羹。虽然气极无奈自己现在没有攻城的把握,只得先退守阴陵,派人前往各地征募兵卒,招回流散各地的旧部。

虽然在匡亭被曹操打的落花流水,在阴陵准备好的袁术,也不是陈瑀能够抵挡的,猛攻之下弃城逃到下邳,让他顺利在寿春立足。许多原先追随他的势力也来到寿春,包括孙坚长子孙策。来到寿春后,结识避难来到寿春的吕范,认为他并非泛泛之辈,以礼相待,他也将门客百余人交给孙策带领,自此开启跟随的生涯。

来到寿春袁术府求见的孙策,流泪对袁术说想要继承亡父的遗志,希望能够归还父亲旧部。袁术仔细看了看从未谋面的孙坚长子,聆听其语言,观察其举止,了解他并非会是寄人篱下、久居人下。不过自己才刚到寿春,急于扩展地盘,要是现在归还的话,会影响到接下来在淮南的发展,碍于情况不能明说,一来怕失去孙家的信任,二来怕刚刚归附的旧部也会产生嫌隙,只好说:「我已经任命你的舅父吴景为丹阳太守、你的堂兄孙贲为丹阳都尉。丹阳兵为天下精锐,你可前去投奔他们,召募义兵。」这下即使孙策再不满也只能接受。事实上吴景虽为丹阳太守,事实上并没有实际到任,是留在吴郡曲阿当地。

送走孙策的袁术把目光放到九江郡,现任扬州刺史陈温与曹操关系良好,先前夏侯惇与曹洪两次到扬州募兵,前后给了数千庐江精兵,不可不谓不厚,如此与曹操关系良好,在大败于曹操手中的袁术看来,不啻是眼中钉、肉中刺,非除之不快。亲率余部攻向并非对手的九江,陈温兵败后遭到杀害,让他自领扬州牧,兼称徐州伯。这动作可就不聪明了,要知道现任徐州牧兼盟友陶谦,不到半年前还出兵帮他围攻兖州,这样**裸的过河拆桥动作,大概是觉得陶谦也是被曹操打败,不过尔尔,兼称徐州伯就是挑明,占领扬州后的下一步,就是占领徐州。远在长安的李傕,得知袁术夺得扬州,为了强化结交以为外援,再度以朝廷为名封为左将军、阳翟侯,假节。

得知舅舅吴景在曲阿后,孙策于是拜托吕范,让他去江都接母亲到曲阿依附,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吕范应允后随即出发前往江都。当时江都属于徐州,徐州刺史陶谦才刚与袁术连手攻打兖州,虽然没有成功,两方的关系应该不致于有问题。问题就出在袁术身上,一路跑到寿春,已经是紧邻徐州的淮南扬州地区,杀陈温后自领扬州牧,兼称徐州伯,挑起双方敏感的神经,陶谦当然也不是那种温良恭俭让之人,驱逐黄巾、压制当地望族,手段老练,既然袁术算是公开挑战,之前的同盟关系也当作废,只能以敌人看待。

还没到达江都见到吴夫人前,吕范就被早早知道消息的陶谦,下令各县通缉,理由是怀疑他是袁术派来的细作,想要内应颠覆徐州,还派兵在江都孙宅附近警戒。幸好门客探听提前告知,赶紧隐藏行踪,派门客去招募身手矫健之人,将吴夫人顺利带出,沿途加紧赶路奔往曲阿,以免遭到陶谦派兵拦截,顺利将吴夫人送到吴景处后就与孙策会合。

此时孙策仅有吕范、族人孙河,以及吕范门人百余人在身旁,凡事都靠二人奔走协助,吕范接回吴夫人即是一例,正因为草创初期有如此深厚的关系,孙策视他为至亲,每每孙家家宴,吕范总是与孙夫人同桌共饮,不拘泥于君臣之礼。

抵达曲阿的孙策靠着舅父吴景的帮助,招募数百丹阳兵作为起兵资本。凡事总不会一帆风顺的,在他出兵前夕遭到泾县贼帅祖郎的攻击,交战中他的马鞍被祖郎砍断,当场落马,幸亏程普与一骑持矛杀进抢救,大声呼叫,才使得祖郎军大散。程普跟随孙坚起兵出生入死,算的上是他的长辈。独立自主的第一仗,以大败亏输人马尽失作结。

三月,才刚经由朝廷调解与公孙瓒的争端,把势力伸进青州的袁绍,原以为可以稍微喘口气,没想到自己南下薄落津的时候,魏郡居然发生兵变公然揭起反旗,不仅如此还与黑山军于毒四万人连手,进兵原本是前冀州刺史韩馥的根据地邺城,原本以为这样城防坚固、钱榖丰足的城池,应该足以抵挡,结果不数日竟然城陷,魏郡太守栗成也以身殉城。正在开庆功宴的袁绍众人听到这个消息,有家人在邺城的,不是放声大哭,就是脸色大变,惟独袁绍神情自若一如平常。

黑山军虽然势力庞大,并不是一人统辖比较像是联盟军,在邺城的黑山军是由十余个首领率领的部队,其中一人为陶升本性良善,原来是内黄县的衙吏,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加入黑山军,曾自号平汉将军。当于毒攻破邺城时,他率领部属从西城进入关上州门,不让其他黑山贼进入,将袁绍的家属并城内官吏都保护起来,他知道这只能短时间阻止黑山军,随后以车将众人载运离开前往斥丘,派人通知袁绍前往会合。

收到陶升消息后,部属或信或疑,或提出建议由部将前去,他留在薄落津等候消息即可,袁绍挥了挥手,认为自己应该亲身前往以示诚意,况且陶升叛离黑山军需要一个有利的保障。率军到达斥丘后见到陶升,先是感谢保护其家人与官吏的义举,知道原先为内黄县的衙吏,为了报答就提拔为建义中郎将,随军屯兵斥丘。

六月,自从黑山军攻陷邺城之后,冀州各城都加强守备,没有城池继续遭到攻陷,在秋收来临之前,黑山军粮食的供应就出现问题。知道消息得袁绍率领军队从朝歌出征,目标是由于毒所率领、驻扎于鹿肠山附近的黑山军。他看准山地地形,派兵把守所有鹿肠山出入道路,集中兵力攻打,围攻五日之后在苍岩谷大败黑山军,刚刚归附的陶升临阵斩杀于毒,两人平素是否有恩怨就不得而知,此役黑山军死者逾万人。袁绍想乘此得胜气势,一举打压冀州境内猖獗已久的黑山军,继续沿着鹿肠山进军,沿路击败髭丈八、刘石、青牛角、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人所率领的黑山军,斩首数万。

如果要剿灭黑山军,不得不面对的就是最强大的张燕。本名褚燕,与在公孙瓒手下却不太得志的赵云是同乡,同是常山郡真定人。黄巾之乱时聚集少年在山野间为盗,回到家乡真定聚众万人与张牛角合作。进攻廮陶时张牛角受箭伤不治,贼军就由他统辖,由褚改姓张,当做继承张牛角的遗志。

因为身轻如燕,又勇猛善战,在部属间都以『飞燕』称呼,在张燕不断壮大的情况下,常山等地的盗匪、流寇,如小股盗匪头目如孙轻、王当等人,不断有人前往投靠,形成巨大的势力,发展到近百万众,号称『黑山军』,只要黄河以北的州县,不是受过劫掠,就是在威胁阴影之下。朝廷才刚度过黄巾之乱,元气大损之下根本无力讨伐。相准这个时机的张燕,派使者到朝廷请降,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灵帝就赏他平难中郎将的官衔,给予管理黄河以北山区的行政、治安事务,甚至还可以以他的名义推举孝廉,派计吏到朝廷去汇报,可以说是河北的一方之霸,比起州刺史、州牧毫不逊色,这样的张燕,只是没有州牧之名,却有州牧之实。

想要对付有如此势力的张燕,明白靠自己恐怕是勉强的袁绍,想到去年离开张杨投奔自己的吕布,照应这些时日也该为自己出点力气,派人回去冀州城,通知他来此助战。在冀州城得到袁绍的口信,把高顺、张辽等人叫来,吩咐准备前往鹿肠山麓会合。

吕布等人与袁绍会合之后,选定在张燕老巢常山展开决战,虽然袁绍找来吕布等人助阵,张燕也有地利之便,加上有数万黑山军精锐在此,对阵起来谁也没有把握。

从击鼓开战以来,袁军谋士群就有预料,这一仗应该是袁绍起家河北以来最辛苦的一役。果然如预料的一般,靠着吕布当世无双的骑射,加上高顺、张辽的从旁协助,这一路倒是不用担心,但是袁军其他将领感受黑山军数量庞大的压力,虽然尽力抵挡也只能维持在僵持状态。过了十余日虽然黑山军死伤众多,袁军也是疲惫不堪,两方都没有能力继续对阵,彷佛有默契般的各自退兵。

袁绍在应对冀州内部叛变的同时,徐州内部也有问题等着陶谦处理。下邳近来出现一个名阙宣的当地人,啸聚数千人自称天子。幕僚都建议派出一支丹阳兵就可以解决,陶谦却不置可否,颇有深意的看着众人。几天后下邳城外,阙宣正和跟从自己的数千人游**,发现远处有马蹄声快速接近,骑马者下马后,交给他一封信后就离去。

十日之后,阙宣与数千追随者一改衣着,身披甲冑头盔,突然出现在泰山郡华城外,守将被这群不知是盗匪还是其他城来犯的军队吓着,连守城都忘了,三两下就被打进城中。尔后侵占费城。在费城中他对于追随者表明:「下一个目标就是任城!」他背后的神秘身影逐渐明朗,原来是徐州牧陶谦。

阙宣自称天子,当然是大不敬,身为朝廷命官的陶谦,职责上理当镇压缉捕,却利用此人去报复曹操去年带给自己的屈辱。他自然知道如果与阙宣公开合作,会造成部下与民心离散,甚至于袁绍与曹操就有充分的理由攻打徐州。于是采取暗中协助,阙宣的兵甲、粮草当然就是他提供的,用意就是要造成假象,让世人认为阙宣是徐州的叛乱份子,与自己无关。

没过多久,阙宣与追随者来到任城城下,面对守备森严的城防,早就有陶谦的指示,在城外掠夺即可,不需要接近城池,掠夺一番后就赶紧离开。他离开任城到徐、兖二州交界之处,突然遭受陶谦领兵攻击,当场死亡,剩余投降者被带回徐州。这也是陶谦的计划,让死去的阙宣承受曹操的怒火,更收编其众,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不是吗?这样的伎俩能不能骗过曹操呢?

曹操找来陈宫、程立商讨,对于这个老滑头陶谦,该用什么办法对付,让他断了对兖州出手的念头。两人觉得还是要军事行动,以与阙宣连手侵扰兖州为名讨伐,更要让陶谦来不及反应与求援,之前与袁术闹翻,四邻几乎没有盟友,目前正是最好出兵的时机。最好的情况是一举拿下徐州这个富庶之地,次之就是要打到陶谦元气大伤,无法出徐州,认可这个计划的曹操,命人加紧训练并囤积粮草。

入秋,曹操率领部队从定陶出发,命于禁率领先锋部队,务必要在陶谦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拔取城池。于禁字文则,泰山巨平人,原来是济北相鲍信协助兖州刺史刘岱,对抗黄巾军招募兵力时加入,去年刘岱、鲍信接续阵亡,曹操接管兖州时,于禁隶属原在刘岱手下的将军王朗,王朗觉得于禁有才「异之」,推荐让他担任大将,曹操见了他之后,任命为军司马。

由于禁率领的一路,先是攻克广威,沿着泗水前进,曹仁也率领另外一路,攻破陶谦部将吕由。曹军彷佛秋风扫落叶一般,短短不到一个月内,连续攻克徐州十余城,毕竟丹阳兵都在陶谦身边,一般的守城部队是无法抵挡曹操的进攻的。终于连克十余城后,于禁与曹仁与曹操本队会合徐州治城彭城,于此截击到陶谦,曹操心想:「终于找到你这个老滑头了!」奖赏于禁功劳,任命为陷陈都尉。

在彭城外大营曹操吩咐:「务必要将彭城确实包围,不可放一人走脱!」他最怕就是陶谦走脱后会让战事延长,对于今年初才结束战事的兖州来说,粮食补给还是很有限,必须要尽快结束战事。城里的陶谦也不得安稳,自己先前密谋使阙宣入侵兖州,还是被曹操识破了,自己所恃唯有丹阳兵,即使精锐,数量也远远不及,唯今之计只能先指望守住彭城。

可惜彭城中并非众人一心,尤其是与陶谦同乡的丹阳人笮融。笮融,字伟明,在道教盛行的汉朝,是很少见的佛教信徒领袖,率领数百信徒投奔陶谦,因同乡又率众来投,任命为下邳相,主管广陵、下邳、彭城等地的粮运,掌握莫大权力。他利用掌握的钱粮权力,大兴佛寺,规模之大可纳三千人,诵经不绝,收买佛教信徒人心奠定更坚实基础;又以信佛教免服劳役为号召,吸引附近州县五千多户来投,每每到浴佛节,或称佛诞日时,总是在路上设酒饭,来参加与吃食者往往超过万人,这样的行为应该是有受到陶谦的默许才对。

笮融眼见彭城遭受曹操围攻,猜想不需太久就会城破,在曹操还没合围彭城之前,率领数万人,马三千余匹,趁乱冲出彭城,这动作也就代表正式抛弃陶谦,对于给予同乡莫大好处,却在危难之际抛弃自己,陶谦心中不满可想而知。

笮融率众逃出彭城后,率领众佛教徒沿途劫掠徐州物资,可能是想既然已经和陶谦分手扬镳,无需在意他的观感,下令恣意抢劫。随后前往赵昱任太守的广陵。去年建议陶谦派出使者到长安奉承朝廷就是他与将军王朗,陶谦派他与治中王朗前往,赵获封广陵太守、王朗为会稽太守。他此时还不知道笮融抛弃陶谦率众逃出彭城的事情,基于同僚还是招待他。广陵钱粮充足,足以引起贪念,果不其然,笮融在一次会面后袭杀,更使众人劫掠广陵,谦谦君子就此死在反复无常小人手中。

杀了赵昱的笮融,再投奔被陶谦挤兑的薛礼。他本来是陶谦手下的彭城国相,因为某些事情遭到陶谦迫害,不得已带领部属南逃至秣陵,这时候带着一大帮佛教徒的笮融来到,误以为是帮手,设宴款待让众人暂时在秣陵待了下来。

广陵当地望族想起去年曾避居广陵,更是当时极为有名人物品评的许劭,字子将,汝南平舆人,年轻的时候与堂兄许靖,每个月都会举办人物品评会,名为『月旦评』,这个品评会影响力有多大?当时朝廷官员多以荐举为主,荐举是以有无声名、声名高低作为依据,才学高低甚至不重要,声名不会没有理由出现,大多是出自朝廷名士或是像是许劭这样的品评家口中,可以说当时士人想当官,有没有进太学都不重要,重要是要有名士背书。

比如现在攻打徐州的曹操,还没出仕前就软硬兼施,不仅送礼、还暴力威胁许劭给自己一个品评,不得已之下许劭给了曹操:「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评价。许劭避难来到广陵时,陶谦对他很是礼遇,他观察当时的徐州,虽然百姓殷胜、榖粮盈库、四方流民来附;陶谦在他眼中却是:『信任小人、远离正直、刑政不治的混乱情况,』告诫跟随他的人:「陶谦这人贪慕声名,并非真正良善之人,待我虽然不薄,但是必定日薄西山。」于是赶紧离开徐州,果然不久陶谦派人收捕许劭与曾经跟随的人,广陵众人看着残破的家园,悲凄的佩服他的见识如此高远,后悔没有离开而有今日之祸。

笮融自行叛离的彭城,形势更加严峻,陶谦心知曹操的目标是自己,徐州只是次要,严令所有人务必要坚守城池等待援军。不过只是说给守军安心的,连使者都派不出去,哪来援军?就算派出去,有谁能来?袁绍、袁术都等着看好戏,孔融连北海都出不了,公孙瓒远在幽州,就别做梦了,形势让陶谦感到绝望。

如同笮融所预料的,不到十日彭城城破,城破之际,陶谦和官员混在一般群众中仓皇出逃郯城,留下守城部队面对怒不可抑的曹操。知道陶谦逃走后,下令将留下部队全部杀光,仅饶过平民百姓,接着领军继续追击趁机逃掉的陶谦。会选择逃到郯城,除了距离近外,另外郯城城高墙厚,守城人力比起彭城相当,陶谦大概是下定决心要死守郯城了。

曹操领军到郯城城下,发现陶谦早已将城外尽皆移入城内,不留任何东西给自己,对眼前的情况来说,最怕的就是陶谦拉长战线这招。兖州粮食补给线过长,没有办法从当地取得,影响军心的可能性很高。十多天后屡攻不下郯城,粮食也快见底的曹操,虽然百般不愿也只好放过陶谦,撤军回到兖州;不过他可没有放过徐州无辜百姓的打算,回师途中攻陷虑、睢陵和夏丘等地,徐州居民很多是为了躲避京畿战乱的难民,其实与陶谦并无多大深厚关系,这时突然下令,将三地百姓全部杀光,连牲口都不放过。部队虽然震惊,当下没有人敢出言反对,十余万百姓就此丧命,尸体多到丢到泗水都堵塞,可以想见惨烈的情况,甚至附近乡村都被夷为废墟,可以说是百里无人烟。此件事情也传回兖州,在许多人心中留下深深的阴影。

在常山与黑山军张燕决战中,帮袁绍出力甚多的吕布,感觉自己在袁绍军中地位已经不同一般,随着他一起闯**的将士,越发不受管束,骄矜态度让袁军难以忍受,袁绍也开始觉得他是个麻烦。或许他也有感觉到袁军上下对自己的态度变化,向袁绍请求离开回到雒阳,其实雒阳现在就只是个废墟,怎么可能回去,不过只是个离开的借口。袁绍向朝廷表奏他担任司隶校尉,为何是这个官职?因为雒阳本来就是汉朝首都,司隶校尉就是管理京畿附近的最高长官,看似袁绍颇舍不得他?

袁绍其实还有一手暗招,派勇壮之士护送吕布前往雒阳,事实是在路上要把他除掉。吕布与高顺等人,毕竟不是省油的灯,晚上命人在帐中击鼓鸣筝作为掩护,偷偷离开军帐,晚上要护送他的人偷偷进帐蓬,发现并无一人,怒而将帐棚砍碎。早上袁绍收到报告,知道他竟然还活着,深怕吕布杀来找自己麻烦,将邺城大门紧闭,在远处的吕布知道已经没有可乘之机,和张辽等人商量,还是回去河内找老朋友张杨接济。

九月长安,举办自从灵帝驾崩之后就再也没有举办过的廷试,如果在承平时代,能通过各种考试到达廷试,无非都是人中之龙;现在天下大乱,有才之士纷纷隐居乡野不出,以求自保,自然能够选拔的人才就无法跟太平时期比拟,朝廷经过董卓与王允这一翻折腾,官员人数锐减,需要增补新官吏,就任命考为上第者赐郎中官,次者赐太子舍人,下第进罢免。

冬、十月辛丑日,长安发生地震,太常上报朝廷言明异象,有星孛于天市,星孛即蓬星,灾厄之星也,天市垣又名天府,长城。天市,五帝之治水宫也。天市主聚众,主权衡。天市西北大星南方相距三尺所,为天曹。市者,四方所乐。帝都之邦,主王之座,故帝座在市中,圣主明侯也。天市之垣,天子之旗帜也。灾厄之星出现在天市,表示徙市易都。对于已经从雒阳搬到长安的朝廷,无法承受再一次的动**,加上又发生地震,通常这情况不能降罪于皇帝,只能从大臣替罪,掌握朝廷的是李傕、郭汜等人,想当然尔,绝对不可能由他们扛,只好轮到跟着献帝来到长安的大臣,看来看去,就选定司空杨彪,谁叫你位列三公高官呢?

杨彪是这么没用的三公吗?司空职位像是曹操老爸曹嵩的太尉用一亿钱买的吗?完全不是。杨彪,字文先,弘农华阴人,曾祖父是大儒杨震,从杨震到杨彪,四代人都当过太尉,杨家正是「四世三公」,与袁绍长挂嘴上「袁家四世三公」一点都不逊色,杨家比起袁家更出色的是,代代都是大儒,声名比起袁家更高隆。少年时深受家学熏陶,初举为孝廉,州里又举为茂才,之后公府征辟均不应命。灵帝熹平年间,耳闻博闻广识征召为议郎,与马日磾、蔡邕、卢植、韩说等人著作东观,补续《东观汉记》,蔡邕就是因为同情董卓,被王允下狱杀死的大儒,卢植也是当时的大儒,更因与董卓杠上废帝问题,差点被杀死,还是蔡邕帮忙说情不死,后来逃出雒阳后,隐居在幽州上谷郡军都山,不与人交际。袁绍虽然拜他为军师,但是卢植没理袁绍,仍然隐居,直到去年过世,在死前向儿子表示节葬,不用棺椁,只用一块布帛包裹遗体。

杨彪修书完毕后,光和二年又发生大事,黄门令王甫教唆宾客勒索敲诈郡国共计七千余万钱,被他揭发恶行,告知司隶校尉阳球上奏灵帝,下令诛杀王甫,天下人无不满意。之后征还为侍中﹑五官中郎将。初平元年,董卓因为恐惧关东讨董联军,提出将朝廷西迁到长安,和太仆黄琬、杨彪在朝堂争论起来,还好司空荀爽,也就是荀彧的叔叔出来打圆场,才没有一怒之下杀了二人,由此看出杨彪对于汉朝是非常忠诚的。

九月才刚接司空职位的杨彪,这时候就当了代罪羔羊,李傕等人事后也补偿杨彪太常职位,难道是李傕觉得对不起他吗?恐怕与杨彪的妻子袁氏有相当的关系,袁氏是现在自称扬州牧袁术的姊妹,也就是说李傕想结好的外援是杨彪的姻亲,他刚过十九岁的儿子杨修,是袁术的外甥,万一给袁术一封信去,外援不就没指望了吗?

长安的地震,不仅震的朝廷不安,也震到了北方的幽州。界桥之战后,又发生了巨马水、龙凑之战,使的公孙瓒与袁绍兵疲马困,暂时无力与对方交战,暂时采取守势的公孙瓒,也不是可以闲下来的人,无法对外,矛头就对内了。

战场失利之后,公孙瓒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加倍的搜刮百姓、扩充军队,对于上司刘虞来说就是个麻烦的存在。他在当时的各地刺史、州牧中,算是治理民政的一把能手,绝不单单仅止于只是皇室族裔而已。治下的幽州边境紧邻着许多游牧民族,如鲜卑、乌桓等,常年骚扰汉朝边境,劫掠百姓牲口。一旦出兵打击,就远走大漠躲避锋芒,等到汉朝兵疲马困,又再次回军,这情况持续让以往的幽州刺史头疼又找不到办法解决。

他上任后摒弃剿灭政策,改为安抚。以德行信义善待幽州百姓,优遇周边的少数民族,让鲜卑、乌桓等部落酋长们知道,和汉朝交好、幽州能够安定,双方公平交易会比劫掠更有好处。鲜卑、乌桓等部落渐渐归附,向他献上财物,表示会遵从规定,不再骚扰边境。

幽州是汉朝的北方四战边境之地,人口不能和雒阳长安等京畿之地比,赋税的收入自然就少,长年都要靠青、并二州调拨钱粮来支持,甚至灵帝时因为黄巾之乱造成交通断绝,时常有无法如期让官员领到薪俸的情况。当上幽州刺史后,决心摆脱仰人鼻息的日子,首先大力发展农业,提高粮食和纺织产量。同时增加和鲜卑、乌桓等少数民族的互市交易,更在渔阳地区大力开展煮盐和铁矿业。这些成果让幽州脱离贫困之州的困境,甚至青、并二州陷入战乱、官吏贪腐时,幽州相反地却愈加富庶;为此两州人民百万户移入幽州,他不仅安排流民工作、分给田地耕种,幽州原本就是地大人稀,靠着这个政策大大充实了赋税人口。

如此具有治理、富民才能的刘虞,缺少挺立在乱世的运气,尤其手下有公孙瓒这样一号人物。他为了笼络少数民族,经常赏赐一些钱粮,相反公孙瓒却常派兵假扮强盗,掠夺他赏赐的钱粮,故意造成他与少数民族首领的不和,以便从中上下其手。他当然也不是笨蛋,以最直接的方式,故意扣下部分粮饷以示惩罚,得不到粮饷的公孙瓒,竟然就抢劫老百姓。生气的刘虞想要处置他,苦于没有朝廷的命令与自身礼法的拘束,迟迟无法下手。

公孙瓒与袁绍不和已经是公开的事实,今年还打了几场仗,互有胜负,如果他需要帮手,应该就先找袁绍帮忙才是。问题是就算求援,袁绍也大概不会理会,最大的理由就是初平元年,当时讨董联军盟主袁绍,想要拥立他另立新帝,不仅遭到曹操当面反驳,他也大义凛然的回绝,让袁绍与共谋者脸上无光,无奈袁绍又是个极度好面子的人,这样一来自然记恨在心;现在刘虞发生问题,当然会选择袖手旁观,最好打的公孙瓒元气大伤,能够一次收拾掉让自己没面子的两人。

刘虞决定上表朝廷,希望朝廷正式下旨治罪,公孙瓒也不简单,透过在刘虞府内的细作探听,知道他的动向,赶紧也上表朝廷,表示希望朝廷惩罚他,等于是幽州内部的争端,直接走上对簿朝廷。可惜朝廷之前是掌握在董卓手中,现在是李傕等人,对于各地刺史的情况,不仅丝毫不关心,甚至情况越是混乱,对于他们越有利,毕竟如果团结起来,他们反而不利。

知道朝廷下旨无望的刘虞,了解只有以武力来自力救济,才能够让公孙瓒低头。开始利用自身在幽州的威望召集兵马,幽州虽然以公孙瓒的武力集团为首,不论是原先幽州居民、青并二州流民以及少数民族领袖,都很服气刘虞,没有多久就组成一支十万人的部队,十万是什么概念呢?当初袁绍号召讨伐董卓组成的关东联军,成立之初就是大约十万人左右的军力,要知道主要是由十二个刺史太守等人才有十万,等于是以讨董联军的军力去攻打,公孙瓒可没有董卓的军力,更没有雒阳的城高墙厚。

战争毕竟不是纸上谈兵,更不是数字计算就可以,问题其实很大出在刘虞自身。大部队开拔到公孙瓒大本营北平的时候,兵士都到乡野去劫掠,守城不满千人,当下如果下令进攻,北平能否称过半日都是未知数。第一时间刘虞犹豫于不知道北平守军多少人,未能当机决断,其实就算公孙瓒全军到齐,以十万之众包围,加上北平粮食不济,胜算也很低。下令进攻后,又下令不准放火箭,以免破坏百姓财产,限制命令太多就麻烦了;最为要命的是,十万人的大部队,由几十个将领分别统领,又加上少数民族,号令难以统一。

相对的公孙瓒这边,治理他不行,打仗可是一把好手,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当年几千人就曾经消灭数万黄巾军。虽然现在城池里只有不到一千人,看准刘虞迟缓,选出两三百精锐主动出城进攻。吩咐部下四处点火,当时风势大作,助长火势。眨眼功夫火就烧遍刘虞大营。十万人跟着一起逃亡,几百人追杀十万人,形势瞬间逆转。

逃着逃着刘虞就被公孙瓒的部队抓到了,十万人被数百人击溃,完全是刘虞本身的问题。一个好的民政官,不一定是好的将领,良善如刘虞,敌不过善战的公孙瓒。抓到刘虞后,公孙瓒反而烦恼该怎么处理,如果没有好的理由,按照他在幽州的人望,日后治理一定会出问题。

正当公孙瓒烦恼的时候,就有人送上门来了,这人叫段训,来幽州的目的是奉朝廷的旨意,前来嘉奖治理功绩,将兼管北方六州事务交给刘虞。结果没想到幽州刺史府衙坐的不是刘虞。当下公孙瓒马上双眼放光,逼着段训改圣旨,以刘虞曾经参与袁绍另立皇帝、坐实谋逆之名,就在闹市将他处斩,将首级送到长安,半路被刘虞部下尾敦截走安葬,自此公孙瓒掌握全部幽州,割据成为事实。

这事情传到袁绍等人眼中,心想公孙瓒果然还是个粗人,处理手法实在太过于粗糙,刘虞在幽州等地的人望岂是用一纸假圣旨就能污蔑的了?幽州当地人以及流民都感念他的好,加上你公孙瓒往日治理粗暴,民心必定不稳,就提供我袁绍日后进兵幽州的绝好借口。

年末,长安又发生了地震,之前李傕因天相异变免杨彪的司空官职,这次又免了接任司空的赵温,连两次都是免司空,长安街坊议论李傕莫不是与任司空的人有仇?或是自己想要当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