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舞神州:旱骨桩

第29章 斩鬼师的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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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初升的朝阳,心中感慨良多。想到马上就能回家了,不由得一阵激动。转脸去看胡晓雪,她却一脸的凝重,仿佛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在回首往事似的。玩深沉玩得真够可以的呀?

她淡淡地问我:“霍金辉,你是不是特别地高兴啊?”

“那当然了!”我说,“乡亲们不再为旱天而愁眉不展,期待滋润的禾苗盼来了甘霖,这不是好事吗?咱俩也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坐下来学习了,这不是让人很快乐的事吗?我为什么不高兴呢?”

“但我们也不能半途而废呀?别认为除了一个旱骨桩就万事大吉了,还有那么多日本鬼子的亡灵等着咱去消灭呀!”

“这有什么呀?今天晚上一夜的时间应该足够了吧?”

一个上午,我们都在山林中游弋,随手采摘些野果,掬一捧凌冽的山泉,倒也怡然自得。

午后,是一个美妙的时光。在这个午后,谛听着天籁之音,头枕着一块山石,手拉一枝绿油油的枝叶。躺在毛茸茸的草丛里,任由蚂蚱和蟋蟀在我们身上窜来蹦去。我们在等待着夜晚的来临。

为了能让更多的人享受到更加美妙的夜晚,我们却要在疲劳和惊险中渡过。想一想,我们也在为人类作着贡献,心里不但释然,而且畅快。

这一天本应该发生好多故事的,但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在平静中,显得平平常常,而又平平凡凡。不过,我们始终是平安的。如果心里若是刻意地等待夜晚的到来,反而会认为时间过得很慢。但我们并不着急,也没有什么可忧虑的事。任由时光流转,在飞逝的时光中,静待又一个夜晚的到来。

今天的夜晚,是在我看着落日伴着天边的云霞开始的。当夜的帷幔在一层层展开,蝙蝠们兴致勃勃地把夜的黑暗推向**时,令人惊叹的怪异现象发生了。

被我投入到东边山谷里的老鳖盖,以及被我扔到西边山坡上的王八的下盘,发出了特大的腥味。那些日本鬼子的亡灵,就是因了那气味,而逐渐聚合在一起的。并且越聚越多,直到谷底中,山坡上,密密匝匝,严严实实,好像一点空位都没有了。那些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亡灵们,也许是来吊唁它们的魔王的吧?也许是另有目的,我却不得而知。

看看远处再也没有亡灵来了,胡晓雪认为可以动手了。

我们就一起先到东边的谷底,在它们的头顶射出一连串的火球,连爆炸带燃烧,这些亡灵一个也跑不掉了,全部化成了灰烬。它们那一丝丝游魂,也在大火中化为翩翩起舞的蝴蝶。我和胡晓雪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无一漏网,这才又赶到西边的山坡上。我们如法炮制,不一会儿,这一群日本鬼子的亡灵在火的烧炼中,完成了它们最后的使命,让山林中闪烁了一阵跳舞的火焰。

又是一个清晨,没有疲惫和困顿,只觉得浑身特别地轻松。有胡晓雪陪在我的身边,我几乎很少知道什么叫累。好可能是年轻的原因吧?我们手拉手,一同在湛蓝的天空下翱翔。像是一对穿柳追云的紫燕,又像一对傲视苍穹的雄鹰。展翅飞翔,博击长空。

我们飞临胡家河东沟上空的时候,正是早上八九点钟。我们更加朝气蓬勃,而太阳也正在冉冉上升。当我们降落到地面上以后,这儿好像发生了特大的变化。挖旱骨桩的那个深坑中,灌满了水。而大坑沿上却搭住一个棚。就像农户看瓜的瓜庵。不过,这个棚比瓜庵略大一些。我的师傅王瞎话儿正坐在庵门口,抬头仰望着天穹。本来我想喊他一声的,却被胡晓雪给拦住了。我们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从他身边偷偷溜进庵中。里边并排放着两张床,一张**躺的是我,另一张**躺的是胡晓雪。床边,坐的是我的父亲和胡大叔他俩。两位老人默默无言地吸着烟,使得庵棚里烟雾缭绕的。我看胡晓雪躺到了她自己的**,我也就躺到了我的**。

“王法官,王法官!”

我听见有人在喊,不由得睁开眼睛。

那是胡大叔的声音,他显然是因为太激动了,他说,“王法官,俩娃儿会动了!”

王瞎话儿说:“不要动他们,让他们自己醒。”

俺爹说:“金辉已经睁开眼睛了!”

胡大叔也说:“看,雪儿也醒了!”

我们从**坐起来以后,王瞎话儿先给我们俩一个人一杯冰凉的茉莉花泡的茶。饮下去之后,觉得神清气爽,头脑马上就清醒了。我们还没有开始问事情的始末呢!胡大叔便急不可耐地对我们说了起来。

就在挖出最后一个旱骨桩的那天晚上,谁也不防,出妖精了!那怪物来时,山摇地动,电闪雷鸣,惊雷闪电打个不停。好多人都亲眼看见那个妖精是直冲王法官而去的,它扑向王法官时,金辉和雪儿却勇敢地挡在了王法官面前,却被那妖精一掌给拍死了。

在场的人无不惊恐万状,好好的俩小青年,竟然被妖精索去了性命。他们感到最多的是悲哀和叹息。于是,大家商议,这俩小青年是为了大家,打旱骨桩,求雨,所以才被妖精给害死的。咱乡亲们咋着也不能亏了人家老霍家、老胡家两家。他们便商量着用什么样的方法安慰老霍和老胡。只有最妥当的方法,才能不至于让他们因丧子、失女之痛,认为闲事不能管。要让他们了解大家的心情。最后主张,每家按人头摊,一人出二十块钱。河东胡家河的钱由胡玉山伸头收,收齐后全部交给老胡。河西霍家湾的钱全部给老霍。这事儿由七木匠伸头。

以胡玉山、七木匠为代表的一群村民把老胡和老霍喊到了一起,对他们说:“俩孩儿的事也就这了!他俩是为了咱这一方百姓求雨、打旱骨桩才不幸走上了黃泉路的。要是官身子,算是不幸殉职。若是军人,等于是壮烈牺牲。以咱老百姓的话讲,也就是奉献了宝贵的生命。毛主席说,司马迁说过,人固有一死,有的轻于鸿毛,有的重于泰山。这俩孩子的死,比泰山都是要重。你们看,也真效验。这天已经开始滴点了。说不了,到明天就下大雨了。他俩真正是为人民利益而死。这就叫生得伟大,死的光荣!大旱解除了,我们却失去了两个最可爱的人。这是我们这一方百姓的大不幸。所以,经过大家伙儿协商,河东河西一齐捐钱,河东捐出的钱就给你老胡。河西的就给你老霍。估计政府也不会因为这个事儿给你们发抚恤金,咱也知道,民政也是穷单位,咱也就不再麻烦政府了。不管多少钱吧,总算是咱乡里乡亲的一点心意。您俩看这事儿咋样儿?”

老胡看看老霍,老霍看看老胡。老霍重重地唉叹了一声,说,“这些事吧,我也作不了主,还是找王法官商量商量吧!”

老胡也说:“是啊是啊,不管咋说,俩孩儿是王法官的徒弟,这事儿不通过王法官,好像说不过去这个理儿。”

此时,王瞎话儿就守在小霍和小胡的旁边,他是寸步不离。他看见来了一群人,便对前边的老霍和老胡说,“霍哥、胡哥,您俩跟着他们瞎跑啥哩呀?马上就要下大雨了,还不赶紧去坑沿上搭个棚子,把俩孩子挪移出去?您俩准备叫水把俩孩儿给淹死哩?”

老霍走过来,把胡玉山、七木匠他们的想法备细对王瞎话儿说了一遍。不听则已,王瞎话儿听罢,真是火冒三丈,大发雷霆。王瞎话儿恼了!他力排众议,“谁说他俩死了?咹?!谁说他俩死了?咹?!这是谁说的?”

七木匠心里说:这王瞎话儿,护徒弟,爱徒弟,悲哀至极,简直是疯狂了呀!

王瞎话儿的火气并没有止息,他说,“这世上就是不懂的人多,而那些不懂的人,还偏偏装得比谁都在行。你真懂吗?咹?你真懂吗?这也叫死?这叫灵魂出窍!俩孩子去追妖精,和妖魔鬼怪恶斗去了!现在是晚上,你们看也不看,就故妄言,说什么俩孩儿死了。等天明细看看好不好?现在霍哥、胡哥赶紧准备大棚为俩孩儿遮风挡雨,怕是晚了,就来不及了。”

毕竟王瞎话儿是权威人士,他说的话还是很算数的。再说,老霍和老胡也不想自己的儿女就这样死去,听罢王瞎话儿的安排,就连忙央人找东西搭棚,又找来两张小床,从代销点买来几盘蚊香。他们搭好棚,刚把小霍和小胡挪称到大坑沿上的大棚下,一声惊雷,大雨如注,如瓢泼盆倾一般。人们挤在大棚中,一直到天明。雨并没有停息,下了整整两天两夜。下得沟满河平,小河也发大水了。

小河涨水以后,把霍家湾的人给隔在了河东,也过不去河了。

第二天,王瞎话儿让大家细看,并说,“你们都看看,俩孩儿好好的,你们怎能说他俩死了呢?”

众人看时,还不住地交谈着。

“真格是,你看他们的脸,不但没有变色,那血色还挺旺哩!”

“是啊,他们的胸脯还在微微的动着。幸亏昨晚没做傻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