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這一時期著有散文集《世紀的回音》等。冰心的新時期散文關注社會,關心教育,表達了對愛與美不息的歌詠和永恒的追尋。《霞》體現出一如既往的清新風格:“快樂是一抹微雲,痛苦是壓城的烏雲,這不同的雲彩,在你生命的天邊重疊著,在‘夕陽無限好’的時候,就給你造成一個美麗的黃昏。……人類的生命是永不止息的。地球不停地繞著太陽自轉。東方不亮西方亮,我窗前的晚霞,正向美國東岸的慰冰湖上走去……”《說夢》突破時空限製,心遊萬仞,縱橫世界,在寬廣的背景上凸現出母親的微笑、同學的呼喚、友人的交談,以及雲海、飛泉、小舟、花壇、教堂等歡快絢麗的意象,充滿奇思異想。《病榻囈語》讚美人間友愛;《話說君子蘭》體現出飛揚活潑的情思;《綠的歌》歌頌了濃鬱的春光、蓬勃的青春、崇高的理想;《我夢中的小翠鳥》通過一隻“綠得奪目,綠得醉人”的小翠鳥清脆動人的吟唱,表達了對美好生活的熱愛。
冰心晚年的散文向世人袒示了一個20世紀中國曆史上少有的以“家庭”的方式出現的人文“綠洲”。例如,在《我的故鄉》《我的父母之鄉》《我的童年》《祖父和燈火管製》《我到了北京》《我的中學時代》《我的大學生涯》《在美留學的三年》以及總題為《關於男人》(包括《我的祖父》《我的父親》《我的小舅舅》《我的老師——管葉羽先生》《我的老伴——吳文藻》等)的一組自傳體散文中,我們看到,冰心所擁有的家庭環境是幸福的:在她的家中,祖父是那樣地慈祥、開明,父母是那樣地恩愛、達觀;無論是退守家園的祖父,抑或是海軍軍官的父親,都具有強烈的愛國情懷;家庭經濟雖然不算富有但也沒有一般行將破落的家庭所有的經濟恐慌,更沒有封建大家庭中常見的專製、為了一點點祖上的遺產父子反目、兄弟傾軋或者嫖娼納妾、賭博鬥毆等現象。總之,作為我國近現代曆史上較早出現的兼容著中西思想的家庭,在冰心麵前展露的,都是中西方文化優良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