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宋江混社会

第二十五章 干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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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家,关西方言,意思就是“我是你的老子”,简称“老子”。

远处,掌事的管家狠狠地瞪了一眼刚才喊话的汉子,嘀咕了一句:“吃,吃,吃,就知道吃。晌午饭也不见得你少吃了一口,现在又要喊着吃,怎么不撑死你个吃货。”

“放饭喽!”食堂大师傅一声顿喝。但见一尊大黑塔捧着个洗脸的盆子瞬间就窜了出来。

掌事的管家,刚要嘱咐武松一句“去吃饭吧。”可回过头连半个人影也看不到。再抬眼一瞧,“我靠”,这个新来的也举着个洗脸的盆子跑到了食堂的跟前。大黑塔排第一,武松排第二。

武松跟着大黑塔也捧了满满的一洗脸盆子饭菜到了食堂的厢房,两人面对面而坐。

厢房里,家丁、打手和门客们陆陆续续地坐得满满当当,人声鼎沸。武松看对面的黑塔汉子没有开动,心里嘀咕:“莫不是这里饭前有什么特殊的礼节,初来乍到,还是多看看人家怎么做,自己才好跟着做,方能不失了仪态。”

但见,对面的黑塔光头先是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武松才晓得此人原来是出家的和尚。可和尚的下一句一出口,武松就当场社死掉了。

和尚念完禅语后,双手捧着装满饭菜的大洗脸盆子,大声喊麦到:“干饭人,干饭魂,干饭都是人上人。”

“我了个去,这货该不是傻缺吧!我他妈的怎么和这么个傻货坐在了对面,我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武松这么大的体格子,地上得裂出多大的坑才能埋的进去。

武松和这尊黑塔佛爷两个人,体格子就大的扎眼,散在柴府的人群中就如同羊群中的骆驼。两个人已经是“焦点人物”够够的了,再被这尊大神这么一吼,那齐刷刷投射过来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样的剜人。

“我好想逃,可怎么也逃不掉。”武松内心在煎熬,在嘶吼。要不是这大块头比自己高比自己还壮,武松上去就大嘴巴扇他丫的了,让你他妈的给老子喊麦。

这位佛爷的特长不愧是能吃、能说。能吃,武松已经领教过了。能说,武松正在领教着。

佛爷鼓起腮帮子,不停地往嘴里面胡塞,还不停地叨叨个没完。对着武松边吃饭边喷话。

“洒家,关西人,绰号花和尚,姓鲁名智深。”

“你可以叫洒家鲁智深。”

“也可以叫洒家鲁大和尚。”

“还可以称呼洒家为鲁提辖。”

“再可以称呼洒家什么来着……”。

“嗯,洒家也是贵人多忘事儿,兄弟你看着叫吧。”

“对了,兄弟你怎么称呼?”

鲁智深一通连珠炮似地叨叨,武松听了感觉脑袋都大。但心里也暗自评价,这人实在,倒是可以长处。

可换句话说,他们俩不相处,和谁去相处?他码子大,你码子也不小。他能吃,你也没比别他少吃了一口。唯一的区别,他说话,你闭嘴,仅此而已。

所以,即使你现在极力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在别人眼中,你们仍然是一路货色。

反正都被柴府的人给贴上了标签,那索性就在一起吧!

从此,武松和鲁智深两人,同食同寝,形影不离。

当一天和尚就得撞一天钟,柴家的饭也不是白吃的。不多时,上面就派下了任务。

新任知府高廉,仗着他堂哥哥高俅的的势力,在高唐州为非作歹,丝毫不拿后周的皇亲当回儿事。竟然指使他小舅子殷天锡要强夺了柴皇城的园子。

侄能忍,叔不能忍。侄子柴进能忍,因为他的地界在沧州。叔不能忍,因为他就是柴皇城,夺的是他的园子。

柴皇城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交代了管家,找两个面生的门客去结果了殷天锡的狗命。

管家听了柴老爷的吩咐,立马就想到了鲁智深和武松,这两个货不就是天选的刀手吗?然后屁颠颠地跑去找了鲁智深和武松。

鲁智深和武松听了管家的指令,鲁智深沉思了好一会儿,武松没有回话。

管家还以为鲁智深和武松嫌没有给钱,就说道:“两位侠士,事成之后,必有重金酬谢。”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管家以为鲁智深和武松就下来说的话,要么是答应,要么是否定。

可鲁智深一开口,还是惊掉了管家的下巴。

鲁智深说道:“为什么是结果了殷天锡的狗命?而不是他妈的狗命,或是他爸的狗命。”

管家被鲁智深问的虽是一头雾水,但一口咬定就要他们俩去结果的是殷天锡的狗命。

还没等鲁智深再开启其他的诸如宇宙、人生和触及灵魂上的探讨,管家就把两个人轰出了府门去执行暗杀的任务。

鲁智深拎着禅杖,武松背着扑刀,在高唐州的一处街角就堵到了殷天锡。

出家人不打诳语,鲁智深上来就自报了名号,连带着也把武松的名号报了上来。

武松心里郁闷,你想自报家门就报自己的行了,拉上我算几个意思。

他这一通自报家门,直气的武松把眼都翻了白。

殷天锡也知道来的非是善类,今天估计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赶紧跪下求饶道:“好汉爷爷饶命呐,要钱我殷天锡有的是钱,两位爷爷尽管拿去。可千万要留小的一条狗命呀!”

“啰嗦什么,要的就是你的狗命,拿狗命来!”鲁智深一声怒喝,抡起了禅杖就狠狠地劈了下去。

殷天锡一闭眼,感觉完了,自己作恶多端、欺男霸女的生涯就要芭比Q啦!

武松也一闭眼,因为他笃定场面是过于血腥,不忍直视。

仗落,“啊呜”一声过后,一颗不怎么圆的脑袋滚落。

“哎呀,妈呀!”殷天锡尖叫了一声。

随后的第一反应是,我为什么还能叫。

再反应过来,我他妈的没死,我居然还活着?

殷天锡劫后余生,喜极而泣。对着鲁智深和武松拼了命地往死里磕头,磕地满脑门子血,甚是吓人。

武松也是诧异,愣怔怔地看着鲁智深。

鲁智深对着殷天锡吼道:“看你个怂逼样子,洒家说了要结果你的狗命,又不是要结果了你的性命。你他娘的还怕个球呀!”

智深,好深邃的智慧呀!

殷天锡,懂了,所以他感恩戴德的跑了。

武松,似乎也懂了。这人是真他妈的实在,说要结果你的狗命,就要结果你的狗命,是结果你牵在手里“汪汪”叫唤的狗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