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會見:聆聽古典

我心底的馬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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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意中取出馬勒《第四交響曲》(馬澤爾指揮維也納愛樂樂團版本),把它推入機器裏。這盒唱片在書架上塵封了很長時間,是我購買的第一盒馬勒交響曲,隨後被馬勒《第五交響曲》所代替,原因很簡單,馬勒“第五”裏麵有更多突破常規交響樂的東西,大開大合的交響旋律應和著聽者情感的波動。相對來說馬勒“第四”較為浪漫,它源自於馬勒歌曲《少年魔角》,仿佛一顆虔誠的心做了一個關於天堂的美夢。聆聽馬勒,聆聽內心,從“馬一”神與自然的應答開始,“馬二”有複活元素,“馬三”是人的蘇醒,“馬五”哀豔與棄絕,“馬六”的三次命運打擊,曖昧“馬七”,聖歌“馬八”,一路下來,直到戀戀風塵的“馬九”,對“馬四”我隻能貼出寧靜天國的標簽。

馬勒在鋼琴上彈奏了《第四交響曲》片段,阿爾瑪說其聲如海頓。海頓者,古典之謂也。《第四交響曲》是馬勒九部半交響曲裏中型篇幅的抒情性歌謠。“馬四”成為我新年以來聽得最多的一張唱片,有時候事情往往是這樣,它不容你設想,又出乎你意料。我反複聆聽,到了難以割舍的地步,我此刻聽到的音樂有別於前次,停頓數時再聽,居然又是番味道,如此反複不厭倦。第三樂章管樂齊鳴,定音鼓敲下去,讓發燒友們直呼過癮。末樂章《天國的歡樂》中女高音凱瑟琳·巴特(Kathleen Battle)的演唱縹緲婉轉,把個天國之音傳遞得蒼茫一碧、直抵人心。一部“馬四”已經完整地代表了馬勒:三個樂章加上一個詩篇(女高音),馬勒吸收聲樂元素進交響樂(“馬二”、“馬三”、“馬四”、整個的“馬八”),反對者說馬勒使用糟糕的戲劇化褻瀆了交響樂,擁護者則說馬勒開創了貝多芬交響樂之後的道路,無論反對者還是擁護者,在馬勒超長的交響樂裏我們不得不佩服仿佛泛濫堆砌而又是經過精心安排的樂句,我們難以割舍馬勒,在音樂停歇的瞬間,撕心裂肺的銅管樂和優柔寡斷的經過句都成為幻影後,自言自語道,剛剛漫遊了一回馬勒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