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刘莉伫立窗前看日出。
太阳还没有出来,只在远处的山间中露出一丝丝光茫,天边有了一小片的红云,接着天边射出更多的红光,于是山那边红云变成红霞,射出了万道霞光,照红还在沉睡的山峦。突然,一个耀眼的火球奔跳了出来,太阳出来了,整个天空满满的红霞,初升的太阳照出一个红彤彤,光灿灿的东方世界。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我每天也都是新的。”刘莉看着日出,欢喜地说着,她已经从里到外换了一个崭新的自己。
刘莉的家东面有一整面落地窗,面对着远处山峦,没有晨雾的日子,刘莉在家能看到旭日东升。昨天半夜,刘莉回到家根本无法入睡,她太激动了,脑子里不停闪烁各种各样喜悦沸腾的信号,红酒、宴席、派对、礼服、化妆、讲话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一堆一堆地涌进她的脑子里,后来她索性起来等日出、看日出,觉得此时此刻最符合她心情的举动,就是等日出、看日出。刘莉太兴奋了,她一刻也不愿耽搁,她要6点洗漱完毕,要在8点钟一上班,就赶到100公里外的地级市——章港市消防局,她要去那报批新增加铺位后的消防合格批文。这一夜,刘莉能安然入睡吗?她的内心能不蹦蹦跳跳、满心激动吗?
章港市消防局接待刘莉的是防火处的宋处长,他一身笔挺橄榄绿军装,40岁出头,个子不高,圆圆的脸,微胖。宋处长中校军衔,肩上两颗星。刘莉以前和他不认识,可不知道为什么,刘莉就是觉得眼前这位军官,有“人民的子弟兵”感觉,正直、亲切。
“宋处长,一大早就来麻烦您。”刘莉说。
“什么麻烦?我们就是服务。您什么事?”宋处长还真是个让人感到亲切的军官。
“我叫刘莉,是坪县泰安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我们公司新泰大厦的消防是在您这报设计的,现在我们要在一楼门口处增加一间30平方米的商铺。”说着刘莉打开带来的图纸,并且用手在图纸上指着新增加商铺的地方给宋处长看。
宋处长看着图纸,马上打开电脑,调出新泰大厦的档案,他说:“这是两年前报审的,那时我还没有来,是我的前任戴处长管,他去年转业了。”
刘莉马上接着说:“对,对,当初是戴处长,那您现在帮我们看看新增加商铺合符消防规范吗?”
宋处长一边看,一边在电脑上测量数据,他说:“刘总,在电脑上看你们是符合消防规范的,但是我们还要到现场测量。这样,我们委托坪县消防大队去现场测量,那是我们的下级单位,如果他们现场测量后,也认为新增加的商铺不影响消防安全布局,我让他们直接出意见。”
“好,太好了。”刘莉太高兴了,一切和她想象的一样。
正当刘莉兴高采烈的时候,宋处长已经拨通坪县消防大队洪大队长的电话,他在电话里交代洪大队长现场测量的事宜,最后宋处长还把洪大队长的电话给了刘莉,让她直接和洪大队长对接。等一切安排妥当后,宋处长又把刘莉送出门口。
刘莉立即马不停蹄地开车回坪县,来到县消防大队,见到洪大队长。洪大队长三十七八岁,近一米八的个子,国字脸,穿着崭新合体的军装,加上站如松,行如风的标准军姿,和他那肩上少校的军衔,让他更显坚毅。
“您是洪大队长?”刘莉一看见眼前的这位军官,觉得他眼里充满智慧,刘莉认定他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
“我是,您是刘总吧,宋处长在电话里已经把你们公司的情况说了。刘总,我们先说清楚,我们要到现场查看,符合要求我们就批,不符合要求我们是不能批的,您也不要求我,求我也没用,军人是以执行规定为天职的,希望您理解。”洪大队长一脸的正气。
刘莉赶紧说:“理解,理解。”
洪大队长做事雷厉风行,马上带着两个参谋就和刘莉到了新泰大厦现场,拿着钢尺,红外线面积测量仪勘察、计算起来。忙乎好一阵子,他又和参谋们低语商量后对刘莉说:“刘总,您明天来拿结果吧。”
刘莉看着洪大队长的脸,好像是明朗的,她也就胆子大了起来,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洪大队长,我们情况如何?”
洪大队长笑了笑,说:“情况还是不错的。不过我们回去还要做进一步核算,并报上级备案,才能给你结果。”
听到这里刘莉欢天喜地,当场跳了起来,惹得洪大队长和两位参谋都一起笑了。
第二天下午,刘莉就拿到坪县消防大队在她们公司申请报告上的批示:
新泰大厦一层新增加一间30平方米的铺位,(附一设计图纸),符合消防安全规范。
刘莉手捧着这份批示喜极而泣,泪水不断从刘莉的眼里流出,她经受了太多的委屈,太多的艰难,太多的迷茫,和极度的错位了。一下子这些委屈、艰难、迷茫、错位,统统都远离她而去,重新让她回归了从前理性、骄傲、与人平等的自己。她太激动了,激动得无法言语,只好任凭幸福的泪水汩汩流出,汩汩流出……
张艳艳知道了,同样是泪流满面。
王虹听说了,照样是泪流满面。
公司的所有员工,都浸泡在无比欢乐,不是节日,胜似节日的气氛里。
看到这份批示,张艳艳特别有信心,她觉得今后办理莫远道那间新增调换的小商铺预售批文,一切都会变得顺理成章了,即便是有麻烦,也应该是些时间上的难点,是早一天办成,和晚一天办成的事情。而且她想凭着自己的办事能力,应该会为公司争取到最短办成批文的结果,所以她自告奋勇申请:“刘总,我和住建委的人都很熟,新增调换商铺的批文的事交给我去办吧,如今有了这份消防批示应该容易办理了,我一定会用最短的时间把它办成。”
刘莉想想也是如此,加上自己还有一堆事情,自然十分高兴张艳艳的请缨,当然她忘不了交代一句:“这可是你自己立下的军令状,你可要把事情办好,别给你,也别给我丢脸。当然,批文的事情到这一步按道理是比较简单了,但是我们也要预防万一,遇到事情要冷静,要多想办法,我相信你,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的。”
张艳艳就这样独自接过了办理莫远道那间新调换小商铺,办理预售批文的事情。
接过事情当天晚上,张艳艳就在家里做准备工作。她首先把要办的事情梳理了一遍,列出了办理事情的顺序申请:一,找住建委主管预售报建的第一股股长冯一宽;二,找住建委主管第一股第二股股长洪方;三,设法让住建委尽快颁发批文。梳理完之后把要办事的资料准备好,一切就绪之后,张艳艳又走到一面镜子面前,设想她和住建委第一股股长冯一宽的一番对话:
张艳艳要先夸人,再稍微谦卑一点点,她知道不管她多么有理,她永远是求人办事,她必须先让人高兴,把他忽悠晕了,自己再谦卑,让他骄傲,让他觉得自己高明,然后再拿出批示,请他办事。为此张艳艳准备了一些关键的语句,好在合适的时候作为点睛之句。比如:
张艳艳准备第一句:“冯股,好久不见了,您又变帅了,如今都成了大帅哥了。”
张艳艳准备第二句:“你们谁也没有冯股聪明,就他见多识广,就他说得对!”
张艳艳准备第三句:“冯股,我们增加商铺的事情,给您添麻烦了,让您费心了。县消防大队受章港市消防局防火处的委托,对我们新增商铺现场做了检查,觉得我们还是符合消防要求的,给我们做了批示。您看,除了这些文件,我们还要准备什么文件?”张艳艳在这一句的关键字上还做了标识,觉得到时轻音说出来,会更显谦卑一些。
第二天一早,张艳艳穿了浅蓝色的连衣裙,她不化浓妆,只化了一个淡淡的妆,稍显妩媚出门了。
住建委早上8点上班,张艳艳怕有的官员会一早下乡,她7点多就在住建委门口等人了,过了一个小时,快9点了,她总算看到冯一宽来上班了。她看到冯一宽后,没有立即和他打招呼,只是对他微微地一笑算是打招呼了。张艳艳也没有马上跟冯一宽进办公室,她知道冯一宽刚刚吃过早餐,要让他泡上一杯茶,呡上两口,然后瞄两眼报纸,再让他打三两个要紧的电话后,这时候去打扰他会好些。所以等过了半小时之后,张艳艳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才走进冯一宽的办公室。冯一宽今天打了条领带,深红色的,很耀眼。
张艳艳马上从领带开始夸赞:“冯股,您的领带很称您,很好看。现在大人物、有身份的男人都喜欢打红领带,我们习大大是,奥巴马是,普京也是。”
听到张艳艳这么一说,冯一宽真的高兴,他“嘿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笑起来的两边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朵上了。
张艳艳继续夸:“冯股,您这一段是保养得好呢,还是锻炼得好呀,怎么见您越来越年轻,越来越帅了,都成了大帅哥了。”
第一股的其他人员也跟着拍冯一宽的马屁,一个30多岁的男人说:“是呀,我也觉得股长近来气色好,是显年轻了。”
“对,对,对,我也觉得。”还有人附和。
张艳艳心里暗自高兴。再看看冯一宽,他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接着又一朵花。张艳艳更高兴了,她知道自己这个马屁可是拍对了,拍响了。
张艳艳当然乘胜追击,她要把马屁拍得更响,更有分量,就把话题拉到热门话题上去了:“你们最近觉不觉郁闷?”
有人问:“为什么?”
张艳艳马上引导:“星光大道停播了。”
这一说开炸了,马上七嘴八舌:
等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一阵之后,冯一宽示意大家静一静,大家马上安静下了,他就说:“不要说什么私人场合,同样的内容,说的人不一样。比如,邻居张三说×××好战,跟奥巴马说出来是一个效果吗?”
张艳艳立即站起大声说到:“精辟,太精辟了!冯股,您太有学问了,您是学者型的官员,您不仅知识面广,而且观点深刻。冯股,您太有学识,太聪明了。”说到这里张艳艳自己脸都红起来,她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谁想到还是有人接茬,一个年轻一点的声音说:“我们冯股就是有水平,每次都是总结性发言,而且他的观点都是新颖、精辟、独到的。”
一个老一点的声音说:“冯股是这样,是这样。”
再看看冯一宽,他太享受这样的气氛了,正闭着双眼陶醉地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看着冯一宽松弛、陶醉的样子,张艳艳觉得火候到了,该她说正事的时候了。张艳艳走到冯一宽身边,小声地叫到:“冯股,冯股。”
冯一宽听到张艳艳叫唤,慢慢睁开眼睛,然后鼻音浓重地哼了一声:“什么事?”
张艳艳小心翼翼地:“冯股,我们公司还有件事情请教您。”
一听到张艳艳说到公司的事情,冯一宽立即清醒,他瞬间把眼睛睁得老大,还说:“是你们公司新增一间小商铺的事情?那事办不了的,你死心吧。隔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们公司早就死心了。”
张艳艳心里一惊,顿时慌了手脚,但是又想到自己手头上已经有了消防大队的批示,马上又镇定了下来。她说:“冯股,我们新增商铺已经通过消防大队的安全检查了,他们还在我们的申请书做了批示。您看看。”说完张艳艳立即把那份报告批示双手递了过去。说这段话的时候,张艳艳她紧张得要命,早就忘了应该在哪里用重音,哪里用轻音了。
冯一宽听张艳艳这么一说,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一字一字盯着那份报告批示看,看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头,一脸严厉,和刚才他那副享受、陶醉的表情相比,完全是换了个人。冯一宽用手指弹了弹张艳艳交给他的那份报告说:“张小姐,你是有这份消防批示,可那只是说消防,我们是什么,我们是规划,规划,你懂吗?你规划没有同意,白搭。”
张艳艳急了:“冯股,我们没有违反规划呀,我们新泰大厦原来的一层全都是商场,我新增的商铺也是商业用途,我没有改用途,没有变成住宅,办公等等呀?”
冯一宽不耐烦了:“你们多隔出了一间商铺,这就要报规划,懂吗?!”说完,冯一宽用力把张艳艳给他的那份报告批示,甩到张艳艳的面前。
张艳艳脸“刷”的一下惨白,整个人还颤抖了几下,她后来用力扶着桌子,才让自己没有倒下。张艳艳努力让自己平静,努力压着心中的怒火,她还是用哀求的语气问道:“冯股,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带着这份批示向您这第一股打报告申请吗?”
冯一宽的语气更难听了:“我不知道,你们别打报告到我这里来,我从没有批过30平方米的小商铺,定了的规划,又要改,谁帮你们改!要是其他人也像你们这样,还要我们干什么?简直无法无天!”
其他人也在帮腔:“是呀,不行的,要规划,你回去吧。”
张艳艳崩溃了。
张艳艳跌跌撞撞走出第一股,走出住建委,脑子里就剩下“规划,规划”几个字,她不敢回公司了,她在刘莉那立了军令状,说了大话,她怎么有脸回到公司?回去对刘莉说:“刘总,事,我办不成啦?”她不能说呀,公司的人都等着她的捷报,她现在回去报丧?她一个人倒也算了,公司怎么办呀?眼看着贷款到期,眼看着还不了贷款公司要被划入黑名单的呀?怎么办呀?公司怎么办呀?张艳艳就是这样满脑子的糊涂,满脑子的忧虑,回到家里,回到自己的房间,跌倒在**,她就不省人事了。
黑黑的洞,还是黑黑的洞,洞里没有一丝的光明,全是伸手不见五指黑暗。张艳艳已经被困在黑洞里三天了,她滴水未进,趴在黑洞里,她尝试过大喊大叫,就是没有人听得见。她尝试过把舌头舔在黑洞的石壁上,想吮吸到一滴水珠,就是没有呼吸到一点点的潮气。这几天张艳艳把无数的自救方法都想尽了,都是走投无路。如今静静等待死亡,也静静祈祷奇迹的到来。
突然间,一片呼啸声音掠过张艳艳的上头飞过,它们应该是一群飞虎,能够在黑暗里定位飞翔。这一群黑色的精灵给张艳艳带来了希望,她想沿着生灵的轨迹运动,总好过趴在这里等死。于是张艳艳朝着飞虎的声音努力爬行,她紧贴着黑洞地面向上、向下、转弯,经过了无数次磕碰,张艳艳终于看到了点点光亮,隐隐约约听到了人的声音。她奋力大喊:“救命,救命!”有人向她走来,把她背起,带到点着许多火把的山洞大厅里,给她水喝,给她饭吃,让她洗澡,让她换衣服,最后还有人领着她到了一间洞穴卧室,让她睡在一张暖暖的大**。这一觉睡得真美,张艳艳足足睡了12个小时,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她在山洞里过了整整5天了,她要回家,要离开眼前这个见不到太阳的黑山洞。
就在张艳艳要离开洞穴卧室的时候,有一个穿着白色毛巾睡衣的男人进来了,把张艳艳堵住了门口。张艳艳抬头一看,“啊!”地大叫了一声,然后就瘫在大**。
来的人是冯一宽,他就是这山洞的老大,洞里的一切都是他的,洞里的人都是他的手下。当张艳艳知道这些后肺都气炸了,她想用头撞洞墙一死了之。却被冯一宽一把抓住,他在那里大骂:“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不会让你死的!张艳艳,你听着,我冯一宽暗中想你!可我决不强迫你,我要你自愿,自愿!”说完他就叫两个老妈子守着张艳艳,自己摔门出去了。
张艳艳号啕大哭,她没有办法自残,那两个老妈子把她守得死死的,只要她稍微有点动作,就把她拽住。张艳艳绝食,两天了她滴水不沾,粒米未食。那两老妈子急了,就跑到冯一宽那告状,问怎么办?
冯一宽把她们臭骂了一顿:“怕什么?这种人见多了,今天不吃,过两天就会吃了,饿不死她!”
第三天过去了,张艳艳还是什么都不吃,第四天过去了,张艳艳还是什么也没吃。张艳艳一心就是想死,硬顶着什么都不肯进嘴。第五天了,这天下午冯一宽走了进来,他说道:“你还不情愿?”
张艳艳破口大骂:“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死了也不干!”
冯一宽笑了,他笑得阴险毒辣,他说:“你不情愿?好,明天一早我就把你送给这里的所有男人,我这里有50个男人,他们可是如狼似虎,你自己考虑吧,就半天时间,半天。”说完,他眯着眼睛看张艳艳,吹着口哨,斜颠着身子走了。
冯一宽走了,留下了一片寂静。
张艳艳不哭不闹了,她在评估这坏男人说的话,她相信冯一宽说得出,做得出,她可怎么办呀?一头是冯一宽,一头是50个男人,死又死不了,活又活得生不如死,她恨透自己了,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被冯一宽玩弄于掌股之间。但是现在不管怎样的恨,怎样的怨,她都必须做出选择,两边都是罄竹难书的侮辱,她走往哪一头呀?算了,算了,闭着眼睛和冯一宽睡觉吧,仅仅想到这里,她的心已经被刀子割成一条条血淋淋的细细长条。她的选择一会左,一会右,她踌躇了半天,心仍旧是跌入万丈深渊,只是直线坠落,没有偏左,更没有偏右。天呀,让我脑洞大开吧,让我做出选择吧,哪怕是愚蠢的抉择,但是没有,没有,她把选择扔上了天空,天空又把选择抛回给她自己,最后她终于明白了,她根本无法选择,她只好交给时间,谁先来,就跟谁走,谁先拿,就让他拿吧。
就在张艳艳想到这里的时候,冯一宽进来了,他倚着门看着张艳艳说:“怎样,美女,想好了吗?……”
还没有等他说完,张艳艳拿起身边的枕头用力朝冯一宽砸了过去。事前张艳艳虽然想好让自己的选择交给时间,但是她一看到冯一宽就怒火万丈,就忍不住要激烈对抗,她一边砸,一边还破口大骂:“畜生,王八蛋,滚,滚出去!”
冯一宽呢,也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要等到张艳艳自愿,他一把拨开张艳艳砸过来的枕头,一个鱼跃就扑过去,把张艳艳压住。张艳艳瞬间窒息,瞬间死亡,完全没有了意识,完全没有了力量,她就是一具尸体躺在那里任由冯一宽**,任由冯一宽摆弄。
冯一宽完全就是一头**的狮子,这些年对张艳艳的狂想,包括对刘莉的嫉恨,甚至他对一切美丽女人的意念,都汇在此时此刻,他要用自己一切的力量摧毁张艳艳。为此他越来越癫狂,越来越力大无穷,张艳艳晕了过去。看着张艳艳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冯一宽过去那嫉愤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冯一宽的狂笑犹如无数根针灸的针头,同时刺入张艳艳的无数个穴位,无数处穴位揪心的剧痛,又强烈刺激张艳艳的大脑神经,它们让神经系统细胞重新排列,重新激活。顿时,张艳艳的全身的神经在弹跳,心脏在跳动,血液在奔跑,张艳艳血压的汞点回到正常,脉搏的张力有了,体温有了,意识有了,张艳艳慢慢睁开了双眼,她这才结束了一场坠入在十八层地狱的噩梦,弹出了黑洞,回到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