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我就觉得心里头不是滋味儿,什么滋味儿?就是什么都没有,换句话说,就是什么都有,可就是说不出来。
本来这些日子我和妻是挤在一个**的,这是等查过房后的事。不过,是用一张画报的封面贴在了门上的那个瞭望孔,是不想让他们看到我们,但又不好意思抗议,这不怪他们,我的那个老单位过去也是这样子的。这是那些个制定条条框框的人们干的,当时他们或她们要是躺在这儿,肯定不会产生这一条。本意是不想打扰病人,是方便了,可知不知道被观望的人却不方便了?
你们比小偷们更可恶,小偷是偷偷摸摸的,当事人不知道,就没了尴尬,你们披着合法的外衣,干着偷偷摸摸的勾当,总是让人紧紧张张的,像防盗一样防着你们,还要赔着微笑。
第二天起床后将画页扯下来,外甥打灯笼——照舅(旧)。
今天晚上我让她去另张床。问我怎么了?我说不怎么。
你在想什么呢?
是啊!我在想什么呢?
告诉你,什么都在想。太多太多了,一个接着一个,一串串的,像过电影似的。
不能不想吗?
想不想,可是不行。心里说不想了不想了,可一股脑儿地直往外冒。
你数数啊!
你怎么知道没有数?都数到十万个为什么了。
我坐了起来。妻以为我要梦游了呢,她睁着大眼望着我。
她可千万不要和你说话啊!
你也听说了?是的,听人们说人在梦游时是不能惊动他(她)的,可以跟着,走了一圈还会回来的,或是在某个地方停下了,睡下了,等着自己醒来,是不会有危险的。
我没有梦游,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小时候的,多年前的,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的事,都涌出来了。这时,有了一个奇怪的发现,怎么尽是一些不好的事呢?
你能说说是些什么不好的事吗?
这我得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