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中的生死課

你的詩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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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討論基丁式教育的利弊得失,到探討尼爾之死,再到閱讀《活出生命的意義》片段,對於習慣於係統化、結構化教學的人來說,大概已經感到了某種混亂。如果再看到我給本單元課程起的題目《自我課:**與絕望的對決》,恐怕很難理解這些活動與生死學是如何掛鉤的。

正因為不把“生死學”當成“學問”,而當成一種態度來看,正因為“生死學”不僅要關注死亡,更要關注生命的存在,所以,我才敢在教學中如此地“發散”。但在這種發散當中,我已經埋下了一條暗線:通過與電影文本對話、通過與他人交流討論、通過閱讀文章,讓學生思考如何活出“我”自己生命的意義。

我非常讚同維克多·弗蘭克爾的觀點:“精神健康有賴於一定程度的緊張——即已經完成的和有待完成的任務之間的緊張,或者是當下狀態和理想狀態之間的差距。”當人去尋求自身的意義和價值時,“可能會引起內在的緊張而非內在的平衡”[6]。

在我看來,基丁老師就是喚起了學生們在“是什麽”和“應該成為什麽”之間的緊張,讓那些原本在學校循規蹈矩的大男孩,開始探尋自己想成為什麽樣的人,想要怎樣的人生。按照弗蘭克爾的“意義療法”,如果人不能找到自己生命的意義,就會感到生存空虛,就會去尋求權力、感官的享樂,就會罹患神經官能症。而能夠體認到生命的意義的話,即使是在集中營那樣的絕望環境中,也可以讓人不放棄生命,努力活下去。

因為開始探尋“我應該成為什麽”,學生們有了某種緊張,也開始滋生出生命的熱情。這種熱情與其說是被基丁老師點燃的,不如說是在自主自發的活動中升騰起來的。當人意識到生命還有新的可能性,自己可以不再為別人而活時,熱情便會出現在生命之中。找到自己的“在世熱情”[7],人們才能自發地投入到學習和生活中去。這種自發性的激活,可以讓我們發現自己的獨特和寶貴,感受到自己是活生生的、有價值的,可以讓人和這個世界建立起真正的聯係,而不是做一個麻木的旁觀者、尖刻的批評者,或者怨恨的受害者。相反,如埃裏希·弗洛姆所說:“放棄自發性和個性,其結果是生命受阻。從心理角度講,盡管人仍是個活生生的生物體,但他已經成了一個機器人,在情感和心智上已經死亡。”[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