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中的規則

羊群規則: 凡事要有自己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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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群規則是指基於其他人的行為來推斷某事物的好壞,來決定我們是否仿效。根據社會心理學家的研究發現,產生這種從眾心理的最重要的因素是有多少人堅持某一條意見,而非這個意見本身。人數多無疑表達了一種說服力,能在眾口一詞的情況下仍然堅持自己的不同意見的人非常難得,而且人數是很少的。

在動物世界裏,羊群(集體)是一種很散亂的組織,平時在一起也是盲目地左衝右撞。如果一頭羊發現了一片肥沃的綠草地,並在那裏吃到了新鮮的青草,後來的羊群就會一哄而上,爭搶那裏的青草,全然不顧旁邊虎視眈眈的狼,或者看不到其他地方還有更好的青草。

也許動物世界的故事看起來多少有些可笑,但是人類何嚐又不是如此。你走過一家餐館,看到有兩個人在那裏排隊等候。“這家餐館一定不錯,”你想,“人們在排隊呢。”於是你也在後麵排上了。又過來一個人。他看到三個人在排隊就想,“這家餐館一定很棒”,於是也加入隊列中。又來了一些人,他們也是如此。

還有另一種羊群規則,我們把它稱為“自我羊群規則”。這發生在我們基於自己先前的行為而推想某事物好或不好。這主要是說,一旦排到了第一,在以後的經曆中我們就會在自己後麵排起隊來。

回想一下你第一次到星巴克的情形,那可能是幾年前的事了。那天下午你出去辦事,覺得困倦,想喝點東西提提神。你透過星巴克的窗子朝裏看了一眼,走了進去。咖啡的價格嚇了你一跳—幾年來你一直很幸運,喝的是鄧肯甜甜圈店的煮咖啡。不過既然來了,你就感到好奇:這種價格的咖啡到底是什麽味道?於是你做出讓自己也吃驚的舉動:點了一小杯,享受了它的味道和帶給你的感受,信步走了出來。

下一周你又經過星巴克,你會再進去嗎?理性的決定過程應該是考慮到咖啡的質量(星巴克對比鄧肯甜甜圈店)、兩處的價格,當然還有再往前走幾個街區走到鄧肯甜甜圈的成本。也許這種計算過於複雜—於是你采用一種簡單的方式:“我已經去過星巴克,我喜歡那裏的咖啡,也挺開心,我就到那裏吧。”於是你又走進去點了一小杯咖啡。

這樣做,實際上你已經排到第二了,排到了你自己的後麵。幾天以後,你再走進星巴克,這一次,你清楚地記得你前麵的決定,又照此辦理—好了,你現在排第三了,又排到第二個自己的後麵。一周一周過去,你一次一次進星巴克,一次比一次更強烈地感覺到,你這樣做是因為自己喜歡。於是到星巴克喝咖啡成了你的習慣。

故事到這裏還沒有結束。既然你已經習慣了花一點錢喝咖啡,你無意中抬高了自己的消費水平,其他的變化就簡單了。或許你會從2美元20美分的小杯換成3美元50美分的中杯,再到4美元15美分的大杯。即使你根本弄不清楚自己是如何進入這一價格等級的,多付點錢換大一點的杯似乎也符合邏輯。星巴克的其他一係列橫向排列的品種也是如此,比如美式咖啡、密斯朵牛奶咖啡、焦糖瑪奇朵、星冰樂等。

如果停下來把這件事仔細想想,你可能搞不清楚到底是應該把錢花在星巴克的咖啡上,還是應該到鄧肯甜甜圈店去喝便宜點的咖啡,甚至在辦公室喝免費的。但你已經不再考慮它們之間的比較關係了。此時你自然而然地認為去星巴克花錢正合你意。你已經加入了自我羊群—你在星巴克排隊排到了自己以前的經驗之後—你已經加入“羊群”了。

但是,這個故事裏還有某種奇怪的東西。如果說錨是基於我們的最初決定,那到底星巴克是怎樣成為你最初決定的呢?換言之,如果我們從前被錨定在鄧肯甜甜圈店,我們是如何把錨轉移到星巴克的呢?真正有意思的也就在這裏。

霍華德·舒爾茨創建星巴克時,他是個與薩爾瓦多·阿薩爾有同樣直覺的生意人。他盡一切努力獨樹一幟,使星巴克與其他咖啡店不同—不是從價格上看,而是從品位上。從這一點上,他一開始對星巴克的設計就給人一種大陸咖啡屋的印象。

早期的店鋪裏散發著烤咖啡豆的香味(咖啡豆的質量要優於鄧肯甜甜圈店的)。他們銷售別致的法式咖啡壓榨機。櫥窗裏擺放著各式誘人的點心—杏仁牛角麵包、意大利式餅幹、紅桑子蛋奶酥皮糕等等。鄧肯甜甜圈店有小、中、大杯咖啡,星巴克提供小、中、大和特大杯,還有各種名稱高貴華麗的飲料,如美式咖啡、密斯朵牛奶咖啡、焦糖瑪奇朵、星冰樂等等。換言之,星巴克不遺餘力打造這一切,來營造一種與眾不同的體驗—這種不同是如此之大,甚至讓我們不再用鄧肯甜甜圈店的價格作為錨來定位,與此相反,我們會敞開思想接受星巴克為我們準備的新錨。星巴克的成功很大程度上也就在這裏。

羊群規則表現了人類共有的一種從眾心理。從眾心理很容易導致盲從,盲從則往往陷入騙局或遭到失敗。在生活上和事業上,對他人的信息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凡事要有自己的判斷,才能出奇製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