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無疆:另一部歐洲思想史

最後的維也納——複活舒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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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伯特:並非貝多芬二世

盡管個人熱愛貝多芬,但從藝術品格上來說,離舒伯特最近的不是埋在他身邊的貝多芬,莫紮特、海頓更接近舒伯特。北方人勃拉姆斯一生感受到貝多芬的重壓,但舒伯特無意於接過貝多芬衣缽——既非因為自卑,也不是因為狂妄——舒伯特是維也納人,而且是最後的維也納人,而貝多芬、勃拉姆斯不是。

美國音樂史家理查·列奧納多說:“舒伯特厭惡貝多芬的‘革命’。”舒伯特愛貝多芬,但無意模仿聖人——維也納人把勃拉姆斯《第一交響曲》稱作貝多芬第十交響曲,但沒人如是稱呼舒伯特神聖的《“偉大”交響曲》。在另一個貝多芬為王的世界——鋼琴奏鳴曲上,舒伯特與貝多芬的相似也並不多。

舒伯特交響曲與貝多芬交響曲相比,猶如愛因斯坦物理學與牛頓物理學的區別。正如評論家瓦熱克所說,《“偉大”交響曲》這樣的作品,“如果戴上貝多芬有色眼鏡去檢查樂曲結構,立即會發現漏洞。尤其碰上貧乏的演奏,作品就像拖得長長的線,而不是縱橫交織的偉大建築”。貧乏的演奏(a poor performance),就包括用貝多芬模式來演奏舒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