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领会,独自走入江府禀报求见。
“爹,我求求您,您就回来看看娘吧,娘说她知道错了。”
见程天宇不理会她,少女走上前,拉着程天宇衣袖央求道。
“我说了改日再谈,为父现在公务繁忙。来人,带小姐回屋!”
两边家丁对视一眼,准备上前。
“我看谁敢动我!”少女眼中水雾弥漫,来到这泗水城后,往日慈爱的父亲变得冷酷陌生,温婉的母亲整日哀叹,她加倍努力读书习武,希望能得到关爱,可父亲回家的日子越来越少,母亲脸上忧愁越来越多。
“公务,公务!你那个破职位就那么重要吗?”
程天宇面色一僵,看了眼近来越发蛮横无理的女儿,怒道:“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两个家丁连忙上前,左右架回少女。
此时徐浩禀报已回,一同出来迎接的还有王伯。
程天宇整理一下衣服,准备踏入江府。
此时,自家那朱红色大门再次打开,少女哭嚎着冲出来,却被徐浩拦住。
“求求您进来看看娘吧,钱庄我们进不去,您都六天没回家了,求您了,爹......”
程天宇不敢置信的看着女儿,反应过来后拱手对着王伯道了声抱歉。
“带小姐去冷静冷静,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靠近!”
说罢,程天宇头也不回地走进江府。
待身后哭号声消失后,徐浩也跟了上来。
程天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希望高人不会怪罪。
......
还是那个房间,不过江源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素色青衫,坐在桌边饮茶。
见程天宇到来,江源连忙起身拱手。
程天宇也拱手落座,只是他的眼睛从进屋后就没有离开过那面墙壁。
仅仅只是两眼,程天宇就看出其中门道,再仔细一瞧,分析图周全细密,只是有几处细节却稍显稚嫩。
是了是了,一定是高人指点,才有这般眼力。
半晌,程天宇收回目光,重新审视江源,冷不丁冒出一句:“果真英雄出少年,名师出高徒。今日一见果然非凡。”
想套我话?程天宇微微一笑:“银主谬赞,江源愧不敢当。”
江源挥挥手,王伯转身走出门,徐浩也识趣地跟出去,顺带把门带上。
......
半个时辰后,江家大门前。
“贤侄不必再送。”程天宇问道。
“程叔叔放心,明日未时便知结果。”
“有劳贤侄了。”
两人有说有笑,光看程天宇登上马车时,两人惜别的样子,路人只当是两叔侄感情莫逆。
送走程天宇,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大病初愈,精力消耗过度,江源只觉两眼发黑,快饿晕过去。
来到院角落,指挥王伯将两只斗鸡放血扒皮,一只放入陶罐煨汤,一只用木棍穿着烧烤。
“少爷,这可是你最喜爱的两只。”王伯有些惋惜,当初买的时候可是花了三百两银子。
江源有些头疼,前身的一些毛病习惯得慢慢改,不能直接表现出太大差别,但今天实在懒得动了。
“往日父母大哥健在,我可以混吃等死,但现在江家只能靠我一个,总不能还像以前那样混日子,昏迷期间我想清楚了,江家不能在我手里没落。”
原来二少爷一直深藏不漏吗?怪我怪我,以前看到少爷不务正业,还替老爷夫人惋惜,两人都是一代英杰,咋就生个这么个破玩意,原来是我错怪少爷了。
王伯处理着鸡,一边心里美滋滋地忏悔。
等鸡汤炖好后,两人分着吃了,交代王伯几件任务就将他打发走了。
江源则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烤鸡。
穿越过来才半天,江源仿佛经历了好几年,半天里几次波折,也总算是过去了。
强迫自己熟悉环境,强迫自己接纳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强迫自己寻找解救之法。
好几次,江源都在想,要不自己躺了算了,等自己被发配或者被买到不知啥地方,自己再找机会逃出来,凭自己本事,要啥富贵生活不能有。
也不知咋滴,就那么坚持着坚持着就过来了,也许这就是生活吧。
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笼罩了江源,还有发自灵魂深处的孤寂。
江源望着院子角落,发着呆,肌肉烤糊了都未察觉。
“外,外面有人吗?”一个声音传来,听上去很是沙哑。
江源回过神,分辨出声音来自隔壁,隔着一堵墙。
“能给我点吃的吗?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那声音等了半晌,见无人应答,再次说道。
“你是谁?”江源有些好奇,声音很有少女感,但又沙哑的厉害。
那声音沉默了一会:“程家的丫鬟。”
“你在这做什么?”江源翻了翻烤鸡,用刀将糊掉的部分切除。
“做错了事,受罚。你在这做什么,隔壁院子的下人不是都走了吗?”
“那些忘恩负义家伙都走了,只有我还留着这。我该怎么给你?”
江源望着围墙,两米二三的高度,上面还盖着一层瓦,也没有窗户和风孔。
“你等一下。”
一阵重物挪动的声音,接着屋角瓦片隆起,一只白皙的小手伸了出来,轻轻揭起一块瓦,放在一边,然后伸直。
忽然间一阵风吹过,瓦片摇晃几下“啪”的一下摔碎。
那小手吓得一缩,随后任命般伸直。
“这,看到我手没?”
江源莞尔一笑,用油纸将烤出油的烤鸡包好,想了想又扯下一条鸡腿留给自己。
那白皙小手似乎等着急了,不住的摇晃着。
江源活动一下身体,助跑两步,在墙上一蹬就攀附住墙头,将烤鸡递了过去。
拿到鸡肉的一瞬间就缩了回去。
没几秒那声音又响起:“靴靴,你是个好人。”
江源感到有些好笑,自己这算是领到好人卡了?
那人似乎吃太急噎着了,呜呜叫几声,然后敲着墙壁。
“噎着了?”
敲墙的声音顿了顿又敲了两下。
“我这还有些鸡汤,要不要?”
那人倒是没有再敲墙壁,那只小手又从屋角伸了出来。
接过鸡汤,小手小心翼翼缩回。
又是几秒后,传来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气,接着小手又伸了出来。
不过这次手里拿着一串手环。
“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这个手链是......是小姐赏我的,可以卖好几两银子。”
“我不要,太贵重了。”江源拒绝,烤鸡他一个人吃不完,鸡汤也是,王伯今晚也不会回来,六月天一晚上就坏了,不过是顺手做好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