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也知身是客

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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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都是房東欺負房客,可劉伯這個房東當得窩囊。他的一套民房租出去,每次去收房租,都要費盡口舌,對方還時給時不給的。這天晚上,又到了收租的日期,他硬著頭皮敲開門,一股濃重的煙氣迎麵撲來,大塊頭李昆“呸”的一口痰吐過來,劉伯躲了躲,屋裏人哄然大笑。李昆湊上來,哈哈笑著做出一副滿懷歉意的樣子:“對不起,對不起。”他把劉伯讓進了屋。李昆的女人走過來,“喲,劉伯又來收租了。”劉伯擠出一點笑。李昆伸手拍著劉伯的肩膀,“房租,好說,好說。兄弟們都在呢,坐下一起喝杯酒吧。”劉伯不好意思推辭,就在桌前坐下來。在座的幾個人都眼熟,手臂上刺了蝴蝶的“愣頭金”,滿口黑牙的“大嘴”,他們經常賴在這裏,與李昆廝混,劉伯都見過。

幾杯酒下肚,劉伯抹了抹嘴。他心裏一直掛著房租的事,就站起來把李昆拉到一邊。李昆大聲說:“房租嘛,有,但不在我這裏。”劉伯心裏一涼,想:又要白跑一趟了。李昆卻又問:“你想不想拿到房租,今晚?”

“當然了,我也沒空老往這兒跑啊!”

“好,那你今晚和我們一起去拿錢。”

“去哪拿?”劉伯一邊點頭答應一邊問著。

李昆沒理他,自顧轉身問“愣頭金”:“怎麽樣,踩好點兒了嗎?”

“沒問題。”“愣頭金”摸了摸臂上的蝴蝶,似已成竹在胸。

劉伯心裏明白了,這敢情是去偷。但他還是不聲不響地跟著去了。

小麵包車停在一所舊公寓旁邊,公寓的窗子一片漆黑,這個時間人們都已經熟睡了。乘著月色,幾個人走到一個單元樓下麵,“愣頭金”三蹦兩跳就爬上了那個沒有防護欄的窗戶,他撬開窗子,鑽進去,隨後給他們打開反鎖的門。不知道誰在後麵推了一把,劉伯就跟著進去了。“愣頭金”劈哩啪啦搜索客廳,“大嘴”從窗台到門口來來回回地轉著,他負責把風。李昆和劉伯進了臥室,翻箱倒櫃,存折倒是找到幾個,但是不知道密碼也白搭。李昆一生氣,罵道:“他媽的怎麽連個值錢的玩意兒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