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現當代文學史簡明教程

第二節 徐誌摩 戴望舒

字體:16+-

徐誌摩(1897—1931)是一位有著鮮明特色的現代詩人。他曾被茅盾稱為“中國布爾喬亞‘開山’的同時又是‘末代’的詩人”[5],主要是指他的作品中“圓熟的外形”始終配著“感傷的情緒”。這種感傷源於徐誌摩們社會改良理想的無法實現和人生理想的破滅。胡適指出,徐誌摩的人生觀“真是一種‘單純信仰’,這裏麵隻有三個大字:一個是愛,一個是自由,一個是美。他夢想這三個理想的條件能夠會合在一個人生裏,這是他的‘單純信仰’。他的一生的曆史,隻是他追求這個單純信仰的實現的曆史”[6]。貫穿徐誌摩詩歌創作的主線是對“愛”、“美”與“自由”的追求。其詩集《花雨》《誌摩的詩》《翡冷翠的一夜》充實著詩人早期的“理想主義”和樂觀情緒;1929年後,隨著理想的破滅,《猛虎集》《雲遊集》基本轉入懷疑悲觀和頹唐之中。

徐誌摩的詩歌大多情思柔媚,想象豐富,意境靈動,風格上主要呈現出輕靈飄逸的特點,在音樂性、意象選擇和意境設計上均有生動體現。

音樂美的創造是徐誌摩詩歌藝術突出的貢獻。徐誌摩的每一首詩幾乎都是悠揚婉轉的抒情曲。《沙揚娜拉》音節勻整流動,音韻輕柔晶瑩,旋律輕快飄逸。詩行長短錯落,詩句平仄相間,音節抑揚有致,同詩歌情緒的流動相協調,如跳動的樂曲在波動中輕柔婉轉,悠然流暢。《再別康橋》中流暢的節奏、和諧的韻律,形成音樂美的藝術境界。全詩共七節,每節四行,每行二到三個節拍;每節二四行押韻,每節換韻,和諧勻稱而又富於變化。詩人利用現代漢語特有的詞語複疊、排比句段所產生的樂感,強化了詩歌音韻的輕柔舒緩、低徊流轉之美。徐誌摩把詩歌看做呈示自己“性靈”和“生命”的藝術,其中的音韻美源於詩人“真純的詩感”。《怨得》:“怨得這相逢;/誰作的主?——風!//也就一半句話,/露水潤了枯芽。/黑暗——放一箭光;/飛蛾:他受了傷。/偶然,真是的。惆悵?喔何必!”《我不知道風在哪個方向吹》是詩人對政治、對人生的迷惘心態的自然流露,詩人在“我不知道風在哪個方向吹”的反複詠唱中,徐徐吐露著似夢似幻的困惑與失落。文字沒有雕琢,情感沒有諱飾,一切顯得活脫、自如、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