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會不僅不是一種被動的活動,相反具有很強的創造性。正是由於興會的作用,使得審美活動成為藝術過程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正是借助興會,使一些優秀的藝術作品得以流傳下來,成為藝術經典。
1.興會的創造性
從前麵的興會過程的論述我們可以看出,藝術欣賞不僅不是一種被動的活動,而且是一項主動的、具有很強創造性的活動。現代心理學告訴我們,人的眼睛並不是像鏡子一樣觀看事物。即使隻是觀看一件極其簡單的東西,也需要經過大腦視覺區的極其複雜的識別和組織活動。可見,眼睛隻是一個接受信息的器官,大腦才是處理和組織信息的器官。所以,在視覺活動中,起主導作用的器官不是眼睛而是大腦。正是這種看的二度性,使我們的視覺能擺脫自然刺激的製約,從新的方向去看物象。在這個方向上,看不是一種刺激反應的單向活動,而是體現了人的有機整體生命意向的選擇性、創造性和組織性的活動。
比如,我們的視覺具有把對象形狀完形化的趨向和作用。通過完形活動,不僅美化了對象,而且對對象進行了定型和分類。可見,人的視覺是有偏見的,因為人是一個有機的生命係統,人的各種心理活動都會影響著我們的感受。由此也就形成了個人看待萬事萬物的獨特眼光。如果說普遍的眼光是習慣和規範的話,個人的眼光則是一種反習慣、反規範,它使人見到了與眾不同的世界景象。
審美的看就是興會。它是我們的創造力和表現力的自覺運用。一方麵,它讓我們的眼睛擺脫概念認識和功利欲望的束縛,返回到更直接、更原始的身體與世界交融的觀看運動中。同時,它又讓我們最內在的情感投入其中。可見,興會不僅需要一雙敏銳的眼睛,而且需要一個想象力強盛的大腦,更需要一顆熱情而敏感的心靈。興會由此成為一項以知覺為基礎的想象性的人生體驗活動。它向人們敞開了一個有意味的意象世界,人們在這個世界裏創造性地體驗自我與世界的根本統一,體驗自我生存的無限意義和價值。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共鳴和濡染。這種審美體驗不僅是人生的樂事,而且也具有很強的創造性。列奧·斯特勞斯在《什麽是自由教育》中寫道,“實際上,無論學生的精通程度如何,他們都隻能通過偉大的書來接近不再是學生的老師,接近最偉大的心靈。因而,自由教育在於以特有的小心,研讀最偉大的心靈所留下的偉大的書——在這種研讀中,較有經驗的學生幫助那些經驗較少者,包括初學者”[9]。斯特勞斯所強調的就是對於經典作品的共鳴和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