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教育社研究

(三)内容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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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本书使用的大量表格,如每年度的经费预算支出、收发文统计表以及实验区事业实验进展数据等,大部分来自《社友通讯》。除此之外,介绍社员新书、各式广告、启事以及专函刊登等,少量有针对性的学术文章,共同组成了《社友通讯》的主体内容,逐渐成为社友及外界人士了解社教社的“消息荟萃之地”。为清晰起见,笔者利用全国期刊检索数据库和国家图书馆馆藏,将《社友通讯》主要数据信息搜罗出来,如表4-1所示。

从表4-1可见,《社友通讯》共出版78期54本,其中有11次合刊发行,出版有5次专号(洛阳实验区3次,第三届年会和花县实验区各1)。1932—1937年是连续发刊,第2卷2、3期合刊之前每月10日出刊,之后固定为每月15日(偶有差池,如第3卷1期为7月5日、第3卷3期为8月22日、第4卷7期为1月1日);1938—1939年期间发行的3期不能保证逐月连续出版,但出版日期固定为每月1日;1947年复刊第1卷2期既不连续又不定时,由此可窥社教社社务进展态势。从篇幅看,最少是8页,最多是54页(3期合刊),大多为10多页,编辑对它“小而又小”的定位相当准确。编辑再三努力,希望增加其研究分量,“本刊每期除原有各栏外,均拟留有相当篇幅,以供社友通讯研究——这块园地要希望全体社友尽量利用,决不能任其荒芜”[49]。邀请到社教社核心专家俞庆棠、赵冕、孟宪承、雷沛鸿、李蒸、郑宗海、庄泽宣、董渭川等人,所撰述的亦多是与社教社事务工作密切相关文章,甚少作学理上的深入探讨。这一点,编辑心斋甚为自豪:“不错,本刊确是小而又小,登载的文字少而又少,可是请检阅过去两卷所载的文章,无的放矢的,简直绝无仅有。”[50]利用有限空间,针对全国社会教育发展态势,有的放矢,解答社友们的疑惑,的确是《社友通讯》作为社教社社刊、作为公共园地的独到之处。

介绍社员或团体社员的最新著作,是《社友通讯》助力社教学术的突出表现。“本社为鼓励研究学术,并供给社教同志之参考材料起见,兹后对于各社员之著作,拟作系统之介绍。至希各社员将已出版之著作,每种寄下一份,以后如有新著作,并请随时见寄,以便介绍,是幸。非社员如有著作见寄,本社亦愿负介绍之责。”[51]揆之史实,《社友通讯》或采用列表简要介绍,或辟出专栏浓墨重彩,几乎囊括了1932—1937年期间出版的重要社教力作。如表4-2所示。

从表4-2可见,《社友通讯》刊登的“社员新作”作者主要集中在江苏省立教育学院、国立中山大学、大夏大学、国立浙江大学等社教人才培养机构,进一步证实了其社教知识生产的能力。就出版社来讲,除去上述几个机构自版外,还有中华书局、商务印书馆、世界书局、中正书局等,特别是中华书局为最多,这与社友舒新城担任该书局编辑所所长有直接关系。第一届年会期间,带着一把大芭蕉扇出席的舒新城,专门以中华书局名义租车15辆,在西湖湖滨兴西菜馆宴请各位出席代表,宾主杯觥交错之余,舒新城代表中华书局发言,在痛骂学校教育制度之余,向在座各位承诺,“愿年出一万元专为扶植有关学术事业之出版物”[53],鼓励社教社社员出版社会教育专著。中华书局的倾向性出版资助,直接外化为该书局成为出版社教专著的一大基地。

《社友通讯》第5卷11期重点推出社教社事务所所在地、社教社的团体社员单位——江苏省立教育学院的《各国成人教育近况》新书预告,同期刊登了该书的预约通知单。[54]该书正式出版后,《社友通讯》又辟出专栏,对该书专门介绍,在广告中用黑体凸显书名,注明“是从事民众教育、研究教育学术者必备的参考书”,还将全书页码、字数,主体内容、著者一一用“▲”列出,定价也被重点标出,见图4-3。如此隆重,与该书集体作者就职单位及各人的社会声望有关。

图4-3 《社友通讯》为社员新作刊登广告(1937)[55]

除介绍社员新作外,社教知名刊物介绍,也是《社友通讯》的“沟通学术”的表现之一。与介绍社员新作一样,同样有列表简介和专栏介绍两种方式。如《社友通讯》用列表方式,向社友介绍了《教育与民众》《民众教育季刊》等六种刊物,并专门做了备注:“上列各种刊物内容丰富,足供社教同志参考,均经本社商妥,凡本社社员订阅,经本社介绍可享七折优惠,但每人每种以一份为限。”[56]社教社与江苏省立教育学院的天然纽带关系,使得它对该院出版物尤为推广,特别是《教育与民众》刊物。《社友通讯》创刊号上就发布了《教育与民众》的简洁广告:“撰述:国内社会教育专家;编辑:雷宾南、郑一华、陈大白;发行:江苏省立教育学院;定价:全年两元;优待:凡中国社会教育社社员订阅者,经事务所之介绍,得打七折”。[57]之后多次发布《教育与民众》广告,不惜篇幅,还专门刊出“优待券”(见图4-4),种种表现可窥社教社事务所与江苏省立教育学院的亲密关系。

图4-4 《社友通讯》刊登《教育与民众》广告(1936)[58]

社教社甫一成立,除去借助《申报》等报刊发布消息外,《社友通讯》是该社各式通告及启事最集中的发表园地,“本事务所为节省经费起见,以后本社各项通告,除万不得已专函通告外,其他均将刊登《社友通讯》通告,希特加注意,为盼。此致全体社员公鉴”[59]。特别是第1卷,从事务所正式办公、年会通知、征集新社员到催缴社费、催缴入社志愿、鸣谢等不一而足。笔者特列出第一卷各期的通告及启事等内容,见表4-3。

《社友通讯》自第2卷开始,告示通知等更多地被社务报告所取代,但还有零星启事出现,如董渭川夫妇考察欧洲教育先后两次启事。其一为征求欧游旅伴:“兹拟赴英丹等国考察成人教育,明年一二月间动身,往返以半年为限。国内各地同志,如有愿结伴偕行冀图互助者,即请函告,以便商洽。通讯处:济南山东省立民众教育馆,董淮”[61]。很有意思的是,《社友通讯》还出现常务理事“赵冕启事”:称“最近三月,友朋来信寄舍者,每有遗失,日前始查出擅收之农户,经已追回一部分信件。友朋中如尚有来函待覆,久无音信者,幸即赐告,以便澈查,无任感幸!冕8.11”[62],真实体现了“消息汇聚之地”的平台作用。总而言之,《社友通讯》在当时条件下,是社教社分处各地社员联系的主要媒介和捷径。

必须指出的是,《社友通讯》作为社教社社刊,一本“小而又小”的同仁刊物,在20世纪30年代社会教育刊物蓬勃发展的语境下,对社会、学界,甚至具体到社员个体影响,要有理性评价。“顾名思义,本刊确是诸位社友的一块公共园地,社友们尽可尽量利用,第二卷开始时,也曾特别申明过。可是社友们真正利用本刊的,却系少数中之少数”。[63]编辑这种心声吐露,每年都在反复出现,可见是普遍现象。由此,我们在评价历史存在时,无论辉煌还是惨淡都要泰然直面,特别是后者,不能因为是研究对象而敝帚千金,夸大其时的社会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