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托邦01:中国女侦探

滚!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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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 亮

1.社团要讲法

“你知道比流氓有文化还要可怕的事情是什么吗?”王东振说这句话时,他的手猛地抓住了大B的手腕。

大B是一个体格粗壮身材却不高的光头男子,他有着一对很粗的眉毛,眉头间藏着深深的皱纹,眼睛很小。通常小眼睛的人在注视别人的时候,总会将眼睛眯成一条缝,乍一看来显得很有威慑力。对于流氓来说,这种得天独厚的外形优势无疑会助其职业道路走得更远。当年王东振的老爸王问西就是看好大B这双充满威慑力的小眼睛才特意将他留在身边的。

如今,王问西退居二线,将社团生意交给王东振全权打理,而大B自然而然也追随在了王东振左右。

当王东振问大B话时,大B正眯着他那双充满威慑力的小眼睛,一脸迷茫地回看王东振。

“流氓考大学?”

王东振微笑着摇了摇头,他松开抓着大B手腕的手,一边整理自己的衣领,一边侃侃而谈。

“社团讲法律!”

“啥?”大B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高举的铁棍本来是要抡下去的,可是因为少东家的这句话却停滞在空中。

王东振站在大B身后,拍拍他的肩膀。

“流氓要有文化,社团要讲法律,只有这样,我爸这份基业才能在我手里做大做强!”

王东振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仰头瞄了眼大B手中高举的铁棍。

大B回过神来,赶紧将铁棍丢掉。这时旁边有小弟凑过来,小声问:“大B哥,啥意思?还,还砸吗?”

大B回吼道:“老大说了,有文化!讲法律!你们他妈的都听不懂?”

话音刚落,一百多个小弟都把手中的铁棍扔到地上,叮咣之声不绝于耳。

王东振随手一挥,大B 和众小弟纷纷后退。王东振独步上前,在他面前趴着的是卧龙村远近闻名的孤寡老人陈大爷。

陈大爷因为丑和穷,所以无妻无子,但是他有一群猫猫狗狗为伴。之前,就在大B 高举铁棍准备砸向一只拉布拉多犬时,陈大爷像护着亲生儿子一般飞扑过去。

当流氓退去,王东振上前时,那只拉布拉多犬才从陈大爷的怀中缓缓探出头来。它见自己已转危为安,于是假装自己是狼,故意凶狠地嗷了一声,紧跟着“嗖”地一下从陈大爷怀中钻出,一溜烟躲进后面的小屋里去了。

陈大爷想要保护的拉布拉多犬已然安全回屋,可是他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伏卧在地,蜷缩成一团,惶惶然就仿佛一条卧龙盘在卧龙村里。

王东振走到陈大爷面前,驻足。

陈大爷爬起身来,颤声问:“你们要干什么?”

王东振笑笑不语,只是指了指陈大爷身后的平房,但他身后的大B 连同一百多个小弟却异口同声道:

“拆!”

陈大爷闻言大惊,吓得连连后退,整个人倚靠在门板上,环指着面前的众流氓。

“你,你们想强拆?”

也就在这时,在众流氓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打着油腻官腔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这不是尊贵的小王总吗?哎呀呀,怪不得今儿一睁开眼就看到窗外祥云腾空,紫气东来。我还琢磨呢,这可是大富大贵之人驾临敝村的福兆啊!果不其然啊!”

王东振扭头回视,和他一并扭头回视的,还有大B 和那一百多个小弟。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卧龙村村主任张晶磊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跟在张主任身后的还有几十号动机不明的村民。

陈大爷见张主任来了,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招呼道:“大磊子……”

不料陈大爷话音刚起,就被张晶磊打断:“现在是办公时间,注意称谓!”

“是,是,张主任,他们要来拆我家!”

“这有什么好值得一惊一乍的。不光是你,就连我家,还有他们,”张晶磊环指着那十几号动机不明的围观村民,接着道,“村里的每一家每一户都要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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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和小王总的西东集团签了协议,要在这里改建旅游度假村,重新盖民宿!

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啊!”

“这我知道,可是他们还没跟我签拆迁补偿协议呢!”陈大爷说着,突然抓住张晶磊的衣袖,恳求道,“主任,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说话间,只见陈大爷粗糙的脸上满是殷切的期望之情。

身为村主任的张晶磊动了恻隐之心,扭头问王东振:“小王总,这陈大爷家的协议还没签,上来就拆不合规矩啊……”

王东振打断道:“这家不用签,直接拆!”

张晶磊追问道:“为什么啊?”

“为什么?呵呵,这是他的房子吗?”

“这,这是村里的闲置房,一直由陈大爷租住。就算户主不是他,那也是村里的屋舍,怎么说也要有拆迁补偿款的。”

王东振哼笑道:“直说吧,我拆的这个平屋是违章建筑……”

张晶磊一愣,昂然道:“你知道我们村是什么村吗?”

“卧龙村啊!”

“是精神文明十佳村!你又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村主任呗!”

“准确地说,是最美乡村模范标兵村主任!”

王东振和他的小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所以,在我的治理下怎么可能有违章建筑?”

王东振“呵呵”笑了两声,说道:“这个就是当年我爸违章建的!”

王东振说到这里一顿,转身面向众村民,反问道:“大家说说,我拆自己家的违章建筑,需要签补偿协议吗?”

那跟着村主任而来的十几号村民,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王东振得意,进而又对大B 和众小弟道:“咱们出来混的要想做大做强,必须要怎么样?”

大B 和众小弟一起道:“有文化,讲法律!”

陈大爷见状,愣了一愣,再去拽张晶磊的衣角。张晶磊则深深叹了口气,他啃不下这硬骨头,只能转身安抚软柿子:“人家小王总的房子,村里让你便宜租了那么多年,你就知足吧!”

陈大爷颤颤巍巍道:“这么冷的天,他们把房子给我拆了,让我那一屋子孩子们怎么过冬……”

张晶磊不耐烦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连自己都顾不上,还想顾那些野猫野狗?”

“它们不是野猫野狗,它们都是我的孩子!不行,我不能就这么丢下它们。”

孤寡了一辈子的陈大爷,显然已将那些猫狗视为己出。

王东振却不买账,落井下石地对张晶磊道:“张主任,咱们之前协议里有过约定,卧龙村改建成度假村后,不准有流浪猫狗,否则一律捕杀!”

“啊!什么!”陈大爷闻言,如遭晴天霹雳,他回首看那满屋的猫猫狗狗,咬牙切齿道:“我不允许你们这么做!我,我要等大小姐来!”

王东振怔了一下,忍不住笑道:“什么?你们这小山村还有大小姐?你这个村主任难道说了不算?”

张晶磊低声道:“以前村里的大乡绅,几十年前就搬进省城了,那个大小姐我也没见过。”

“管她是大小姐还是大姐,总不能大得过法律吧?”王东振说罢,转身对大B 道:“都愣着干吗?”

王东振用目光瞄了下地上的铁棍,大B 等人却迟疑不决。

“老大,不是讲法律吗?”

“砸自己家,违法吗?”

大B 等人顿时醒悟,纷纷拾起地上的铁棍。

陈大爷见状,惊恐万分,却固执地张开双臂挡在门前。而门里的猫猫狗狗似乎也意识到危险将至,开始哀号低鸣起来。有狗冒充狼叫,有猫假装虎啸,一时之间,各种奇声怪音此起彼伏。

大B 哥恍若未闻,带着众小弟,拎着铁棍一拥而上。

张晶磊因为村主任的身份,夹在中间不知所措。有村民拿出手机晃了晃,他自己怕遭报复不敢报警,却暗示村主任报警。而张晶磊念着“精神文明村”

的荣誉,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人群外面突然车笛声长鸣,紧接着就有年长的村民高呼:“大小姐来了!”

随着这一声喊,所有人都驻足回看,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不自觉地从中间向两边分开。

一辆迈巴赫缓缓行驶过来,停下,后门开,从车里下来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姑娘。

姑娘扎着马尾辫,在众目睽睽之下,姗姗而来。周围村民们对她议论纷纷,谜托邦·中国女侦探

她似乎恍然未闻,而前方流氓小哥的虎视眈眈,她也视而不见。眼前的一切,好像都与她无关,她只是在走自己的路。

她就是大小姐。

可是,当大小姐走出七八步的时候,却忽然驻足不前,因为她听到车里的司机在叫她。于是她回首看到司机正从迈巴赫的驾驶室里探出身子,挥舞着手里的手机对她大喊。

“喂!妹子,别忘了给个五星好评!”

2. 大小姐首战告捷

张晓淳在哒哒叫车App 上点了一个五星好评,当她再抬头时,那辆红黑相间的迈巴赫早已以风驰电掣之势扬长而去。

张晓淳转回身子,陈大爷已老泪纵横地站在她面前。

“大小姐,他们要拆了我的房子!”陈大爷抹着眼泪说道。

张晓淳轻拍陈大爷的后背,安抚道:“丑大爷,放心,有我在。”

陈大爷皱皱眉头,哽咽着想纠正自己的姓氏,却被王东振无情地打断。

“我拆的是违章建筑,合情合理,法律都管不着,你是哪根葱?”

“什么样算违章建筑?我国法律好像并没有统一规定吧?”张晓淳微笑着,针锋相对。

“法律是没有规定,但是各地政府却有明确的划分。”王东振也不甘示弱,指着陈大爷所住的平房,溯本求源,“当年乡村改造,这平房原本是施工人员的家属宿舍,按理说乡村改造完毕就该拆除,却遗留至今。依照法律规定,临时建筑建设后超过有效期未拆除成为永久性建筑的建筑物一律为违章建筑。”

“拆,没问题呀,可是,补偿谈好了吗?”张晓淳继续面带微笑。

“拆违章建筑,还要补偿?你在这开什么国际玩笑?”

“先生,请不要拿着无知当玩笑好吧!今年新出台的拆迁补偿标准对违章建筑的拆迁……”

王东振不耐烦地打断:“Stop !Ok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拜托,你能有点法律常识吗?所有出台的拆迁补偿标准都是基于我国的《城市房屋拆迁管理条例》。而《城市房屋拆迁管理条例》第二十二条明确规定,拆除违章建筑和超过批准期限的临时建筑不予补偿。”

张晓淳摇摇手指,微笑道:“No、No、No,你误会我意思了。我要跟你谈论的法律条款不是《城市房屋拆迁管理条例》,而是《不动产租赁法》!”

“小妞,你跟我闹呢?我在这儿搞拆迁,你和我扯什么《租赁法》?”

张晓淳淡然一笑:“据我所知,这间平房虽然违章,但丑大爷……”

陈大爷小声纠正道:“是陈,不是丑。”

“这不重要!”张晓淳接着道,“这间平房虽然违章,但陈大爷并不知情,且一直向村里缴纳房租。根据《不动产租赁法》,违章建筑的承租人履行了一般情况下的主要义务,仍然对其承租的房屋系违章建筑不知情,拆迁人如果拆除该违章建筑,应当依法对该房屋承租人补偿安置!”

王东振听完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也说了,大爷一直是往村里缴纳房租,他并没有把房租给我啊!这平房当年是我爸建的,所有权归我们西东集团,我们西东集团没有收到大爷的房租,自然也就不构成承租关系,既然如此,何来的补偿安置?”

此言一出,王东振手下的众小弟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王东振亦是满脸春风得意,在掌声中频频挥手致意。

张晓淳狠狠瞪了张晶磊一眼:“你们村委会私下留下房租钱了?”

本来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张晶磊瞬间就傻眼了。

“村里有个空房闲置,我以为是村委会的资产,哪会想到这些?”

陈大爷更是一脸悲戚:“他,他,他们这就要把我的房子拆了吗?”

张晓淳沉默不语。

王东振对大B 摆了摆手,然后点了一根雪茄,悠闲地靠在一边观赏。

大B 带头,余众簇拥相随,将那平房团团围住。

大B 高举铁棍,对着残破的窗户,口中喊道:“预备,砸……”

结果,大B“砸”字还未出口,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突然喊“停”。

王东振愣了一愣,看了眼喊“停”的张晓淳,将雪茄掐灭扔在地上,不耐烦道:“我拆自己家的违章建筑,你又要捣什么乱!”

张晓淳笑笑道:“你拆你们家的违章建筑我不管,但是在拆迁过程中,你如果损坏了丑大爷的个人物品,或者伤害到了丑大爷饲养的猫猫狗狗……”

陈大爷忙补充道:“十二只猫,八条狗……”

张晓淳惊愕地回看陈大爷:“你养了这么多?”

陈大爷继续往下说:“还有一只怀孕了,马上要生了!”

“对,如果在拆迁过程中,你们伤害到这些猫猫狗狗,包括因为惊吓导致的谜托邦·中国女侦探

宠物流产,我代表丑大爷不但会向贵公司索要赔偿,还会依据《野生动物保护法》对你和你的公司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王东振狠狠地瞪了张晓淳一眼,转而对大B 道:“都给我住手,把屋子里的东西,不论死的活的,统统先给我搬出来。”

大B 等人一愣,忙收起铁棍,准备推门进屋。可就在他们的手正要推开门板时,张晓淳又大声喝止。

“都给我住手!”

大B 等人吓了一跳,一时不敢妄动,皆回看张晓淳。

张晓淳笑嘻嘻地走到王东振身前,上下打量了少东家一番,幽幽道:“当年令尊搭建的违章建筑只包括门窗四壁以及屋顶,换句话说,屋子里面的空间还是属于村委会的。而丑大爷每年往村里缴纳房租,也就理所当然是空间的合法承租者。”

张晓淳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又转头看向大B 等人。

“虽然说门是你们的,窗是你们的,但是从你们推门进入平房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是私闯民宅了,也就是法律上所谓的‘非法侵入住宅罪’。根据《刑法》规定,非法侵入他人住宅,强行闯入且无故拒不退出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大B 等人闻言先是面面相觑,待回过神儿来,赶紧退出门槛,并反手带上房门。即便如此,他们仍不安心,纷纷远离那平房。

张晓淳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她指着流氓手中的铁棍道:“《刑法》还规定,如果对方不仅私闯民宅,而且是进行行凶、抢劫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当事人对私闯民宅的人实施防卫行为,最终导致对方死亡的,属于正当防卫。看你们一个个的,拿着棍子嚣张跋扈的样儿,就不怕把丑大爷惹急了,放狗咬你们吗?”

大B 等人吓得又赶紧扔掉手中的铁棍,一起扭头看向王东振。

王东振涨红了脸,指着张晓淳气呼呼道:“老子要拆个违章建筑,你,你竟然能从‘租赁法’扯到‘动物保护法’,现在还跟我大放厥词谈什么‘刑法’,我就问你,那老子遵循的‘拆迁法’在那些法律面前都不顶用,是不是?”

张晓淳抱着双臂,气定神闲道:“顶不顶用,你试试就知道了呗!再说了,干你们这行的,以身试法不是家常便饭吗?”

“你,你,你少瞧不起人!”

就在王东振气得火冒三丈之际,大B 悄悄凑过来小声问道:“老大,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走!”王东振恨恨地把目光投向张晓淳。

王东振刚走了两步,突然驻足,回身,喝问道:“你是哪个社团的?”

张晓淳愣了愣,反问:“社团?什么社团?”说罢,反应过来,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名片上赫然写着——

山狮律师事务所

首席大律师 张晓淳

3. 断头鬼传说

陈大爷颤抖着手捏着张晓淳的名片,激动不已。此时此刻,距离王东振等人离开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随着夜幕降临,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村委会的办公室里。

“老陈啊,有大小姐给你撑腰,你再也不用怕那个天杀的小王八蛋了。”说这话的是村头曾有“豆腐西施”美誉的三舅奶。

陈大爷坚定地点点头,转而问张晶磊道:“大磊子,我那平房可不可以……”

张晶磊瞪了陈大爷一眼,严肃地说:“注意称谓!”

陈大爷疑惑不解:“这都晚上了,早过了办公时间。”

“我这不是在加班吗?再说了,像我这样优秀的村主任,早就把自己全身心都奉献给了村建设,哪还有私人时间!”

说罢,张晶磊“哼”了一声,转身拉开雕花楠木的办公桌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拆迁补偿合同递给张晓淳。

“村南的那处大宅子,是你爷爷留下的,现在在你名下,人家西东集团只等你这份合同一签,就开始破土动工了。”

张晓淳接过合同,娴熟地浏览了一遍,凭着敏锐的职业嗅觉,她立刻觉察出了条款里的猫腻。

“拆迁补偿款怎么这么少?”

律师就是律师,一语戳破合同所有陷阱中最本质的问题—— 钱不够数!

同时,这句话也激起了其余村民的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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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发难的还是有过期“豆腐西施”之美誉的三舅奶:“可不咋地,少得简直是坑人,你们知道和我同开豆腐店的邻村姐妹,她们的拆迁补偿款是多少吗?是咱们的三倍!”

紧接着附和的是自称“村西许文强”的黄三叔:“三倍?那是少的,前年凤雏村拆迁改造,每个人可是分到这个数!”说着,黄三叔张开五指,翻了两番。

“村西许文强”这一比画,自比“村北小龙女”的王奶奶也来劲儿了,她张嘴正要煽风点火时,终于被张主任发声喝止了。

“咱们村的补偿款为什么要不上价,你们心里都没点儿数吗?”

张晶磊这一声喝,所有村民瞬间哑口无言。

“咱们村是灵异之地,这几年出了那么多大凶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现在这个价格,人家西东集团肯出已经不错了,你们一个个的还想怎么样?”

张晓淳闻听此话,更加好奇,便问道:“出了什么灵异之事?”

张晶磊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故意把聊天气氛调节到讲鬼故事的频道,然后才侃侃而谈:“咱们村背靠卧龙山,山清水秀没得说。五年前,政府看好了这块人杰地灵的宝地,计划开发成旅游景点。这个消息刚被报道到网上,立刻引起关注,更有驴友慕名前来爬山。”

张晶磊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可坏就坏在这些驴友身上,他们爬山就爬呗,结果频繁出现意外,甚至还闹出人命。”

张晓淳不以为然道:“这种情况,各地都有发生,也不能就此责怪卧龙村大凶不祥啊!”

“关键是从去年开始,那些遇险得救的驴友离开卧龙村后,竟然对外声称看到山里游**着断头鬼!”

张晓淳愣了一下,追问道:“什么,断头鬼?”

张晶磊一脸恐惧地点点头,他正要开口解释,突然想到自己村主任的身份,涉及封建迷信的话不能亲自说出口,于是转头对陈大爷道:“大爷,你跟她描述一下吧!”

陈大爷了无心机,替村主任做了宣传封建迷信的口舌:“就是一种恶鬼,常以把活人的脑袋咬下来为乐。”说完,他怕自己描述不到位,还故意张牙舞爪,做出咬断脖子的动作。

那陈大爷本来五官就长得比较抽象,此番再张牙舞爪讲鬼故事,更是给人身临其境的感觉。

就在大家都被吓得胆战心惊之际,张晓淳却不为所动。

“恶鬼断头这些事,是你们亲眼所见?”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是摇头,接着又异口同声道:“都是那些获救驴友们描述的。”

张晶磊补充道:“而且不是一批驴友,前前后后有三批吧,从年前跨到年尾,而且这些描述者彼此之间都不认识!”

张晓淳又问:“既然驴友们都众口一词,那么被咬断头颅的人是谁?”

“被咬断头颅的人?”

“是啊,既然有三批驴友在不同的时间看到恶鬼咬断人的头颅,换句话说,去年一年当中,至少应该有三具无头尸体!那么这三具尸体的身份是谁呢?”

此言一出,村民们不由议论纷纷。

“去年虽然有驴友发生意外死亡,但是没有一具尸体是断头的。”

张晓淳又问:“有失踪者吗?”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起摇头。

“既然没有人断头,也没有人失踪,这可就蹊跷了!”

“那会不会是有人恶意造谣,故意针对咱们村子?”

“难道是为了压低拆迁补偿款?”

“你说,这一切是不是西东集团搞的鬼?”

眼见真相越聊越清晰,身为村主任的张晶磊终于坐不住了,开始翻转话题。

“喂!喂!你们怎么搞的,明明在说断头鬼的事,怎么又牵扯到西东集团身上了?现在,你们手头这些房子值什么价,你们难道都没数吗?别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就在大家争论不休之际,“村北小龙女”王奶奶的脸色正在变得越来越难看。

只听她惊骇道:“难道你们都忘了倒霉三蛋了?”

“倒霉三蛋”这个词一出,村委会里所有人都立刻安静了下来。

“去年确实没有人失踪,但是难道你不记得在前年年底卧龙山上失踪的倒霉三蛋吗?”

闻听此言,大家脸上也开始慢慢浮现出惊骇恐惧的神情。

张晓淳见状,不由低声问陈大爷道:“丑大爷,倒霉三蛋是怎么回事?”

陈大爷幽幽道:“那指的是一家三口,一对年轻夫妻带着一个调皮捣蛋的男孩来卧龙山游玩。从他们进村的那一刻起,就倒霉事不断……”

王奶奶补充道:“先是男孩捅了马蜂窝,被马蜂蜇,接着又是大人逗村里的谜托邦·中国女侦探

野狗,被野狗追。当时,和现在一样,也是冬天,还下着大雪,我们村民都劝那一家三口不要爬山。结果他们特别固执,非要拍什么雪山旭日的美景,硬是不顾劝阻,直往山顶而去。”

张晶磊叹了口气,把话头接过来:“结果三口之家就再也没了音信。”

张晓淳追问道:“那后来呢?连尸体也没找到吗?”

张晶磊苦笑着摇头:“你说奇怪不奇怪,卧龙山就这么巴掌大块地方,村民连同消防官兵上山找了三天三夜,每一个角落都扒开看了,愣是毫无踪影!”

王奶奶道:“大家仔细想想,那一家三口失踪两三个月之后,驴友们才开始宣扬恶鬼咬断人头颅的传说。”

张晶磊突然意识到什么,反过来问王奶奶道:“难道你认为,那恶鬼咬下头颅的三个人,就是之前从卧龙山凭空消失的一家三口?”

此言一出,整个村委会顿时炸开了锅,大家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对,你们记没记起来,年初获救的驴友们,他们声称看到恶鬼在黑夜里张牙舞爪地追一个小孩儿,随后将那小孩扑倒在地,直接把头颅咬了下来。”

“然后,年中,又有第二批驴友说看到恶鬼抓着一具无头男尸在大口咀嚼。”

“等到了年末,更有驴友看到恶鬼拎着一颗长头发的女人头颅在山路上游**!”

“这,这,这不就是前年年底凭空消失的一家三口吗?”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就连身为村主任的张晶磊也不由得担惊受怕起来。

也就在这一刻,突然有人敲响了村委会办公室的大门。那铿锵有力的敲门声,伴随着窗外呼啸的寒风,就仿佛是吃人的恶魔从地狱中蹒跚而来。

村委会里本来哀号一片,瞬间又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地看向门口。

张主任鼓足勇气问道:“门外是谁?”

很快,呼啸的寒风中传来了敲门者的回音。

“这里是卧龙村吗?”

敲门者声音顿了一下,又道:“有个微信昵称‘村西许文强’的大爷叫我来的。”

此言一出,村民们都把目光投向了黄三叔。

黄三叔幡然醒悟,拍着自己的脑袋,连声道:“是他,是他,我从城里请来驱恶鬼的高人!”

黄三叔一边说着,一边跑去开门。王奶奶好奇,追问道:“你是不是请了除鬼捉妖的大法师?”

黄三叔挠挠脑袋,回答道:“我本来是打算请法师除妖的,寻思着把那断头鬼给除了,能让咱们的补偿款再高一些嘛,但我找来找去,价格都不合适。后来我用微信摇一摇,摇到了这个人。他啊,虽然不是法师,不过他说,除鬼捉妖也是他的服务内容,所以就给他共享了咱们村的地址。”

“不是法师,却也能除鬼捉妖,那这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伴随着这个疑惑,村委会“神圣”的大门终于被黄三叔从里面打开。紧接着,一个身穿风衣的高瘦男子乘着寒风迈进屋来。

他一边往里进,一边故作绅士地摘下头顶的猎鹿帽。

“大家好,我就是罪恶克星,鬼神共惧,侦探排行榜名列第一,才貌双绝兼文武双全且不失德艺双馨的名侦探,田丰大!”说罢,中年男子驻足,对着众村民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又道,“请问,村西许文强,他在这里吗?”

4. 侦探一生之敌

当名侦探田丰大拿着手机询问“村西许文强”的下落时,张晓淳最先站了出来。她走上前,指了指正在关门的黄三叔。黄三叔此时关上了门,也伸出手来准备和名侦探握手致意。

不论哪个行业,客户永远如同上帝一般高高在上,尤其侦探这种卑微的边缘行业,更是如此。

面对客户伸来的上帝之手,若在平时,田丰大早就满脸堆笑弯腰前趋。可这时,名侦探却不为所动,甚至还视而不见。只见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漆黑的眸子里渐渐透出色眯眯的光彩。

名侦探目光所至,橘红色的吊灯下,忽明忽暗的光晕正好映在张晓淳娇艳的脸颊上。

黄三叔虽然年迈,可曾经在这卧龙村也是许文强一般的俊男子,他一见田丰大的眼神,自然看透了他的花花肠子。

黄三叔刻意咳嗽了一声,大步上前,主动去和田丰大握手。

“田大侦探,欢迎,欢迎,鄙人就是村西许文强……”

结果田丰大却恍若未闻,直接走向张晓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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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程程!”

张晓淳一愣,反问道:“什么程程?”

田丰大弯腰鞠躬,绅士般地说道:“姑娘你这么美,应该就是村里的冯程程吧!”

张晓淳“哼”了一声,反问道:“你是侦探?”

田丰大傲娇地拽了一下风衣的下摆,微笑道:“准确地说,应该是名侦探。”

“你有营业执照吗?”

当动物遇到危险信号时,都会本能地进行防御,名侦探更是如此!上一刻还满眼春色的田丰大,下一刻已然警觉起来。

“啊!啊!啊!你是警察吗?怎么会和他问同一个问题?”

“他?哪个他?”

“市南分局的薛警官!”

“哦,那个叫薛飞的胖子啊!”

“啊!啊!啊!你俩果然很熟,怪不得一见面就问我有没有营业执照。”

“不,我俩不熟,我俩微信还互相拉黑了呢!”

就在这一问一答之间,名侦探连连后退,女律师却步步紧逼。很快,名侦探背靠房门,无路可退,而女律师则目光凌厉,咄咄逼人。

可是当听到张晓淳自称将薛飞的微信拉黑的那一刻,神经紧绷的名侦探终于长吁了口气。

他抚着自己的胸口,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咱俩是一伙的!”

张晓淳突然单手撑在田丰大耳边的门板上,然后缓缓凑过脸来,直视着名侦探的眼睛,一字一句缓缓地问他。

“那么,你有营业执照吗?”

“你怎么还问这个问题啊?”

刹那间,名侦探的脸唰地红了起来,这脸红是因为被问到了职业生涯的痛处,自己心里清楚。田丰大下意识地推开张晓淳,闪身躲到一边。

“有,还是没有?”

“在,在,在办!”

“就是没有营业执照呗!”

“已经在走流程了,这两天马上出!”

“在哪里走流程?”

“工,工商局吧!”

“胡说八道!工商局根本不可能给你的侦探社颁发营业执照!”

田丰大大惊失色,指着张晓淳颤声问道。

“你,你是工商局的?”

张晓淳“哼”了一声,继续引经据典。

“《刑事诉讼法》明确规定,只有国家机关特定的工作人员才具有侦查权,其他任何机关、团体、个人都无权行使侦查权。所谓私家侦探这个职业,在我国根本就是不合法的,既然如此,工商局又怎么可能给你颁发营业执照!”

田丰大抓着自己的脑袋,发出悲惨的呼声。

“啊!天呐!你是律师!”

此时此刻,村委会的大爷大妈们已经开始对田丰大指指点点,尤其是雇侦探来驱鬼的黄三叔更是愤愤不平。他大步上前,一把揪起田丰大的衣领,一改之前的慈眉善目,恶狠狠道:“你一个没有营业执照的侦探,还敢跑来调查真相,这不是坑人吗?”

“那些法师也一样没有营业执照,不是照样除鬼捉妖吗?”

黄三叔一听,觉得甚是有理,不由松开了双手。

田丰大趁势倒退一步,站住脚步。他迎着满屋村民疑惑的目光,忽然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吹点牛皮,恐怕是很难服众了。于是,田丰大整理了一下风衣,清清嗓子,开始侃侃而谈。

“干我们侦探这一行,确实没有营业执照,但是话又说回来,我在乎那一纸营业执照吗?不在乎!因为自从我进入侦探这个行业,发誓与罪恶势不两立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要想铲除罪恶,最终依靠的不是那张营业执照,而是这里,”田丰大说着,伸出右手攥成拳头,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慷慨激昂接着道,“靠着内心这股熊熊燃烧、灼灼不灭的正义之火。为了匡扶正义,我抛头颅洒热血;为了打击罪恶,我上刀山下油锅。我奋不顾身涉险遇恶,我所做的这一切,只为了一个美好的愿望,那就是世界和平,天下无贼!”

此言一出,那些大爷大妈无不动容,纷纷鼓掌叫好,那黄三叔更是频频朝田丰大竖大拇指。

田丰大见自己重新取得了客户的信赖,心中略安,却仍不敢掉以轻心。他稍微减缓了一下语速,扭头看向张晓淳,脸上立刻出现痛心疾首的表情。

“侦探、律师、警察,咱们明明都是正义的化身,为什么每次一见面都要窝里斗?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像影视剧或者推理小说里那样,放下门户之见,一起谜托邦·中国女侦探

同仇敌忾、打击犯罪分子呢?”

“得了吧,你们这些打着侦探名号的无耻之徒,在我看来,和可恶的犯罪分子是一丘之貉!”张晓淳突然一锤定音,砸得田丰大一时晕头转向。

“无耻?可恶?一丘之貉?喂!程程,你对侦探这么崇高的职业有着很深的误解啊!”

“呸!”张晓淳哼笑道:“大侦探,你每天的工作内容是什么?跟踪监视、非法窃听、盗取个人隐私,这些所作所为,有哪一条不是在践踏法律的底线?”

“哎呀,说践踏有点夸张了,这也就是稍微逾越一下而已嘛!再说我们那么做,都是为了匡扶正义啊!”

“匡扶正义?哼,你们匡扶的是自己的钱包吧?为了获取丰厚的委托金,不惜非法窃取出卖他人的隐私。我想,这才是你们侦探的本质!”

“哎呀呀,别说得那么难听呀,侦探接受客户委托调查真相,再适当收取一丁点儿费用,也是情有可原呀。再说了,我们侦探所调查的,大多数也都是犯罪分子!”

“犯罪分子?谁定义的犯罪分子?凭一己之判断,定世间之黑白,你把庄严的法律置于何处?像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侦探,就应该被统统赶出地球!”

张晓淳每问一句,就紧逼一步;田丰大回答一句,就倒退一步。待说到“赶出地球”时,可怜的名侦探双腿一软,居然瘫跪在地……等村委会的会议结束时,田丰大是被黄三叔搀扶着出来的。

“田大侦探,你别在意呀,大小姐以前有个闺密,就是因为侦探的非法调查而……”

本来精神萎靡的田丰大一听八卦,突然清醒了起来,连忙追问道:“大小姐的闺密?塑料姐妹花吗?后来怎么了?”

“唉,算了,不说也罢!侦探先生,你还是谈一下后面工作的想法吧!”

5. 警钟罩

“大B、樊强、陶睿,还有你李鑫,来来来,都各自谈一下后面的工作想法。”

被女律师张晓淳阻碍拆迁的王东振心有不甘,在村口的空地上召集心腹们临时开了个工作会议。

大B 最没心眼,上来就说:“你是老大,你说咋干就咋干呗!”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挨了王东振一脚踹。

“我要知道咋干,还用问你?李鑫,你胖,你来说!”

“欸?为什么要胖的说?”

“算了,我还是问陶睿吧!”

“呃,老大,我觉得那个律师说得没错,咱们如果真要拆,只能在屋子外面拆,不能进去拆。”

陶睿虽然说了句废话,但王东振却听得频频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大B 见状,心中不服,跳出来争宠,直接拆陶睿的台:“睿子,你是不是傻?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从里拆还是从外拆,而是那个老头不肯把家里的东西往外搬。只要咱们一拆,难免会塌墙掉瓦,一旦损坏了他的东西物件,他势必会跟咱们碰瓷讹钱!”

王东振一听,觉得大B 说的不错,于是凑过来问大B:“那你赶紧说说到底怎么拆才能不损坏老头屋里的东西?”

王东振这一问直接把大B 给问蒙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挖的坑最后把自己给坑了。

大B 琢磨了半天,对王东振说:“老大,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在这瞎哔哔什么!”王东振踹了大B 一脚,又扭头看向李鑫,“李鑫,你胖,你来……咦?李鑫,你去哪儿?”

“老大,你们先聊,我上厕所!”

“好吧,陶睿,要不你来说说!”

“老大,我是这么想的,以前家里刷墙,我爸怕油漆滴落,都会先用个塑料布把家里的家具罩起来。我觉得吧,咱们拆墙和刷墙的性质应该差不多。”

陶睿虽然打了一个很不恰当的比方,但王东振却听得连连称是。

大B 眼见如此,更加不服,蹦出来挑刺,直接生怼陶睿:“睿子,你是不是彪,刷墙和拆墙能一样吗?刷墙掉的是油漆,拆墙呢?掉的是砖头!你盖个塑料布有个毛用?”

王东振闻言深以为然,于是来到大B 面前,问道:“那你说盖什么管用?”

大B 一愣,想了半天,咬咬牙道:“老大,要不你踹我一脚吧!”

王东振叹息着摇了摇头,再把目光投向陶睿。

陶睿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快又轮到自己发言了,正在词穷之时,去上厕所的李鑫如见了鬼一般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

谜托邦·中国女侦探

“老大!那边有一口很可怕的大钟!”

“大钟有什么可怕的?”

“老大,那钟上刻着‘警钟长鸣’四个字,是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啊?”

王东振愣了一愣,陶睿趁机转移话题。

“据说,前几年卧龙山发生了多起驴友遇险求救的事情,村民也是担惊受怕,次数多了,村民扛不住了,就自掏腰包,集资买了口大钟摆在村口,并且在铜钟上刻了八个字‘安全牢记,警钟长鸣’!”

李鑫仍不放心,依旧瑟瑟发抖道:“可是那口大钟上还贴了很多符咒,风一吹阴森可怕!”说到这里,他看了王东振一眼,忽然道,“会不会是那些村民对咱们社团有误解,所以贴符咒咒咱们啊?”

王东振怔了一怔,陶睿继续将话题扯远。

“你想多了,是这样的,那口大钟虽然摆在村口,但是驴友们毫不在意,依旧冒险爬山,危险频发。后来啊,张主任想出个法子,就是请法师作法,在铜钟上贴上很多符咒。结果没想到,那些驴友对‘安全牢记、警钟长鸣’的警示完全无视,可是一见钟上的那些黄符,却都吓得不敢再来。自那以后,来卧龙山爬山的驴友就少了很多。”

王东振点点头:“那个张晶磊还挺有心眼儿的。”

陶睿又道:“老大,其实啊,这里面另有隐情。”

王东振好奇:“什么隐情?”

“老大你看,这条山路延伸至卧龙村村口后分出两条,一条通往卧龙村里,另一条则通往卧龙山上。那口大钟原本是放在村口的,但是张主任执意把大钟移到卧龙山的入山处,结果自那之后,卧龙山就开始出现断头鬼的传闻。村民们认为是村主任移动了座钟的位置,改了风水,才把恶鬼招来了!虽然村主任后来又请法师作法在铜钟上贴符咒,但是断头鬼的谣言却始终没有破除。而那些驴友们之所以不敢登山,真正的原因在于断头鬼的传说。”

此言一出,余人无不惊愕,开始窃窃私语。

王东振止住大家的讨论,言归正传道:“好了,还是说说拆老头家时,给他屋里罩个什么东西,能不被他碰瓷讹钱。”

就在大家无言以对的时候,一直不说话的樊强突然站起身来。他在王东振面前打了一套拳,然后用脑袋一个劲儿地撞树。

王东振幡然醒悟,连连道:“金钟罩!”说完,他马上明白了樊强的武术指导!

“我们可以把老头家的屋顶扒开,然后用起重机把那口铜钟吊进屋里,将所有的家具、宠物都罩起来啊!”

6. 发票

“所以说田大侦探,你下面的工作想法是先从村主任入手?”黄三叔一脸迷茫地看着田丰大。

“众所周知,是村主任移动了铜钟的位置,卧龙村才开始流传断头鬼传说的,即便后面请了法师作法贴符咒,也没有破除恶鬼,所以我认为真相的源头应该是村主任!”

黄三叔惊异于名侦探敏锐的直觉,于是低声问道:“你怀疑这一切都是村主任搞的鬼?”

田丰大故作高深:“也可能是法师搞的鬼!”

“法师搞的鬼?此话怎讲?”

黄三叔一脸惊愕,瞪大眼睛眼巴巴地盼着名侦探答疑解惑。

田丰大从怀中掏出一贴符咒,在黄三叔面前翻了翻,幽幽地道:“我怀疑那法师的符咒贴反了!”

“啥?”

“他很可能把符咒的正面贴下,而反面贴上,所以非但没有祛除恶鬼,反而使得恶鬼的气焰更加嚣张!”

这番高深的封建迷信理论硬是让黄三叔听得目瞪口呆、大开眼界。

田丰大得意地扬了扬头,说道:“所以,我要去找村主任,看他那里还有没有保留当年聘请法师作法的发票,有了发票做凭证,再拉上律师维权,不怕法师不赔偿损失!”

当田丰大说这句话时,整个人已经迎着寒风,大踏步地去找村主任了。

田丰大一路兴奋,脸上挂着即将胜利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村主任家门前。

敲门,不应。村主任家的灯虽然亮着,但村主任却并不在家。

亮灯,说明村委会讨论结束后,张晶磊曾回来过。但家里无人,说明他一回家又立刻离开。巴掌大的小山村,身为村主任的他又会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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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丰大的心里泛起了嘀咕,手不自觉地伸进了风衣口袋。等他的手再伸出时,掌心里已经多了钥匙片和锡纸。

非法潜入,既是犯罪分子为非作歹的基本技能,也是私家侦探获取证据信息的惯用伎俩。即便如此,名侦探在用锡纸开锁法打开村主任家大门的前一刻,他还是下意识地回视了四周。因为他总感觉到在这阴冷的山村里,那个长相迷人的女律师或许就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田丰大迅速打开房门,赶紧溜进屋中。

田丰大走进屋里,抬眼看去,靠墙的一张办公桌引起了他的注意。办公桌有三个抽屉,但只有左边的抽屉上了锁。于是,名侦探毫不犹豫地用锡纸打开被锁的抽屉。

就在抽屉被拉开的一瞬间,田丰大惊住了。

那抽屉里居然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七八组大小不一的发票,乍一看来,少说也有几千张。

田丰大看见发票猛然想起自己此番前来的初衷,他长叹了口气,随机拿起一叠,扒拉着看。

打车发票、住宿发票、餐饮发票、购物发票,这一路翻找下来,田丰大虽然没有看到法师施法的发票,但他却注意到一个很关键的细节。

所有发票的开票信息和税务登记都是同一家公司,那就是西东集团。

田丰大连忙又拿起其他几叠发票查看,果然,这几千张发票的抬头都是西东集团。

这是怎么回事?

田丰大愣了愣,忽然想起他曾经结交过一个叫门牙猫咪咪的笔友。那个笔友专门给各大影视公司写剧本。有一次门牙猫咪咪告诉他,像他们这种从事编剧行业的自由职业者每次收到编剧费时,都要给影视公司提供对应金额的发票。

田丰大想到这里,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张晶磊身为村主任,显然不是自由职业者,更不会是编剧,他积累了这么多发票,而发票的开票信息又都是西东集团,那就说明他在从西东集团获取金钱,并且提供给对方等额的发票。

一村之长居然跟项目公司暗中有经济往来,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田丰大正寻思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伴随脚步声一起的,还有两个人的说话声。

“村民的协议都签好了,你们答应的好处什么时候给我?”

听声音是张晶磊在说话,紧接着是另一个人的应答。

“你发票都开好了吗?”

声音虽然陌生,但听来肯定是西东集团的。

两人说话间,已到门口,接着是钥匙开锁声。

田丰大赶紧还原抽屉,趁势钻到床铺底下。

果然,张晶磊一边往里走,一边抱怨:“怎么搞得那么麻烦?”

“没办法,现在是小王总管理公司,凡事都讲究法律法规。”

“真是闲的!对了,今儿村委会开会,村民们已经开始怀疑你们了!”

“怀疑什么?”

“怀疑断头鬼的谣言是你们西东集团为了压低拆迁款,故意搞的鬼。那个黄三叔甚至还雇了个侦探进村调查此事。”

“有个女律师已经很难缠了,现在又冒出个侦探,拆迁在即,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

“你放心,侦探的事包在我身上,他不是想调查断头鬼吗?哼哼,我就给他上演一场恶鬼断头的好戏!”说罢,传来张晶磊阴森的冷笑。

“哗啦”一下,是抽屉被拉开的声音。

“我现在手头就这些发票,你先收着,款赶紧打过来,剩下的我一攒够了立刻给你。”

“好,我回去跟财务说说。”

“对了,听说小王总最近拿下了银都花园的项目,那个项目之前好像也闹过一阵鬼。”

“不关你的事,别乱打听!”

“怎么能说不关我的事呢?我啊,在城里还缺一套别墅!”

“你别得寸进尺!”

“不急,不急,别墅的事以后可以慢慢聊嘛!”

“你这么贪得无厌,小心有命拿钱,没命花!”

“哎哟,吓唬我呢?我胆子可小了,一吓唬就忍不住到网上胡说八道!”

“你,你……”

“好啦,好啦,天黑路不好走,我先送你出村。”

待两人离开,田丰大迅速从床底下钻出来,身为名侦探的他已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先跑到办公桌前拉抽屉,因为抽屉里的发票是证明村主任和西东集团暗中勾结的最直接证据。可惜的是,刚才还满满一抽屉的发票,此时此刻已经一张不剩了。

谜托邦·中国女侦探

证据没了怎么办?

哼哼,对于侦探来说小事一桩!

尤其像田丰大这样的名侦探,惩治犯罪从来不会拘泥于证据,而是更注重推理。

田丰大这样想着,便来到窗台前,打开窗户准备离开。可就在名侦探翻窗落地的下一刻,一个女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田丰大吓了一跳,抬头去看,冷冷的月光正好落在张晓淳冷峻的脸上。

“呀,原来是大律师……”

“哼,让我抓了个正着吧!”张晓淳说着,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只见手机屏幕上是田丰大溜门撬锁的照片。

“啊!啊!这是误会啊!”

“误不误会,留着跟警察说吧!”

张晓淳手一挥,身后立刻出现两个壮硕的村民,直接将田丰大摁住。

“先把他关进村保卫处,明早交给山下派出所!”

“啊!大律师!我是侦探啊!”

张晓淳微微一笑:“抓的就是你这个笨侦探,你俩把他嘴堵上,哼哼,深夜扰民也是违法!”

“你听我说,我调查到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关系到……呜,呜……”

就在名侦探被堵住嘴押送进村保卫处时,漆黑的天空已经开始飘下洁白的雪花……

7. 铜钟显灵

迎着鹅毛大雪,陈大爷哭得比窦娥还要悲伤。

一觉睡到快中午的他起床后才发现,自己家屋顶的房瓦已经被人全部扒掉了。雪花从天空中飘扬而下,冻得那些猫猫狗狗瑟瑟发抖。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王东振正在拨打手机调动起重机进村。

闻讯赶来的张晓淳质问王东振:“你用起重机强行拆迁,就不怕伤及人命吗?”

王东振晃晃手中的手机,得意扬扬道:“我用起重机是来吊村口那口大钟的,用大钟罩着屋里再拆迁行不行啊?”

此言一出,围观的村民无不愕然。

“那口大钟可是法师做过法的,动不得!”

“屁!”

“钟上贴着符咒,一旦私自挪动,会乱了法阵,招惹恶鬼的!”

“扯!”

“你可不要不信,到时候全村都会倒霉遭殃的!”

“呸!”

虽然王东振只带了两个心腹前来强拆,可是他所展现出的嚣张气焰就仿佛身后藏着千军万马。

村民们能容忍自己的合法权益被侵犯,却不能忍受封建观念遭践踏。那些大爷大妈们原本慈祥和蔼的脸上突然现出视死如归的表情,一个个紧攥拳头,以半圈式的阵形慢慢向王东振、大B 和陶睿逼近。

王东振拿着手机环指大爷大妈们:“干吗?比人多是吗?我山下还有一百多个小弟……一百多个保安师傅,我只需要一个电话……喂!喂!别,别,别靠前了,告诉你们哦,我懂法,我不会先动手的,有本事你们先动动我试试!”

就在局势即将不可控时,张晓淳突然站到一块大石头上,对众村民高呼道:“叔叔阿姨,你们冷静啊!黄三叔,你还愣着干啥?赶紧去把村主任叫来啊!”

村民们一听叫村主任,顿时冷静下来。那黄三叔“嗯”了一声,对大伙道:“我这就叫村主任去!”说罢,噔噔地跑开了。

王奶奶对众人道:“你们盯住他,我去大钟那边看着!”说罢,也噔噔地跑开了。

王东振见危机暂时解除,长吁了一口气。他偷偷靠近张晓淳,悄悄竖了下大拇指,低声道:“还是和懂法的人好沟通,我看咱俩也算是惺惺相惜了……”

张晓淳白了王东振一眼:“滚!”说完,女律师抱着胳膊,远离王东振站定。

不一会儿,黄三叔慌慌张张地跑回来。

“不好了,村主任不见了!家里没有,村委会也没有!”

众村民异口同声:“再去找啊!”

紧接着,王奶奶也慌慌张张地跑回来。

“不好了,摆在入山口的那口大钟不见了!”

众村民异口同声:“大钟五六百斤,怎么可能不见?!”

“真的,不信你们跟我去看看!”

谜托邦·中国女侦探

王奶奶说罢,领着众村民往村口而去。张晓淳和王东振等人也紧随其后。

路上,王东振又打电话给开起重机的李鑫,问他到哪儿了。李鑫焦急地回复说:“老大,大雪封路,起重机开不上去啊!”

“我不管!赶紧开过来,再不来,大钟就被那些村民藏起来了!”

王东振说完,气呼呼地挂断手机。

卧龙村建在卧龙山的山腰上,村口有两条路,左边路直接进村,而右边路则通向卧龙山之巅。村民们来到村口往右边山路望去,只见原本座钟的地方竟然空无一物!

众人见状,无不大惊失色。

忽然,村民中有人高呼:“难道是符咒显灵,预测到今天有恶人来吊大钟,故意把它藏起来了?”

“扯淡!藏也是你们藏的!”王东振踩着地上的雪来到座钟原先的位置,举目四望。

忽然,他脸上露出惊喜,指着另一侧山坡,叫道:“看,这不在那儿吗?”

众人闻言,纷纷顺势望去,只见那口几百斤的铜钟就在几十米处的斜坡下。

当大伙来到铜钟跟前时,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疑惑:是谁把大钟抬到这里来的呢?

王东振朝大B 使了个眼色,大B 会意,上前抱了抱,且不说这五六百斤至少要七八个人合力才能抱起,单单是钟面光滑就无法使力。再者说了,钟面上贴满了符咒,如果抱钟移动,那些符咒必然会有褶皱,可眼下却丝毫不见。

王东振见状,心有不甘,又上前推了推,大钟纹丝不动。

王东振回看原路,从座钟的入山口到这里,虽然是缓坡,但一路坎坷,单靠推过来也不现实,何况地上也丝毫没有推痕。

奇了怪了,这口铜钟到底是怎么移到这里的呢?

“走开!别打这口钟的主意!”黄三叔上前猛地推开王东振。

结果,黄三叔刚推开王东振,就有村民指着黄三叔的脚边,惊呼不已。

“血!血!血!”

黄三叔愣住了,顺着村民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股淡淡的血水随着融化的雪从自己脚边淌过,而这些血水正是从大钟里缓缓流出来的。

“大钟流血了!大钟显灵了!”

此言一出,响应者众,村民们纷纷跪下叩拜铜钟。

然而此时,身为律师的张晓淳显示出了唯物主义者的坚定和决绝。

“大钟没有流血!流血的是藏在大钟里的人!”张晓淳一语惊醒梦中人,她跟着道,“快,快撬开大钟!”

大钟重达五六百斤,哪那么好撬?十几个强壮的村民有扒着钟沿的,有往里塞撬棍的,大家喊着口号一起使劲,也只是将那口铜钟抬起十几厘米的空隙,随即又坐落回地上。

但也就是这十几厘米的空隙,大家还是看到了钟里面的情形,每个人都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人憋不住了,开始抓狂惊呼。

“啊!啊!死人了!”

不错,是死人!

死人盘腿坐在大钟里,双手似乎平放在膝盖上,就如同坐定的老僧。

一开始,大家并没有认出死者的身份,因为尸体没有头颅。

但很快,大家又马上认出死者的身份,因为死者的头颅就被死者捧在手中。

而那张被捧在手心里的脸告诉大家,死者不是别人,正是张晶磊。

没错!卧龙村的村主任,被断头鬼咬断头颅后,以信徒坐定的姿势,被置入一口几百斤的铜钟之中。

8. 名侦探的用脑之地

惊恐之间,不知哪个村民突然喊了一嗓子:“一定是村主任签了不合理的拆迁协议,引得恶鬼愤怒,所以才被咬断头颅,杀死在大钟里!”

那人话音刚落,就有人随声应和。

“对!对!这么沉的大钟,能将人杀死在里面,还摆出这么诡异的姿势,分明就是恶鬼所为!”

“乡亲们,大家不要以讹传讹啊!”张晓淳振臂高呼,“世上根本就没有鬼神,这是杀人案,必须赶紧报警!”

张晓淳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10。不待她拨出号码,耳边忽然传来了让人厌烦的声音。

谜托邦·中国女侦探

“有我名侦探田丰大在此,何须打电话报警!”

张晓淳顺势望去,只见那个自诩名侦探的人,正被两个壮硕的村民押解着,从村外往村里走来。

“不是让你们把他交给山下派出所处理吗?”

押解的村民无奈地说道:“昨晚一宿的大雪,山路结冰,根本走不出去。派出所的警察同志说了,最快也要等明天山路开通了,才能赶来。”

张晓淳不信,亲自拨打110 报案,知道确实如此后才勉强作罢。

田丰大见状,更加兴奋不已,他竟自挣脱开村民的押解,饶有兴趣地走向流血的大钟。

他一边走,还一边自吹自擂:“但凡我田丰大接手的案子,从来都是24 小时内破案。”

有较真的村民好奇追问:“如果破不了呢?”

田丰大回首,脸上露出迷之自信的微笑:“逾时赔付!”这破案追凶在他嘴里就仿佛是送外卖一样简单。

说话间,田丰大已经来到大钟前,他敲了敲大钟,问众村民:“死者在里面?”

“是村主任!被断头鬼咬下了头颅。”

一听是村主任,名侦探打了个响指:“完美,一分钟破案!”

众村民闻言面面相觑,黄三叔凑上前拉扯名侦探的衣角:“别乱说话,这是恶鬼作祟!”

陈大爷也在旁边附和:“是啊,之前就有恶鬼咬断活人头颅的传说,你们都半信半疑,这下总该相信了吧!”

王奶奶突发奇思妙想:“咱们是不是应该请法师来作法?”

田丰大赶紧制止道:“世上根本就没有恶鬼!之前流传的断头鬼,其实是人假扮的!”

“人假扮?谁假扮的?”

“就是村主任!”

“什么!你说村主任假扮断头鬼,故意破坏自己村子的名声?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田丰大哼了一声,当众揭露出昨晚非法获取的真相。

众村民闻言,无不惊愕万分。

“村主任竟然私下和西东集团勾结,通过扮鬼吓人,压低大家的拆迁补偿金,好从中获取好处!”

王东振听到此处,也很惊讶,私下里问大B:“有这种事?”

大B 结结巴巴道:“我,我,我不清楚,可能是老王总搞的吧!”

“唉,又是我爸!”王东振正叹息时,田丰大突然抬起右手食指。

对名侦探来说,他一旦伸出右手食指,那自然就是要指认凶手的节奏,即便如田丰大之流亦不能免俗。

果然,就听田丰大大声道:“如果村主任被害,那么凶手只可能是他!”说话间,名侦探的右手食指如同正义之剑一般,锋芒毕露地指向西东集团的少东家王东振。

“哼?我是凶手?动机呢?”

“分赃不均!”

“开什么玩笑,我堂堂一个集团的少东家,和一个山村穷村主任分赃不均?”

“不仅如此,你们西东集团之前拿下银都花园的项目,也是通过闹鬼来恶意压低价格。张主任知道后,以此勒索,结果反被你杀人灭口!”

“银都花园也闹鬼?张晶磊借此勒索?之前还收受我们集团的好处费?这一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小心我告你诽谤!”王东振气急败坏道。

“哼哼,别以为我不知情,你们西东集团虽然答应给张主任丰厚的好处费,但同样需要他提供等额发票,不然你们集团财务没法平账!”

田丰大此言一出,顿时在人群中引起轩然大波。

“啊对!我有一次吃饭,确实看到村主任偷偷到前台开发票,而发票的抬头好像就是西东集团。”

“村主任总是问我要打车票,我问他干啥,他却从来不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渐渐把矛头指向了王东振,此时的王东振俨然已经成了杀害村主任的凶手!

就在村民群情激奋的时候,张晓淳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说村主任和西东集团勾结,有没有切实证据?”

“我就知道你会跟我谈证据,哼哼哈哈,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我堂堂排名第一的名侦探,怎么可能在大家面前揭露真相!”

说罢,田丰大环视四周,接着往下说。

“张晶磊临死前曾将所攒的发票一并交给了西东集团的碰头人,那发票就是证明勾结的最好证据。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些发票现在应该就在他们三人当中谜托邦·中国女侦探

的某个人身上!”

说话间,田丰大大步上前,直接去搜王东振的身。可搜了半天,一张发票也没有。

名侦探并不气馁,转而去搜陶睿的身,依然没有。

名侦探幡然醒悟,指着大B,狞笑道:“小样儿,原来藏你这儿了,快拿出来吧!”

大B 一脸茫然,田丰大“哼”了一声,上前从衣服翻到裤子,还是一无所获。

田丰大抓着脑袋,左右回顾,口中喃喃道:“奇了怪了,那么多发票能藏哪儿呢?”

趁田丰大走神的时候,大B 探过头悄悄问陶睿:“老王总应该是安排樊强去取的发票吧?”

陶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别被他听到!”

正当这两个马仔暗自嘀咕时,名侦探田丰大突然发出了一声欢快的惊呼。

“原来是给埋在这里了!”

9. 铜钟密室

所有从事律师职业的人,职业原则通常只有一个,那就是通过法律手段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而张晓淳与众不同,她的职业原则有两个,她不仅要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还发誓要把社会上所有的私家侦探赶出地球。

张晓淳之所以对侦探这个行业看不顺眼,完全是因为许多年前,她的闺密曾因为私家侦探的非法调查而被暴露隐私,最后跳楼自杀。虽然自杀的闺密只是张晓淳闺密团中最“塑料”的一个,但那个私家侦探道貌岸然的丑恶嘴脸,却深深地烙印在了张晓淳的脑海里。

也就从那一刻起,张晓淳单方面宣布和所有侦探结下了梁子。

将犯罪消灭殆尽,把侦探赶出地球,也成了淳大律师毕生为之奋斗的事业目标。

然而,张晓淳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她生平最讨厌的两个职业,强拆流氓和私家侦探居然会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如同便利店买二送一的促销活动,搭配着他俩一同降临的还有一起惨绝人寰的凶杀案!

也正是因为凶杀案的发生,让张晓淳心生反感的侦探,突然朝同样被张晓淳讨厌的流氓,发起了猛烈的口头攻击。

“证据肯定被埋在这里了。”田丰大指着大钟后面的一块地,得意扬扬地高声大喊。

哼哼,这个言谈举止无时无刻不透着愚蠢的田丰大,他怎么可能会是名侦探呢?难不成是笨出名的吗?算了,还是不要纠结这个人的生理缺陷了。

张晓淳心里这样嘀咕着,顺着田丰大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田丰大手指的地方,虽然被雪覆盖,但还是能清楚地看出土色较之周围要更深一些。

“你们看出来了吗?这块土地被人翻新过!”说到这里,田丰大特意抬头看了眼王东振三人,幽幽道,“换句话说,昨天晚上,张晶磊死后,有人把他尸体旁边的土地挖开过,后来又重新掩埋。哼哼,既然尸体是藏在钟里的,那么又是什么被凶手埋在了土下呢?会不会是那些能证明死者和西东集团相互勾结的发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