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是如何睡着了的,醒来之时已经是次日下午。
我旷工了。
组长给打了很多电话,我能想象他给我打电话时的糟糕表情。
我发烧了,整个人状态很差。
我将电话回拨过去,组长怒不可遏,自然少不了一通臭骂。
我坐在那里,恍恍惚惚记起了昨晚的一切。
鬼祟的蓝洁,被肢解放入黑皮袋子的小海,还有他的那句阴寒之极的招呼。
傍晚时分,有人来敲门。
开门后,我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蓝洁和小海。
没错,小海被肢解之后,此刻,又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
“小夜,你生病了吗?”蓝洁见我脸色很差,不禁问道。
“哦,有点发烧。”我惨淡一笑。
“好好休息,注意身体。”蓝洁将手里的罐子交给我,“这是我做的水果酱,你可以搭配面包,当做早餐。”
“谢谢你,蓝姐。”我尽量避免看她的眼睛。
“好了,不打扰你了。”话落,蓝洁转身离开,小海则站在一边,若无其事地看着我,我也壮大胆子和他对视。
“白叶阿姨?”他低声说。
“什么事?”我的心脏狂跳。
“我知道,那天你在看我手上的胎记,你感觉胎记是属于别人的,不是我的?”
“你什么意思?”
他忽然抬起手臂,我看到了他干净的左手:“我将那个胎记还给他的主人了。”
我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
他笑笑,转身回去了。
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黑洞,周遭充满了不确定的危险,表面和善实则高深莫测的母子,妈妈是肢解儿子的凶手,儿子被肢解,不仅没死,还诡异恢复,甚至看透了我的心思?
我忽然明白那个奇异出现又消失的紫黑色胎记了,梁浩也极有可能被肢解了,然后他们交换了手臂?
不,这太荒谬了!
那天晚上,我就那么躺在**,脑海里胡乱拼凑着各种画面,我起身想给身在外地的爸妈打电话,又害怕他们担心。
自从看到恐怖一幕之后,我几乎天天失眠,神思倦怠,日渐消瘦。
组长还不停催促我交稿。
就在此时,我又在猫眼中看到将黑皮袋子拎出来的蓝洁。
那是一周后的晚上。
我知道,袋子里装的是被肢解的小海。
我忽然想到,她将这个袋子放在门外,是不是等待什么人来取走?
有了这个想法,我便继续等下去。
不出所料,一个小时后,几个年轻人出现在门前,他们拎起放在公寓门口的黑皮袋子就走了。
他们要将被肢解的小海带到哪里?
我跑进卧室,在窗帘的掩护下,我看到停在楼下的卡车。
卡车车身红蓝相间,然后,我见到了那个出现在猫眼里的年轻人,他们手里拎着黑皮袋子,一一丢进了车厢里。
他们力气很大,臂力惊人。
我忽然意识到,我不止一次见过那种卡车。
刚刚进入报社的时候,变态组长总是让我加班至半夜,我一个人骑车回家,在路上见过这种卡车。
当时,我也没放在心上,现在才知道,车厢里装的或许都是被肢解的孩子,有男有女,有高中生,有初中生,有小学生,还有幼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