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抵达界桥,袁绍召来手下大将张合说:「公孙瓒虽然有白马义从,我袁绍也有大戟士,谁怕谁?」点名张合:「儁乂,为我破此大敌!」他是大戟士的统帅,今年初从韩馥手中夺下冀州后,在韩馥手下担任军司马的他率部归降。深知勇猛的袁绍,命他率领自己亲卫部队。大戟士是配备重甲大戟的重装步兵,对于汉朝普遍的步兵,有着很大的杀伤力,但是遇到公孙瓒的轻装精锐骑兵白马义从,那可就是没办法。袁绍发此豪语,张合只能顾左右而不言,也就是想说大戟士光是数量就比不过白马义从,何况步兵打骑兵,就是找死阿!
袁绍当然也从张合反应看出端倪,派人找来曲义,不管是从名气或是战绩,袁军能与他匹敌的还真找不到。袁绍也不客气开门见山说:「公孙瓒的这场决战,就让你担任先锋,给你八百刀斧手,外加一千强弩兵,我在后压阵,务必挡住白马义从。」要是一般人听到这样命令,胆小的可能就直接腿软,胆子大一点就直接跟袁绍回绝,他可不是一般人,只淡淡说了两字:「领命。」就转身离开。他认命了?绝没有那回事情,从跟羌族长久以来的征战经验,人多不一定好办事,回到帐中打开地图思考,该怎么利用这些马背民族的缺点跟作战方式,决心打一场前人未闻的仗。
公孙瓒把刘备派到青州,一方面怕还算是袁绍阵营的曹操北上援助,另一方面也有趁机占据青州的意图,当夜刘备就率旧部简雍与关张二人前往。
第二天,公孙瓒早早就把阵势摆开,有多么壮盛呢?把步兵三万余人作方阵布置,骑兵左右两翼各五千人,精锐白马义从为中央攻坚主力,同样分为两翼,白马义从善于骑射,左翼射右,右翼射左,呈现包抄阵势,旌旗招展,铠甲耀目,好不威风。
袁绍这边,由曲义率领八百敢死刀斧手在前,一千强弩兵在后布置成扇形,袁绍率领数万步兵在后,曲义观察战场风向之后,坚定自己的想法,严令所有人持盾,没有他的命令,不准妄动与攻击。公孙瓒看到袁绍这点数量的前锋,不禁失笑:「这点兵马让我白马义从攻击都嫌小题大做。」当即下令骑兵冲锋,想要一鼓作气把袁绍的前锋冲个鱼溃鸟散、土崩石解。
看到公孙瓒下令骑兵冲锋的曲义,下令所有人持盾低伏、不准探身,听到命令才准行动,对于一般士兵来说,面对大队冲锋的骑兵,步兵要不逃跑已经很难得,更要低伏身躯等待命令,这压力该有多大。公孙瓒骑兵从两百步、一百步、五十步,接近到三十步距离时,下令刀斧手扬起土沙,齐声大吼,一时间战场飞沙遮目,公孙瓒的部队位于下风处,风沙所及皆目不能视,战马也因为兵士大吼,受到惊吓,这时下令强弩兵抬弩齐射,这时候扇形布置就发挥作用,瞄准最前头的骑兵,弩兵相对于弓兵,有更强打击力道,先头部队马上受到最强攻击,一时战场充满哀号,战马嘶鸣、骑兵死伤无数,后头部队还在沙尘中前进,幸免于难的骑兵冲到前头,曲义下令刀斧手弃盾,先砍马腿再杀骑兵,丧失机动力与冲击力的骑兵,已经不足为惧。在白马义从溃不成军时,接着曲义下令一千八百人开始追击,公孙瓒的后续部队因为前面死伤无数,赶紧回头逃跑,进一步造成阵形溃散,这时追击力道有多强?且不说公孙瓒的数万大军被打的抱头鼠窜,连手下大将、才刚任命不久的冀州刺史严纲都被斩杀。
公孙瓒再怎么不情愿,都无法否认败战的情况,本来想依靠大本营的营寨作为依靠坚守,没想到遭到曲义追杀二十余里,从界桥冲破防守,一路挺进,公孙瓒部队一路溃散到大本营,连大营的牙旗都被砍翻,眼看曲义手下的敢死部队即将攻破大本营,只好留下一些防守的部队,剩余的跟随自己撤离,留下的知道必死无疑,少数还拼死作战,大多一接触就溃散奔逃去了。
公孙瓒率兵逃亡的同时,在大本营听到大胜的袁绍高兴不已,命令吩咐除了自己的亲兵以外都加入追击,以为战事大致底定就下马离鞍稍微休息,冷不防却撞上公孙瓒的逃散骑兵二千多人,在他身边的亲兵不超过二百人,包括数十强弩兵,百余名大戟士也在休息,根本来不及备战,好在亲兵作战经验并非不足,公孙瓒的残兵也不知这就是袁绍及其亲兵,并未死力作战,单纯只是想杀出一条路逃亡,别驾田丰这时要拉着他躲到倒塌的断墙后躲藏,袁绍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把将头盔摔掉:「大丈夫应该战死,怎能逃入墙内苟延残喘。」下令弓箭手射箭回击,射伤不少骑兵,逼使公孙瓒的残兵撤离。在前方发觉后方有异的曲义,赶紧率部回救,终于把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不久敌方骑兵悉数撤离。这次对战胜利,曲义赢的十分精采,奇怪的是并没有赢得袁绍的充分信任。
收拾战场后,虽然公孙瓒吃了败仗,但是没有伤筋动骨,不过是损失了千余人,袁绍也没有因此在气势或是形势上压过一头,事实上以步兵为主的袁绍,绝对没有能力追击以骑兵为主的公孙瓒,甚至如果追击反而可能被歼灭,退回蓟的公孙瓒,屯兵于公孙范的渤海郡。先前从兖州撤回的范方领军回归幽州路上,听闻界桥之败后加速赶回幽州,以免被袁绍军队得知,这一仗只是点燃两家征战不断的狼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