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寫完《我勸你》後,沈從文找她約稿,冰心就把詩寄給了他。收到稿子後,沈從文覺得詩有點兒問題,因為顯然是在攻擊他的朋友林徽因。但既然是自己約的稿,含淚也要發表,不過在這之後,沈從文又在1938年做了一個委婉的批評:
冰心女士是白話文學運動初期人所熟知的一個女詩人。……直到她擱筆那一年,寫了一篇長詩給另一個女人,告那人說:“唯有女人知道女人的心。”“詩人的話是一天花雨,不可信。”那首詩寫成後,似因忌諱,業已撕碎。當那破碎原稿被另一個好事者從字簍中找出重抄,送給我這個好事編輯時,我曾聽她念過幾句。……那首詩是這個女詩人給另一個女詩人,用一種說教方式告給她不宜同另一個男詩人繼續一種友誼。詩人的話既是一天花雨,女詩人說的當然也不再例外,這勸告末了不免成為“好事”。現在說來,已成為文壇掌故了。[9]
這番話很含蓄,說《我勸你》這首詩是“這個女詩人”給“另一個女詩人”,“這個女詩人”是冰心,“另一個女詩人”是林徽因;“用一種說教方式”,就是說從文學的內容和形式來說,《我勸你》其實很一般,更像一種直白的說教,而詩歌就其文學性而言不能用來說教的;不宜同“另一個男詩人”繼續友誼,另一個男詩人當然是徐誌摩。所以,盡管沈從文發表了這首詩,但他對這首詩所表達的意思,還是有所保留的。
冰心在文壇成名要比林徽因早。曾經有讀者誤會,說冰心批評或攻擊林徽因,是因為土鱉對海歸的嫉妒。這純屬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瞎猜。冰心可不是土鱉,她也是海歸,畢業於美國馬薩諸塞州韋爾斯利女子大學,和宋美齡是校友。所以,這跟海歸、土鱉之爭沒關係,可能更多的跟性情、價值觀、世界觀,以及各自在社會、文學界的地位有關。