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文学史新稿(第3版)

第五节 台湾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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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时期台湾的诗歌创作,代表作家有纪弦、余光中、痖弦、洛夫等。

纪弦(1913—2013),原名路逾,曾用笔名路易士。主要诗集有《在飞扬的年代》《纪弦自选集》《槟榔树》(甲、乙、丙、丁、戊5集)、《晚景》等。纪弦对“横的移植”的强调和对诗“纯粹的、超越的和独立的”特性的追求,使其诗作具有浓厚的现代主义色彩,对“自我”的专注和渲染是他诗歌创作的一大特色,对死亡、哲理和悲剧性的涉及,使他的创作带有一种忧郁和冷峻并存的“气质”,而“相当浓厚的诽谐性”[2],则成为他诗歌艺术的主要特点。

余光中(1928— ),“蓝星诗社”创办人之一,主要诗集有《舟子的悲歌》《蓝色的羽毛》《钟乳石》《莲的联想》《白玉苦瓜》《与永恒拔河》《五陵少年》《高楼对海》等。余光中的诗歌创作,经历了“格律诗”(1950—1957)、“现代派”(1958—1960)、“反西化之新古典主义”(1961—1964)和“融通圆熟”(1964年以后)等不同时期,这一发展历程实际昭示出余光中的诗歌创作,从受白话诗中的新格律派影响,到从西方现代派诗歌中寻找艺术营养,再转而到中国古典诗歌中发掘艺术资源,最终杂糅种种,形成自己的风格。余光中的诗题材广泛,历史回顾、“故事”重构、异国见闻、爱情书写、哲理沉思、怀人写景、诗友赠答,均成为他的“诗”的领地,而“乡愁”——现实中的乡愁和文化上的乡愁——则是这些诗作中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主题。在表现形式上,余光中诗作的感情抒发常常借助节奏和意象的暗示来完成,节奏把握的到位,意象设置的浑成,每每令人惊叹。其诗结构精致,在开头和结尾处尤见匠心,富“建筑的美”。诗歌语言或气势磅礴,或清雅柔媚,一些词语的搭配,既新奇又合理,充满智慧。无怪乎他被称为“诗坛祭酒”[3]。

痖弦(1932— ),原名王庆麟,“创世纪诗社”创办人之一,主要诗集有《痖弦诗抄》《深渊》《盐》(英文集)等。痖弦的诗“可以说是民谣风格的现代变奏,且有超现实主义的色彩”[4],在题材上他喜欢“表现小人物的悲苦和自我的嘲弄,以及使用一些戏剧的观点和短篇小说的技巧”[5],或许是受超现实主义和存在主义的影响,表现出对人的生存本质进行追究的浓烈兴趣。他常常“要说出生存期间的一切,世纪终极学,爱与死,追求与幻灭,生命的全部悸动、焦虑、空洞和悲哀”[6]。痖弦的诗融现代观念、民谣风格和哲理沉思为一体,在表现深度、现代与传统的交融等方面独树一帜。

洛夫(1928— ),原名莫运端,“创世纪诗社”创办人之一,主要诗集有《灵河》《石室之死亡》《魔歌》《隐题诗》等。洛夫在台湾诗坛有“诗魔”之称,这既是指洛夫诗歌创作的变化多端,同时也是指他的诗作具有神奇的艺术魔力。在洛夫的诗作中,既有浪漫的抒情,也有现代主义探索的结晶;既有对内心世界的挖掘,也有对客观世界的拥抱;既有“以小我暗示大我”,也有“以有限暗示无限”。洛夫是在台湾诗坛力倡超现实主义的诗人,但他后来对中国古典诗歌也没有偏废,而是将西方的现代主义和中国的诗歌传统融而为一,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洛夫诗作中的意象以刚硬雄奇为主,其语言大气魁伟,淋漓酣畅而又充满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