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風景在路上.澳非篇

“牛車大行進”的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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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京出發之前,我通過行程表才知道南非有個先民紀念館。

比勒陀利亞的教堂廣場

開始我還以為是與人類進化相關的展覽,後來才了解到,先民紀念館所展示的是從1652年荷蘭殖民者在開普敦登陸起到1990年曼德拉獲釋這段時間的曆史,幾百年的歲月滄桑記載著南非的曆史和人類進步的足跡。

19世紀30年代,布爾人在英國殖民者的排擠下,成群結隊地從南非南部的開普省一帶向北轉移,來到南非共和國北部建立自己的國家,遷徙曆時3年之久。

大遷徙途中布爾人與祖魯人發生了“血河之戰”,戰鬥最終以布爾人3人受傷、祖魯人3000位勇士犧牲而宣告結束。這場戰鬥不僅改變了布爾人的命運,也徹底改變了南非的曆史進程,在南非曆史上有著重要的意義。

先民紀念館是為紀念南非曆史上著名的“牛車大行進”的民族大遷徙而建,由阿非利卡人(南非荷蘭人——布爾人的後代)於19世紀末醞釀,1938年12月動工,1949年12月完工的建築,曆時11年,總共耗資72萬蘭特。

先民紀念館又稱為開拓者紀念館,是個建在山頂上的高大建築,在山下很遠的地方就可以看得到。因為是逆光而上,山上的先民紀念館好像是一座堅固的碉堡。來到山上,仰視藍天下這座土褐色的建築,它顯得壯觀巍峨氣勢奪人。

先民紀念館是一座高41米的方形建築物,紀念館外有一組由64輛水牛車浮雕組成的半圓形圍牆,讓人一下子就聯想起布爾人的牛車陣。紀念館外牆的4個牆角處雕有4座栩栩如生的人物塑像,他們就是布爾人的領袖雷蒂夫、波特基特、比勒陀利烏斯和一位無名氏領導人。

在先民紀念館入口處上方,懸掛著一隻野牛頭雕像。布爾人認為,南非所有的動物中最令人推崇的就是野牛。它平常溫順可愛,可一旦被激怒,其凶狠程度超過獅豹等猛獸。

比勒陀利亞先民紀念館

先民紀念館外牆四個牆角各雕一個栩栩如生的人物

先民紀念館64輛水牛車浮雕組成的半圓形圍牆

在紀念館大廳,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環繞大廳四周牆壁上的白色大理石浮雕,它全長92米,高2.3米,重180噸。整組浮雕生動地再現了當年布爾人大遷徙的曆史畫麵,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每年12月16日的正午,如果天氣晴朗,就會有一束陽光穿過屋頂上一個傾斜的小孔,投向地下一層大廳中心一塊橫躺在地上的石棺上。這個石棺象征著“人民的安息地”,石棺上刻著一行字“南非,我們為了你!”每年12月16日這天,阿非利卡人都會聚集在先民紀念館舉行“契約日”紀念活動。他們認為,正是因為他們在戰前與上帝訂立了契約,才使他們的陣前突然大霧彌漫,使他們能夠以少勝多打贏了這場攸關布爾人命運和前途的戰鬥。而在同一天,黑人也會聚集在不遠處的自由公園裏,紀念他們的祖先為捍衛自由而戰的“丁幹日”。1994年南非新政權誕生後,為體現民族和解,南非政府將這天定為“和解日”。

看似簡潔的展廳,經導遊石彬—— 一位來自中國四川成都的姑娘的介紹,一部奴役、被奴役和壓迫、反壓迫的南非曆史,生動地進入我們的腦海。

1652年,第一批荷蘭移民抵達非洲南部的好望角定居。1795年和1806年,英國兩次占領好望角殖民地。英國以600萬英鎊的價格從荷蘭手中購買了好望角地區,開始對其加以統治。好望角地區又稱作“開普”。

先民紀念館內環繞大廳四周的大理石浮雕

先民紀念館大廳地下一層內的石棺

先民紀念館的觀景台長廊

1836年,對英國統治不滿的布爾人開始集體離開開普殖民地。民團司令官安德列斯·比勒陀利烏斯(史稱老比勒陀利烏斯),在北方內陸建立了萊登堡共和國、溫堡共和國等殖民區。這些殖民區於1852年合並,建立了南非共和國,又稱德蘭士瓦共和國。

1876年,英屬納塔爾省總督謝普斯通前往德蘭士瓦共和國進行遊說,勸其接受英國統治。由於財政困難,以及麵臨與東邊祖魯人王國的大規模衝突,德蘭士瓦共和國接受了歸並英國的要求。1877年4月,英國發表聲明,德蘭士瓦共和國成為英國殖民地,任命謝普斯通爵士為行政長官。德蘭士瓦總統伯格斯辭職。

1879年祖魯戰爭之後,英國消滅了祖魯王國,解除了布爾人麵臨的最大威脅。由於英國人統治德蘭士瓦共和國的3年中,並沒有著手改善中下層布爾人的生活條件,也沒有增加投資,改善當地的財政、經濟和政治生活,反而允許英國商人進行土地投機、向布爾人補收以前所“欠”德蘭士瓦共和國的稅款,引起了布爾人民廣泛的不滿情緒。

英國人忽視了布爾人獨特的民族特性。

100多年的磨難——幹旱貧瘠的南非高原生活、顛沛流離的大遷徙、與原住民之間無數的殘酷戰爭,這一切磨煉並且重新塑造了布爾人的性格:堅忍和吃苦耐勞、保守而生活儉樸、粗獷且崇尚武力,不甘願接受異族統治。

英國的征服行為激起了布爾人的武力反抗,德蘭士瓦和開普兩地的布爾人聯合起來。從1880年12月到1881年3月,英國和德蘭士瓦展開了一場為時3個月的戰爭。12月16日,布爾人趁英軍主力南下鎮壓巴蘇陀蘭(今萊索托)暴亂而兵力空虛之機,宣布武裝起義。戰鬥中,英軍仍舊采用老舊的戰術——排成整齊而密集的隊形前進、聽指揮官的號令射擊,而布爾人英勇善戰、機動靈活,采取分割包圍、圍點打援的戰術,1881年2月將增援德蘭士瓦的千餘英軍擊潰。英軍傷亡慘重,被迫同意議和。

牛車大遷徙雕塑

再現大遷徙中顛沛流離的艱苦生活

英軍戰敗的消息傳回國內,格拉斯通內閣宣布辭職。戰敗的英國被迫在保留部分權力的名義下,承認德蘭士瓦的獨立,並相互簽訂和約。這場為期3個月的戰爭,被稱為第一次布爾戰爭。

1884年,探礦專家在德蘭士瓦共和國的比勒陀利亞和瓦爾河之間的一個偏僻牧場上,發現了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威特沃特斯蘭德金礦(簡稱蘭德金礦),其儲藏量占當時世界黃金儲藏量的1/4左右。隨後在這座金礦上建立了約翰內斯堡,來自金礦的利潤和稅收使德蘭士瓦共和國的經濟得到飛速發展,同時也加劇了與英國的摩擦。

布爾人從極窮陡然走向暴富,恢複了過去那種殖民擴張的野心。他們不再滿足於德蘭士瓦的廣袤土地,和奧蘭治、開普殖民地的布爾人一起,燃起了實施“從好望角到讚比西河”的大南非布爾聯邦計劃的熱情。

對於布爾人而言,壟斷了鐵路就控製了礦區。因此他們將從海港通向德蘭士瓦共和國的3段鐵路築造特許權給了以德國資本為後盾的荷蘭南非鐵路公司,而排擠英國資本的介入。3段鐵路通車後,德蘭士瓦共和國政府控製了各線在其境內的運輸權,並向英國開普殖民地征收高關稅。

在關稅問題上,布爾人政府不僅拒絕與英國人合作建立關稅同盟,還通過種種做法減少了英國開普殖民地的關稅收入。1893~1895年,德蘭士瓦政府在德國的資助下修建了一條從德蘭士瓦共和國首都比勒陀利亞到葡萄牙屬地德拉哥港灣的鐵路,使布爾人擺脫了以前運貨必須經過開普敦鐵路和港口的製約。

英國為奪取對金礦和金剛石礦產地及南非全境鐵路的控製權,多次與布爾人發生衝突。幾經談判,均告破裂。為共同對付英國,德蘭士瓦和奧蘭治於1897年簽訂軍事同盟條約,並向德國購買大批武器,擴軍備戰。

1899年6月,英國以德蘭士瓦拒絕給予英僑公民權為借口,向其邊境集結軍隊並從國內調派援軍,向布爾人施加壓力,並取得德、法等國保持中立的允諾。同年10月9日,德蘭士瓦共和國向英國發出最後通牒,要求英軍撤離邊境地區,遭英國拒絕。10月11日,布爾軍向英軍發動進攻,第二次英布戰爭爆發。

按照大英帝國設計的南非未來的政治藍圖,英國需要建立一個聯邦式的南非,囊括德蘭士瓦、奧蘭治和納塔爾,以開普殖民地為領導,在這些自治的殖民地建立起英國式的議會代議製度,保護英國在南非的貿易利益和勞動力供應,並保證其屬地和臣民的安全,從而在南部非洲建立起一個強有力的英國殖民體係。為了達到這一目標,英國人雄心勃勃,步步緊逼。戰前,英軍在南非有兩萬餘人,其中1.3萬人部署在納塔爾殖民地(今南非東部省份),7000人駐紮在開普殖民地;此外,還有4.7萬人正在支援途中。英軍企圖從開普沿3條鐵路向奧蘭治、德蘭士瓦進軍,擊潰布爾軍,占領其首都,並在聖誕節前結束戰爭。

至1902年5月,英國共動用44萬軍隊,耗資2.5億英鎊,陣亡約2.2萬人,傷者約2.3萬人;布爾人約8.8萬人參戰,3990人戰死,約2.8萬人死於集中營。雙方均無力再戰,於5月31日簽訂《弗裏尼欣和約》。和約規定:布爾人交出全部武器,承認英國的宗主權;英國保證盡快結束軍事管製,並在條件許可時建立自治政府。

經過這次戰爭,獨立的德蘭士瓦共和國和奧蘭治自由邦兩個獨立的布爾人國家滅亡,南非布爾人全部淪為英國的臣民。英國將南部非洲的殖民地連成一片,控製了通向非洲腹地大湖區的走廊。好望角地區以廣袤的南非內地為依托,成為英屬海外帝國最重要的前哨基地之一。經濟方麵,隨著世界上最大的蘭德金礦被英國把持,英國得以控製全球經濟命脈。來自南非的黃金使得倫敦迅速成為全球金融業和黃金交易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