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場走在濃霧籠罩的山中。
周圍長滿了齊腰高的矮竹,散發著潮濕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神場用手中的搜索棒,撥開矮竹向前走。
往旁邊一看,十年前去世的父親,同樣也在用搜索棒撥開矮竹。在父親的背後,有曾經的同事和做駐村巡警時的村民等與自己有關的人。
又是同樣的夢。
神場知道自己在夢中。
這是近十四年來,做過多次的噩夢。
之後,神場發現了一具小女孩的屍體,是十六年前被殺害的純子。
在夢中,純子對著神場說——我想回家。
平常,總是會在這個時候醒來。但是,今天不一樣了。
在潮濕的黑色土地上,躺著小女孩,到這裏都是一樣的,但躺著的女孩子並不是純子。
是愛裏菜。
她睜開眼睛,看著正上方。
她用眼睛盯著神場。
愛裏菜用怨恨的聲音對著神場說——殺人犯。
不對。
神場想要喊出來,自己不是殺害愛裏菜的殺人犯。他想申訴。但是,發不出聲音。
他突然感覺到背後有人,回頭一看,是純子的父母。兩人麵無表情地俯視著坐在地上的神場。
神場回過神來,發現很多人圍了過來。在夢中,一起在山中搜索的人們,圍了過來。神場的父親、曾經的同事、學生時代的同學們,每個人都臉色蒼白,看起來像幽魂一樣,盯著神場。
其中有須田,還有須田的妻子祥子。
兩個人都不說話。他們用憤怒和悲傷交織在一起的表情,目不轉睛地看著神場,像在訴說著什麽。
圍著神場的人們,口中一齊說——殺人犯。殺人犯。
神場無聲地喊叫著。
不,不是我。我沒有殺任何人。
在他的眼前,有一個人站了起來。
穿著巡禮的白衣,戴著鬥笠。
這個人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