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學經典文獻導讀書係:戲劇卷

意象與動作(節選)——認知神經科學和演員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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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爾

■導讀

朗達·布萊爾(Rhonda Blair)(1951— ),是美國南衛理公會大學(Southern Methodist University)的戲劇教授,是一位著名的導演和戲劇理論家。她最近積極地把認知科學的成果運用於演員訓練,取得了可喜的成就。2003年的夏天,布萊爾給一個達拉斯的專業劇場——回音劇場,導演了麗貝卡·吉爾曼的《男孩糾纏女孩》。這場戲有一定的挑戰性,導演和演員在教育和經驗方麵有著巨大的差異,而且互相並不熟悉。他們在公演之前排練了三周,每天排練三個小時。結果非常成功,七個演員中的三個獲得達拉斯主要劇場獎項的相應“最佳演員”提名,一個獲獎。

布萊爾不但在實踐中創造性地運用認知科學的知識,她還在理論的層麵上進行研究,並在麥康納奇和哈特主編的《演出與認知——戲劇研究和認知轉向》一書中發表了一篇《意象與動作》的論文。這篇文章很有新意,值得一讀。在論文發表的第二年(即2007年),她還把這篇文章擴展成一本專著,書名為《意象與行動——為演員準備的認知腦科學》(Image and Action: Cognitive Neuroscience for the Actor)。這本書的核心觀點與前一年的論文基本上是一致的。這篇選讀是那篇論文的節選。

藝術的重要特點在於模糊性和豐富性,而一般的自然科學往往比較準確,答案比較單一。但認知神經科學比較特殊,肯定了心靈是“一個過程,不是一件事情”。認為自我是“不真實的,雖然它存在”,因為它是“物理學的、生物學的、社會的、文化的存在物的總體。雖然是一個單元,卻不是單一的……自我是一個‘戲劇性的合奏’”。布萊爾抓住了認知神經科學的這些特點,並運用於舞台演出。從神經發展模式來看,連接主義者“把認知過程當做由互相聯係的與像神經元類似的單元構成的網絡之間的活動的傳遞……單元之間的聯係,而不是單元本身,在網絡發生作用的過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這就是說,演員訓練不在於簡單地達到一個固定的目的,而是要不斷訓練,使演員的神經元之間不斷連接,逐步完善自我。布萊爾還注意到了文化和感情構成的生理機製,並嚐試著把相關成果用於指導戲劇演出。她說:“如果教學、訓練、排練事實上是生物的和文化的前沿上的‘大腦修煉’的工作,這就必須改變什麽是演出這一觀念。更長的訓練期限和演出的日子可以給演員更多的時間把要做的工作在身體中‘定型’;一個演員通過更長時間的投入使突觸的模型更加豐富和強烈。”認知科學對記憶的研究也很有啟發意義。有專家說:“所以記憶既不產生全新的東西,也不是簡單地把已經存在的東西再現出來。相反,記憶是在已經存在的圖式之中或之間的‘嚴格意義上的生產’……記憶從來不是儲存於別的地方的元素的再現;總是‘想象的重構’,永恒的變體,沒有截然分開的源頭。”演員是在記憶中演出的,他的記憶不是準確地回複過去,而是在當時的情況之下的一種創造。**是大腦受到刺激的本能反應,當**達到意識的層麵,感情就產生了。布萊爾認為,演員在把**/身體的狀態翻譯成感情時,有著自己的自由,增加了演員在創造性地想象一個角色時的自由度。**越是高漲,大腦激活的係統就越多。這對於演出來說暗含著這樣的智慧,讓演員盡量地投入,涉及盡可能多的經驗,使他們高度興奮,以便提高訓練的效率。對於神經科學家來說,心靈上的意象總是屬於身體的,因為它們是在體內產生的。意象是“一種活生生的,總是變化的知識組織”。它“無法作為可描述的、靜態的認知結構來確定位置”,而是“一個通過社會和心靈之間的力量加以調整的動態係統”。意象是“對象提示之下的建構,而不是對象的鏡子般的反映”。布萊爾非常重視戲劇中的意象,她把“意象操縱”看做演員工作的核心要素。她說:“演出或者教演出的時候,我們就得創造和調整對能引起**的刺激的反應,這種刺激引起特定的**,進而引起行動的結果。我們創造出正確的、物理的和想象的環境,以營造有效的意象之流,促使想要的行動和感情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