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文学史新稿(第3版)

第六节 台湾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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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80年代的台湾剧场是现实主义、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多元共存的时期。

1979年姚一苇出任台湾“中国话剧欣赏委员会”主任委员,第二年便策划“一个全省性的‘实验剧展’”,到1984年举办了五届“实验剧展”,加上1985年的“锣声定目剧场”共演出《包袱》《荷珠新配》《我们一同走走看》《傻女婿》《木板床与席梦思》《嫁妆一牛车》《金大班的最后一夜》《黑暗里一扇打不开的门》《猫的天堂》《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过客》等40个剧目,成为台湾小剧场戏剧“显示规模,颇具实绩的自我展现”。“实验剧展”的举办催生出从南到北雨后春笋般涌现的如兰陵剧场、方圆剧场、表演工作坊等数十个小剧场剧团,和蔚为大观的编、导、演新生代,也鼓励创作出为数众多的戏剧作品。众多小剧场剧团以不计票房价值和着意创新的频繁演出,在当代台湾建立起一种经常向社会展示“体制外”戏剧的有效方式,更重要的是以求新求变的精神对戏剧的编、导、演形式进行实验,探索戏剧表现生活的新的语汇、新的媒介、新的综合,正如姚一苇评论1979年5月一次“试验性很强”的学生剧展时所说:“这是一次真正的试验演出……不难发现,所有现在的舞台原则和惯例,没有一条是不可更易的,除了演员……”[6]在这种大胆反叛与着意创新的风气鼓动下,所谓“拟写实主义”被扬弃,“集体即兴创作”之风“一时大盛”,“舞台剧”的概念约定俗成地流行开来,并终于形成主导台湾剧场的实验剧潮流。

80年代后期,台湾后期小剧场运动形成第二个浪潮。“解严”前后,小剧场演剧纷纷走向社区,走向政治,走向后现代。在经常演出的二三十个剧团里,有三分之一颇为活跃的剧团,如环墟剧场、河左岸剧团、优剧场、当代台北、零场剧团、425环境剧场、反UFO剧团等,因“在剧场艺术上较前卫,在社会关怀上较激进而被称为‘前卫剧场’”,其排演的戏剧如《杨美声报告》《兀自照耀的太阳》《寻找——》《马哈台北》等因倾向于更带前卫色彩的探索而被称为“前卫剧”,钟明德则将这类戏剧指称为“后现代戏剧”,并归结其特征:一是反叙事、剪贴和剪接;二是精神分裂症状、片段化和不确定性;三是解构再现,抵制性艺术和反独霸文化。[7]

经历了70年代后期的转型后,香港戏剧在80年代步入了“一个灿烂年代”,“有一支为数可观的编、导、表演队伍,有着专业、业余和校园戏剧的演剧体制和相应的政策支持”。随着香港回归的迫近而引起的“九七情结”和“本土意识”,使一批中青年香港作家纷纷写作“对香港的历史、人生和社会”有“观察和思考”,并“有着自己追索”的“本土戏剧”[8]:《逝海》(袁立勋、曾昭柱,1984)以象征本土的渔民生活为背景,围绕海生的回归展开情节;《我是香港人》(杜国威、蔡锡昌,1985)的主角是概念化的香港人——殖民地居民,“企图在种种嬉笑怒骂的否定之中,为‘香港人’找寻一个定义”;《花近高楼》(陈尹莹,1989)则叙述“一群有血有肉的渔村居民的命运”;《废墟中环》(潘惠森,1989)又是以荒诞剧的形式表现“一个城市人的噩梦”,“中环是商业的心脏地带,象征着香港和香港人存在的理由”[9]……此外还有《命运交响曲》(袁立勋、林大庆,1986)、《人间有真情》(杜国威,1986)、《香港梦》(张祥、蔡锡昌,1989)、《末世风情》《风雨摇滚》《聊斋新志》(杜国威,1989)、《取西经》《大屋》(陈敢权,1990)、《伴我同行》(古天农,1990)等。

【思考与练习】

1.这时期台港文学各有怎样的面貌?

2.陈义芝、林耀德、黄凡、张大春、廖辉英、龙应台、林清玄等各有怎样的文学成就?

[1] 李昂:《新新人类的声音》,载《联合文学》,1989(11)。

[2] 吴萱人:《近乡情却怯》,载《香港文艺》,第5期,1995年7月。

[3] 1984年洛夫为苏绍连获“创世纪20周年诗创作奖”时所拟的评语,见苏绍连:《惊心散文诗》,1页,台北,尔雅出版社,1990。

[4] 董桥:《这一代的事·自序》,台北,圆神出版社,1986。

[5] 潘铭燊:《人生边上补白·自序》,温哥华,枫桥出版社,1992。

[6] 马森:《中国现代戏剧的两度西潮》,273页,台北,文化生活新知出版社,1991。

[7] 田本相:《台湾现代戏剧概况》,179页,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6。

[8] 田本相:《〈香港话剧选〉序》,见方梓勋、田本相编:《香港话剧选》,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4。

[9] 方梓勋:《〈香港话剧选〉序》,见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