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朔(约公元前161—约公元前93年),字曼倩,平原郡厌(yā)次县(今德州市陵城区)人,西汉著名文学家。
滑稽的辞赋家
东方朔年轻时很喜欢读书,十分爱好儒学,广泛浏览过诸子百家的书籍。
汉武帝即位后,下令征召天下有才能的人,可以破格任用。
东方朔上书自荐说:“臣从小失去父母,十三岁读书,十五岁学击剑,十六岁学《诗经》《尚书》,阅读了二十多万字。十九岁学习兵法,也阅读了二十多万字。今年二十二岁,身高九尺三寸,眼睛像珍珠一样明亮,牙齿像贝壳一样洁白,既勇猛又敏捷,既廉洁又有信用。像臣这样的人,应该成为天子的大臣,所以冒死上奏陛下。”武帝很欣赏东方朔的勇气,让他在公车署等待召见。
东方朔等了很久,得不到武帝的召见。有一天,他看见管御马的侏儒,心生一计,吓唬道:“你们知道吗?皇上认为你们对朝廷没什么用处,上不能为国分忧,下不能耕田种地,只会浪费钱粮,要把你们全部杀掉。想活命的话,赶紧向皇上求情吧!”
侏儒们非常害怕,跑去向武帝求情。武帝知道后,把东方朔叫来问话。东方朔说:“臣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侏儒身高三尺,臣身高九尺,俸却一样多,总不能他们吃饱却饿死小臣吧?陛下要是不能重用臣,请让臣回家,臣不在这儿吃白饭!”武帝听完捧腹大笑,让东方朔在金马门等待召见。
武帝很喜欢玩射覆占卜的游戏,有一回,他把一只壁虎藏在盆内,让大家猜测,大家都没有猜中。东方朔说:“臣曾学过《易经》,想来试试!”
于是他摆开各种卦象,缓缓说道:“说它是龙又没角,说它是蛇又有足,突出的本领是爬墙,这东西不是壁虎就是蜥蜴。”武帝见他答对了,赏赐财物。
有人不服气,说东方朔是凭运气猜中,要跟他一较高下,连连出谜。东方朔应声就答,无一不中,镇住了在场所有人。武帝这才认为东方朔是个真正的人才。
武帝喜欢游猎,每次出宫打猎都要好几天。他不想扰动百姓,想要修建上林苑,让人估算大概费用。
东方朔恰好在场,便向武帝谏言,说修上林苑的地方物产富饶,若因为修上林苑而毁坏农田,绝不是富国强民的办法,还摆出商纣王、秦始皇的例子。武帝觉得有理,又升了东方朔的官,赏赐一百斤黄金。
汉武帝的姐姐有个儿子很骄纵,姐姐临终前请求武帝,用重金赎儿子一次死罪,武帝答应了。后来,武帝这个外甥果然犯了杀人罪被捕入狱。大臣们纷纷说情,希望武帝遵守诺言。武帝感到伤心,流泪叹息,但最终下令不予赦免。
东方朔跑到武帝面前祝贺说:“臣听说圣君赏赐不避仇人,责罚不分亲人。陛下做到了这样,是万民的福气。”武帝没有理他,起身走了,到晚上又把他叫来责备。
东方朔说:“臣听说太高兴就会阳气过盛,太悲伤就**气亏损,阴阳混乱,精神容易散乱,邪气容易入侵。解忧消愁没有能比得上酒的,所以臣才恭喜陛下,用酒止哀啊。”武帝听了也就不生气了。
东方朔性格诙谐,言辞幽默,善于察言观色,借机直谏,因此他的谏言经常获得采纳。有一次,东方朔上书力陈农战强国之策,说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大官,希望获得试用的机会,但武帝觉得他只是滑稽之谈,没有听从。东方朔便写下数万字的《答客难》一文,以此安慰自己。
东方朔晚年对武帝说:“《诗经》里说,‘善良的君子,不要听信谗言,谗言没有止境,会令四方不宁。’希望陛下远离小人,不要听信谗言。”武帝感到奇怪:东方朔说话一贯诙谐,现在怎么这么正经呢?过了不久,东方朔便去世了。
东方朔的代表作还有《非有先生论》《七谏》《封泰山》等,他对汉赋的发展有重大贡献。
【原文】朔入,上曰:“昨赐肉,不待诏,以剑割肉而去之,何也?”朔免冠谢。上曰:“先生起,自责也!”朔再拜曰:“朔来!朔来!受赐不待诏,何无礼也!拔剑割肉,一何壮也!割之不多,又何廉也!归遗细君,又何仁也!”上笑曰:“使先生自责,乃反自誉!”复赐酒一石,肉百斤,归遗细君。——摘自《汉书?卷六十五》
【译文】东方朔入朝,汉武帝说:“昨天赐肉,你没有等待诏令,就用剑割肉走了,为什么呢?”东方朔摘下帽子谢罪。武帝说:“先生请起,自己反省吧!”东方朔两次下拜,说:“东方朔呀,东方朔!接受赏赐却没有等待诏令,多么无礼呀!拔剑割肉,多么豪迈呀!割的肉也不多,又是多么廉洁呀!回家把肉送给妻子,又是多么仁慈呀!”武帝笑着说:“让先生自己反省,竟然反过来夸自己了!”又赐给他一石酒,一百斤肉,回家送给妻子。
词语积累
管窥蠡(lí)测:管,竹管;窥,从孔隙里看;蠡,用贝壳做的瓢。从竹管里观看天,用瓢来测量海水。比喻对事物的观察和了解很片面狭窄。
无以塞(sè)责:塞责,抵塞罪责。没有办法弥补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水清无鱼:水很清澈,鱼就无法存身。比喻特别计较别人的小缺点,就无法团结人。
目若悬珠:眼睛像一双悬挂的珍珠。形容眼睛明亮有光彩。
谈何容易:原指臣子向君王进言很困难。今指某些事情做起来不像说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